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仇必報

25、有仇必報

神采奕奕，氣色大好的人不只蘇俊華一個。

還有一直飽受壓抑煎熬之苦，滿臉陰鬱醬色的鄭蓮香。一早起來換上一條許久未曾穿過的粉紅色的碎花連衣裙，這條裙子她特別喜歡，穿上去也宛如盛開的牡丹花一般嬌艷動人。可惜她只穿過一次，老公富貴遇車禍去世后她再未穿過裙子。雖然由於生孩子的原因身材有些發胖，有些變形了，這裙子穿在身上顯得有些擁擠局促的感覺，但是這裙子穿在身上的感覺極好。鄭蓮香宛如一朵亮麗的花兒把鳳凰村民的眼睛突然給照亮了。

有人讚美：「呀，蓮香姐，從未見你穿過裙子，你今天穿裙子的樣子可真是好看，你這裙子是在哪買的？改天我也去買一條。」

嫉妒的，雖然羨慕鄭蓮香這麼妖艷，穿得這麼盪，想勾引誰呢？沒準，這小寡婦一定是瘙癢難耐了，我可得把自家的男人看緊點。萬一被這浪貨把魂給勾跑了。我難道只能一哭二鬧三上吊？不行，不行，我也得把自己打扮得妖一點，穿得媚一些，絕不能讓這浪貨把所有的風頭都佔盡了，把全村男人的眼光都吸引去了。」

蘇俊華從郭美媛那裡討來兩顆甜玉米，邊走便啃，路過桂蘭嬸家門口，就看到了穿著一襲粉色連衣裙，風情萬種的鄭蓮香，張著嘴巴，有種驚若天人的感覺，口水都流出來了。

鄭蓮香一見蘇俊華的饞樣，回想起昨晚發生的那樁極其意外又極其正常極其美，美妙的事，羞得滿臉緋紅，竟然像一個小姑娘見到陌生人似的羞澀地低下頭，愈發的嬌艷動人，輕柔地問道：「大，大兄弟，你，你看什麼呀？」

「嫂子，我看你呢，今天你這麼打扮真美啊！沒想到嫂子你穿裙子的樣子真好看，像大明星，更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似的。」蘇俊華是由衷的讚美，沒有絲毫的油嘴滑舌，他一點都不虛偽，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輕點聲，這話要是讓飛飛奶奶聽到了可就不好了，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好，昨晚飛飛把我的衣服弄髒了，實在沒有衣服換才找出這條裙子應下急。老了，怎麼穿都沒法再漂亮了。」

「嫂子，你才二十多歲，還年輕的很，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了，哪裡還有那麼多約束，富貴哥不在了，那是意外事故，跟你壓根就沒關係，好好孝順老人，撫養孩子是應盡的責任，可你也得替自己想想啊，你完全有這個權利從新去追求屬於自己的新的幸福。」

這話從蘇俊華嘴裡說出來，鏗鏘有力，鄭蓮香聽在耳里，暖在心裡，難道這華仔因為昨晚的意外而喜歡上我了？想到這裡鄭蓮香感到臉燥耳熱，心又砰砰地跳動起來。

「大，大兄弟，嫂子真的很，很謝謝你，我煮了一鍋紅薯，應該熟了，你拿幾根去吃吧。飛飛奶奶洗衣服就要回來了，讓她撞見多不好。」

鄭蓮香跑進廚房用一個塑料袋裝了幾根熱氣騰騰的煮紅薯遞給蘇俊華。蘇俊華啃完兩顆玉米棒子，依然覺得餓，說了聲謝謝嫂子，也就不客氣地接了過來，提在手上。邊吃邊走著路，總之昨晚經歷過什麼，蘇俊華一點都想不起來，他只記得吳主任吳甜甜被蛇咬傷，命在旦夕，然後自己就去救她，用嘴幫她把身體里的劇毒全部吸出來了，自己因為在極其疲弱的情形下吞食那些毒汁毒血，導致身中劇毒，陷入昏迷不醒中，冥冥中好像聽見有人說這華仔絕對是活不成了，每家湊幾塊錢買個薄木棺材把他埋了吧。

誰這麼惡毒，這麼絕情？

「華仔，你的命可真大，竟然還活著，看來你爺爺在天有靈，還是很保佑你的，你應該去廟裡給你爺爺好好上幾炷香。」村支書蘇建成見到蘇俊華一點也沒事兒的樣子跑出來也是大為詫異，看來這小子命硬，這樣都死不了，這小子身上還真是有些邪門，有些神奇，為了掩飾自己昨晚對待蘇俊華那種絕情的態度，老臉上極力擠出几絲微笑。

「那是當然，老支書，放心吧，以後我不但會經常去給我爺爺上香，我還會順便給你上幾炷的。」

蘇建成氣的花白鬍子都發抖了：「華仔，我什麼地方得罪你啦，你竟然咒我早死？」

「沒有，沒有，老支書，我那敢呢，老支書，人總得有一死么，你年歲比我長那麼多，你百年過世后，我肯定還能活好幾十年，老支書你為我們鳳凰村鞠躬盡瘁，無私奉獻了幾十年，不但我應該給你上香，全村的老老少少都得給你燒高香，立紀念碑才對啊。」

「你，你，你橫豎都是咒我早死。你小子對長輩如此大不敬，大逆不道，一定會遭雷劈，打一輩子光棍。」蘇建成都讓蘇俊華氣得完全失態了，絲毫不顧及自己老支書的修養和身份，竟然像潑婦似的和蘇俊華對罵起來。

「哈哈，老支書，說話不要這麼毒嘛，萬一把身體氣壞了，喝不上我和小小的喜酒就太遺憾了。」

「什麼？你臭小子也不撒包尿照照鏡子，我家小小是省城重點大學的大學生，你華仔斗大的字不識幾個，連那小寡婦都不一定瞧得上你，你竟然敢打我家小小的主意，你若敢動我家小小的一根毫毛，我一定找人打斷你的狗腿。」

「哈哈，哈哈，老支書，一家人說話何必這麼傷和氣呢。沒錯，我雖然沒讀多少書，但並不代表我不上進啊，我和小小從小一塊長大，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這年輕人之間碰觸愛的火花，那是任何力量都阻擋不住的。老支書，我跟你打個賭，我保證你家小小以後一定會主動愛上我，根本不用我主動去追她。信不信由你。這賭注就下在這裡了。」

其實蘇俊華早從其他村民哪裡聽說了自己昏迷不醒，危在旦夕的情形，吳主任誤會自己對她實施了侵害，跑回家去調整情緒去了。雖然自己沒怎麼給鳳凰村做多少貢獻，雖然自己是因為爺爺的好心收養才跟著姓蘇的，但自己再怎麼著也在鳳凰村生活了二十來年，怎麼老支書和王寶山村長這些人會如此絕情呢。

哼，你們對我無情，就休怪我無義。要不是顧及到蘇小小的情面，可能我剛才更惡毒的話說出來，老支書說不定早被我氣死了。這蘇小小是蘇建成的寶貝孫女，比蘇俊華小上一點，她父母在省城星沙工作，現在正在國內排名前五十的重點大學湘南大學讀書。

蘇建成說起這個孫女就眉飛色舞，驕傲之情溢於言表。這的確是鳳凰村屈指可數的幾個大學生，而且還是個女娃子，重點名牌大學的美女大學生。以後找的姑爺絕對是非富即貴。

蘇俊華其實也從未想過自己能跟蘇小小之間發生點什麼故事，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之所以這麼說，純粹是為了氣氣老支書，找回一點心理平衡罷了。

沒錯，我蘇俊華就是一個見識短，氣量小，有仇必報的人。誰對我好，我就當她是我親娘，誰若敢得罪我，我就讓他天天晚上做噩夢。蘇俊華見把老支書氣得差不多了，心裡舒坦了不少，邊走邊啃著紅薯，朝自己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