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體(2)
但承宇沒有停下來,他的左手撫摸著她的頭髮,他的右手緊緊抱著她的身體,近乎粗野。
怎麼回事?承宇的身體里沸騰著數年遠離女人積聚的思念和**。而且,現在他懷裡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深愛著的妻子———美姝,她是活生生的,一如既往地美麗,身體充滿彈性。
「你瘋了嗎?這是幹什麼?啊……疼!你怎麼這麼可怕!」
「我愛你!我愛你,美姝呀,我愛你!非常非常愛你!」
「我知……知道。我也愛你。啊,疼呀!別那麼使勁夾我的肩膀和腰,骨頭都要斷了。你怎麼今天這麼大勁兒?真讓人搞不懂。別那麼著急好不好?」
承宇全身緊貼著美姝的身體,雙手不停地撫摸著她。他太思念她了,太思念她的身體了,他曾經多麼盼望能像這樣再次跟她分享身體的愛呀!就算……即使……這是一場夢,噢!千萬不要醒!
承宇的心和身體都被歡喜燃燒著。
他曾經多麼希望自己的手指能觸摸到她的臉頰、胳膊或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呀!
他雙眼飽含淚水,在美姝的肩部和脖子上印下無數個吻。為什麼會做那麼痛苦的夢啊?她的身體這麼柔軟,這麼溫暖,這麼芬芳,我怎麼會以為她死了呢?那真是個糟糕的夢,我再也不想做那種發霉的夢了!
「美姝呀!美姝呀!睜開眼睛看看我!」
「嗯?為什麼?」
「美姝,你的確是活著的吧?」
「怎麼又問?」
「我們現在……的確是在一起吧?」
「當然是了。」
「你絕對,絕對不能死呀!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許比我先死,記住了嗎?」
「真是的,你怎麼一覺睡醒,整個人都變得怪怪的。」
「答應我!嗯!快告訴我你一定會那麼做!」
「我呀,現在離發瘋就差一步了。承宇!」
「求你……」
「好,我答應你。」
「好了,這就好了!」
承宇身體里的火再次燃燒起來,他又變得狂野了。美姝的呻吟聲像花瓣一樣片片飄落,她打開自己柔軟的身體,把他深深地吸了進去。他們的呼吸燃燒起來,四肢像乾柴一樣抖落著紅色的汗珠火星,他們用身體交換著彼此深深的愛。承宇在美姝的身體深處發出無聲但激揚的喊叫:
「愛你!愛你!美姝!我愛你!」
承宇歡喜極了,結實的肌肉呈現出古銅色,美姝的身體則像一艘裝滿白色梨花的船,載著他的愛順流而下。
曾經那麼想觸摸到的美姝的身體,曾經那麼想擁進懷裡的美姝,終於全身都能感覺到了,全心都充滿了她的芳香。是記憶的一部分被剪掉了嗎?或者這裡是另一個時空?太久沒有享受過身體的愛了,承宇的身體動作是那麼熱烈,火勢垂直升騰起來,又慢慢降下去。承宇把自己的臉和微笑深深埋在美姝溫柔的胸前。
就在一剎那,全身濕透了的承宇吃了一驚,從床上彈了起來。四周一片寂靜,黑暗還佔據著房間,卻不見了身邊的美姝,只有相框里她那張展露著燦爛笑容的照片。
原來是一場夢,夢裡說不是夢,其實真的……
臉色蒼白的承宇伸出自己的手掌看了看,那上面應該滿是美姝的氣息,於是他把鼻子深深埋在手掌里。沒有美姝的氣息,只有滿手的汗。
突然承宇明白了,自己夢遺了。他並沒有覺得不潔,也沒有覺得噁心,只是感到惆悵,感到凄涼。活著的男人的身體……因為身體的愛不能釋放,身體就自作主張地把愛的影子喚進心裡……儘管了解了實情,承宇還是無法掩飾地失望。是她……美姝為了安慰我才進入我的夢裡熱烈地擁抱我嗎?他眼睛里淚光閃爍,緩緩搖了搖頭。
他脫下衣服,走進浴室把身體交給水流。身體的饑渴與饑渴釋放之後的空虛……但為什麼身體的**之火就是不肯熄滅呢?而且**為什麼都是一樣的?精神上的愛總是無法達到終點,總是不完整和痛苦的。這些零散的思緒和水流一起從他的頭髮、胸膛和腰背上彈起,不停地流下去。
洗完澡,他換上衣服,走到客廳里。時間約為凌晨4點鐘,外面依然被幽藍的黑暗籠罩著。又一個無法入眠的凌晨。他倒了一杯威士忌,放了些冰塊,端著酒杯坐到沙發上。窗外的天空似乎側面對著他,幾顆朦朧的星星像是在斜眼看他。
承宇向著夜空舉起酒杯:
「美姝……」
他說不下去了。
只能露出落寞的微笑。是應該說「謝謝」呢,還是說「你不必那麼做」呢?如果都不是,那是否應該為她發現了自己作為男人的內心欲求而感到不好意思或羞愧呢?或者對不得不用夢遺的方式釋放身體的愛的自己表示憤怒,甚至唾棄?不,那都是不恰當的,男人的身體,男人的一部分,就像一個孤立於意志和心靈之外存在的島嶼,是受一個完全不同的體系支配的。男人的生理要求有不可控制的方面,有時就會這樣自顧自地啟動。
作為一個健康的成年男子,承宇並不是不了解這一點,但剛才美姝帶給他的一切太真實了,以至於現在美姝不在自己身邊所留下的空白顯得更大了。承宇慢慢喝光了杯子里泛著星光的威士忌,接著又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