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八章 淋漓著鮮血的勝利凱碑

殺戮和破壞,本身就是每一個人人類身體中隱藏的暴力因子。

所以荀卿說人性本惡,後天的教育和學習,就是叫人藏匿起來自己魔鬼的一面,用天使聖潔的一面來面對世人,處理好各種複雜的關係。

親情、友情、愛情是一個人最聖潔、最偉大的一面,從古到今不知有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流傳下來,這展現的就是人性的優點。

如果說人性的醜惡與貪婪,那一定是在戰場上展現無疑的。

和平之花是用先烈的熱血澆灌成長,紮根於先烈累疊加成山般的屍骸上。

可怕的屠殺持續了整整一夜的事情,金色的朝陽刺破鮮血封印下的天與地,灑落在這一片煉獄上。

參與屠殺的秦軍退了下來,依舊是郭子儀領著大軍去清理屍體打造戰場。

無論是黃岐崖還是黑水崖下邊,都布滿了屍體。

尤其是黑水崖下邊的河水河,完全被屍體填滿,黑水都被堵塞的不會流淌。

李存孝等人還來不及向著上天禱告自己的罪孽,諸葛亮就已經怒氣沖沖的騎著馬來到了戰場上。

「汝欲殺我?」李存孝面對怒氣沖沖的諸葛亮,遲疑了一下,帶著些惶恐開口。

「殺你?」諸葛亮冷笑,然後又怪笑:「你可知這是二十五萬活生生的生命,你一句話,就徹底變成了冰冷的屍體!誰家爹娘不是辛辛苦苦養育二十年,結果到了你這裡,就是一刀下去的事情!呵呵呵……」

諸葛亮的冷笑像是夜梟的怪叫一樣刺耳,李存孝捂著耳朵走開,不願意和諸葛亮多說話。

不管是任何人,任何時代,想要能被稱得上是偉大,就一定要付出不可思議的代價,這種代價只有真正經歷過的這些人才知道的,也只有真正為這個時代付出過的人才知道,後世的人只能通過史冊上記載的隻言片語,隱隱約約看到那個屬於哪個強大時代的一磚半瓦。

周瑜悄無聲息的騎著馬,在他的左手邊是鄭和,從本質上來說,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皇帝為什麼會把鄭和留在這邊,原本不少人都擔心鄭和會對整個戰局有各種各樣的干預,畢竟身份擺在那裡,沒有人敢無視大秦一位王爺的尊貴的身份。

可實際上,針對於整個戰局,鄭和從頭到尾都沒有做出過任何干預。

三千錦衣衛戰死戰場的消息傳回來以後,鄭和坐在大帳外的斜坡上,看著鉤子山的方向默然流淚,直到現在他的眼睛都紅腫的厲害,看東西也變得有些模糊。

冉閔、張飛二將跟在後邊,默然無語的看著殘破的戰場,屍骸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清理掉,乾涸的血液在馬蹄底下發出非常古怪的聲音,就像是踩踏到了帶著水分的稀泥上的感覺一樣。

滿天都是聞著血腥味道涌過來的蒼蠅,新野城後方正在往這邊運送生石灰,遠處有諾大的深坑,無數屍體被丟掉裡邊深埋,這算是這個時代處理屍體最好的辦法,除此之外還有火燒。

但深埋卻是最簡單的的做法,大地會包容一切罪惡和懺悔,它承載住了這世間一切的痛苦,並不在意深埋幾十萬楚軍的屍骸。

秦軍的戰損也統計出來,軍中排的上好的武將人手一份,周瑜著重看了一下,微微點頭,這確實是一場可怕的血戰,楚國五十萬大軍,秦國五十五萬大軍,這一戰精銳全軍覆沒,秦國戰損二十餘萬人,李存孝左中右三路大軍幾乎被打的建制不存,都處於傷亡過半的情況,軍中諸多將官普遍戰死,便是登上絕壁,突襲而來的膠東軍,也一樣損失慘重,管仲中軍大營的兵馬甚至比項聲在前軍統帥兵馬都精銳,冉閔張飛兩人雖然神勇無匹,可對於這樣一場史詩性的決戰來說,並不能叫自己麾下的士兵減少太多的傷亡。

周瑜搖搖頭:「自從陛下起兵以來,我朝廷還沒有經歷過如此可怕的血戰,也沒有折損過這麼多的兵馬。」

鄭和點頭:「統一的戰爭中哪裡能有不折損人手的?」

「你說如果這一戰是陛下指揮的,會屠掉這麼多的人嗎?」周瑜忍不住問道,諸葛亮在遠處騎著馬走了過來。

「不知道。」鄭和心中是有一個答案的,但是這個時候卻只能說不知道。

「見過兩位王爺,這邊的事情……」

周瑜歉然一笑:「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在堅持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大人看開一些吧。」

諸葛亮默然低首,沖著周瑜拱了拱手,緩緩騎著馬在屍骸遍野的戰場上漫無目的的走了起來,染紅了鮮血的喬木也落在地上,看得人心裡發顫。

風中帶著些殘酷的味道,向著方圓百里的戰場上吹散出去。

大捷的奏摺在第一時間送到了京城,同樣,江陽城大捷的戰鬥也送到了這裡。

這量產決定性的戰鬥算是一前一後開始,僰道城和江州城的攻打非常取巧,秦軍並么有出現太多的折損。

這對於損失非常嚴重的諸葛亮大軍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

諸葛亮重新整頓兵馬,大軍在新野休整三日時間,而後繼續南下。鉤子山五十萬楚軍折戟沉沙,新野邊上的陰縣、筑陽、山都、鄧縣、襄陽、中廬等地傳檄而定,雖然折損過二十萬兵馬,可是這一路大軍就有三十萬之眾,此一戰軍中折損不少,可是士氣也鼎盛到了極致。

襄陽城南下,順著就是宜城、若縣,順著自北向南流動的沔水南下,便可以直接打到晉陵城,沔水是汗水的支流。通過晉陵城,穿過華容道,便可直接攻下郢都!

同樣,白起軍團南下江陽城以後,若是可以繼續攻下江陽城,順流而下,闖過三峽關口,便可以一同在郢都城下和諸葛亮大軍合圍郢都!

秦楚交戰,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同一時間,正在新野血戰的時候,嬴扶蘇火燒鶴哭山以後,領著大軍與關羽、后羿等武將追上李元霸的前軍,大軍兵臨益陽城下,益陽背靠姿水,不知道為什麼,扶蘇看著益陽的城樓,卻有一種心驚膽戰的古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