第一千九百四十四章 人走茶涼

「將軍,後方有事情向您稟告!」卻在這個時候,一人閃身出來,站在郭子儀馬後低聲說道。

郭子儀回頭看了一眼,那是自己軍中謀士田豐,心中好奇之下,便想著主將微微拱手:「憑諸位將軍處置。」說吧,就和田豐向著後邊走去。

子受看著郭子儀背影,冷笑一聲:「算你識相!」

田豐和郭子儀走遠了,這才道:「將軍難道沒有看出這種意思?」

「本就不該殺戮,我朝打下楚國以後,應該得到的是一個大好的楚國,而不是一個對我朝充滿了仇恨的楚國。」

田豐無奈搖頭:「此一戰不知道戰死多少人,死者多為各軍大將侯爺親隨,甚至於各軍侯爺都差點死於亂軍之中,您現在站出來說反對屠戮楚軍,這豈不是和我朝近乎一半的武將過不去?一人之力,怎麼可能逆天?」

郭子儀點頭:「我知道了,只是這件事情,兵部尚書可曾知道?」

「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除非是膠東王,或者是海王殿下說話,我可是聽說錦衣衛曾參與了攻打土堡的戰鬥,三千好手幾乎全部都死光了,你覺得海王殿下會幫著這些楚賊說話?」

「那——膠東王呢?」郭子儀不解道:「膠東王深知兵事,對於朝廷政務更是精通,可謂之全能才人,不至於殺戮楚軍吧。」

「理當如此。」田豐沉吟著,卻又遲疑道:「難啊,冉閔、張飛兩位侯爺領軍從絕壁之上登臨楚軍營地,某家覺得將軍還是不要去為妙,以免遭人嫉恨。」

郭子儀思量片刻,點頭道:「我軍一直都負責在後方運送補給,確實是沒有上陣殺敵,這時候勸說,未免顯得小人之嫌,也罷也罷。」

田豐見得郭子儀如此說,看著身邊抬著箭矢完全走的士兵,感嘆道:「確實是沒有想到啊,這幾十萬楚軍潰敗起來,竟然如此徹底。」

「本來就是大勢所趨的事情。」郭子儀譏諷一笑,似乎早就已經洞察到了什麼事情,「此一戰之後,楚國精銳盡滅亡,戰事會變得更加簡單了。」

田豐忽然低聲道:「將軍,你我當年侍奉曹公,到現如今也算是榮辱與共了,不知有句話當講不當講?」

「嗯?」郭子儀面色已將完全變了。

田豐含笑:「將軍已經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了?」

「還能是什麼事情,自從文惠君死在戰場上以後,軍中諸多將領對此頗有微詞。」郭子儀看了看左右,親兵部眾都在遠處守衛,方圓五六丈只有他和田豐兩人,這才說道:「文惠君的是有蹊蹺,我覺得那三千多錦衣衛的死也是有蹊蹺的。」

「將軍也看出來。」田豐苦笑道:「這一次我最擔心的問題是將軍手握十萬兵馬,卻被分配到了後邊做補給,唉……」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他們真的要動我,那至少也要經過陛下點頭才行。」

田豐的笑容比哭還難看:「陛下他們都敢算計,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做的?這三千多錦衣衛,可都是帝國最精銳的啊。」

「這些話,你還和誰說了?」郭子儀渾身上下一陣冰涼,他看向了新野方向,絕對最恐怖的不是敵人,而是站在自己身後的這些袍澤。

田豐面上沒有絲毫血色:「這樣的話,我哪裡敢亂說?今天也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和將軍說。」

「方才說的那些話,千萬不可再說,想都不能再想!」

「不會再說了,哪裡敢想?」田豐低著頭,陽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異常詭異。

這時候,前方傳來喊殺聲,郭子儀和田豐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上了馬,向著前邊沖了過去。

郭子儀看到子受魔神般揮動神魔鬼戟,橫掃出去就是成片的楚軍士兵在神魔鬼戟之下,從胸口處斷裂成為兩截。

薛仁貴那方天畫戟橫掃出去,上劈楚軍將校,下砍楚軍小卒,李存孝父子呼嘯馳騁,直接向著后軍殺過去,一路上無一合之敵,兇悍無匹!

楚軍隊列中,忽然衝出一員大將,手提雷光震天戟,暴喝道:「項聲在此!李存孝我乃楚國上將軍是也,你安敢如此辱我?」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和我父親說話?看打!」也不見李存孝接話,斜刺里衝殺過來一員年輕虎將,掌中使一口龍紋槊,身披黃金色的龍紋戰甲。

項聲使得此人,那是李存孝之子,李玄霸是也,深得皇帝恩寵,所以和諸多皇子一般,都可以穿四爪的龍紋黃金甲。

「豎子!」項聲大怒,舉起雷光震天戟就向前殺去。

「來得好!」李玄霸面色赤紅,大聲喝道:「父親且看我為你殺此賊!」

當下兩人你來我往戰至一起,十個回合以後,項聲有些難以支撐,心中暗自震驚,雷光震天戟重重劈落下去,想要就此脫離站圈,哪曾想到李玄霸竟然一把抓出,鐵手扼住戰戟,反手一槊刺來,項聲避無可避,直接就被一槊挑死與馬前!

「斬項聲者!大秦龍威將軍李玄霸是也!」

楚軍一干武將正在拚命抵抗,哪曾想到一眨眼功夫,主將就已經被李玄霸陣斬了。

項聲一死,楚國諸多武將紛紛把目光投降了一邊上的項綉,項綉嘴唇動了一下:「牧亭煜,你說怎麼辦才好啊!」

牧亭煜臉上「唰」的一下毫無血色,看著左右的眾多武將,「諸位,上將軍已經戰死,我等這樣鏖戰下去,也怕是起不到任何作用,依照某家看,我等不如投降了吧!」

「你說什麼?」趙梟瞪大眼睛看著牧亭煜:「上將軍素來對你不錯!」情緒激動之下,他被冉閔斬斷的左臂再一次崩裂開來,血水順著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布條又開始淌血。

其他的武將也是一臉錯愕的看著牧亭煜包裹牧亭煜自己的老搭檔羅亭,他忍不住想到之前在斜坡一戰的時候,牧亭煜是何種運籌帷幄,坑死秦國大將的,可是到了現在,卻是第一個站出來勸說大家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