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山採藥
華燈初上,東邊天空中的月亮,剛露出個輪廓,還未來得及發亮,山村中的蟲鳴蛙叫卻是愈發的厲害了。
張大膽背了葯婁,耷拉著腦袋出了門。他的興緻很不高,偶爾遇見幾個,跟他打招呼的村裡人,他也只是『嗯嗯』幾聲,又繼續前行。
他要去村裡的後山採藥,用來治療父親的咳嗽。
張大膽祖上世代都是屠夫,傳到他父親這輩兒已經是第十代了,殺豬宰牛的技巧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父親張友生原本憑著,這身絕活在鎮上的屠宰場工作,生活過的有滋有味,羨煞旁人。
卻因為得罪了廠長,不僅丟了工作,還被打傷,落下了一身的毛病。才四十多歲,卻像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一般,整日咳嗽個沒完。
要是家裡有錢,這病怕是早治好了,他也用不著摸黑進山,奈何家裡窮的叮噹響,還欠了一屁股的外債,只得靠這山中的蛤蟆草維持著。
雖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張大膽所在的安平村,三面環山一面環水,卻仍是遠近聞名的窮困村。
因為這山是窮山,水是惡水,山勢陡峭又常有猛獸毒蟲,平常連村裡人都不大敢進山的。
一條小河抱村而過,卻因上游的一家造紙廠,變的臭不可聞,哪裡還有什麼魚蝦,也就幾隻爛臭田雞在裡面蹦躂的歡。
就是這些田雞拿到鎮上去賣,人家一聽說是安平村的,也是沒人敢要的,生怕吃出個好歹來。
窮則思變,面對這種窮困窘迫的生活,村中的年輕人大都選擇了去南方打工。
張大膽輟學后,也跟著村裡幾個年輕人,去了南方的電子廠打工,雖然每天都很辛苦,可一個月下來也有五六千塊錢。
這個收入對於安平村人來說,已經是十分的豐厚了,張大膽彷彿也看到了,美好的日子在向自己招手。
可就在這時候,奶奶又突然去世了,父親的咳嗽也變的更加嚴重,他只得回到家中照料父母和幾畝薄田。
好在他人如其名,膽子非常大,別人不敢進山,他卻敢。靠著這份膽量,每日入山采些草藥和山貨,貼補家用。
但像今天這樣摸黑進山,卻是不常有的,畢竟晚上是各種毒蟲猛獸活動的時間,他雖膽大,卻不是個愣頭青。
可用來治療父親咳嗽的蛤蟆草,已經用完了,今天父親咳嗽的又格外嚴重,他只得背了葯婁,拿著砍刀進了山。
這蛤蟆草就長在,山腰的一顆大樹下,他常來,已經踩出了一條山路,現在天色還未黑透,便沒帶手電筒。
他剛爬到山腰的大樹下,沒來得及採藥,便聽見大樹後面傳來了旖旎的聲響。
「大根,你快點……再快點……」
「你個騷娘們兒,多少天沒碰漢子了,這麼……」
聽這話音兒,張大膽已經認出兩人定是,趙寡婦和村長的兒子牛大根。
這趙寡婦剛嫁到安平村沒幾個月,丈夫便突然死掉了,有人說是被她給榨乾的,也有說是她偷人被丈夫發現,便給丈夫下了葯。
各種捕風捉影的傳聞,多如牛毛,但總離不開一句話,那就是這趙寡婦是浪到骨子裡去了。
每天挺著兩個大木瓜,在爺們多的地方,走來走去的,但凡是她出沒的地方,總少不了大老爺們的嘖嘖稱奇聲。
如此這般,自然成為了全村婦女們的公敵,個個將自家的漢子看的嚴嚴實實的,可爬她家牆頭的人,卻仍不在少數。
聽聞她跟村長都有一腿呢,卻沒曾想撞到了她和村長的兒子。張大膽畢竟是個,未經人事的精壯漢子,聽到兩人廝混的聲音,不免想要上前去看個究竟的。
他放緩腳步,悄沒聲地走到大樹旁,放眼望去,兩人正衣衫不整地辛勤勞作著,張大膽不覺血脈噴涌。
只聽趙寡婦催促道:「你快點,別一會兒被人給撞見了!」
「怕個球!這個時候,誰他媽敢上山?」牛大根哼哼哧哧地說著,兩隻手卻也不閑著。
「尼瑪!這倆人也真是膽大,在這地方不怕被蛇給咬了?」張大膽心中吐槽道,卻捨不得移開眼睛。
他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子下面有什麼在動,長長的?粗粗的?雖然自己的也很長很粗,但不應該這麼涼啊?
張大膽伸手一碰,卻是給嚇了一跳,瑪德!是條蛇!他連忙起身,將這蛇扔了出去,正好砸在兩人的身上。
牛大根聽見動靜,瞬間便萎了,連忙提起褲子,大罵道:「他媽的誰?是誰站在那裡?」
此時張大膽早已跑開了,邊跑邊慶幸道:「尼瑪!幸好老子反應快,這要是咬到自己的弟弟,可就全完了!」
他剛跑沒幾步,便聽見趙寡婦驚慌失措地喊道:「蛇!大根!你身上有條蛇!」
「蛇你麻痹!早他媽縮到肚子里去了!你還……」話沒說完,牛大根便覺得自己脖子上涼颼颼的。
一摸才知是條大蛇,嚇得牛大根猛地一個抖擻,將這蛇抖落在地,便罵罵咧咧地去追張大膽了。
趙寡婦看著地上翻騰打彎兒的蛇,卻是一陣惡寒,慌亂地穿了衣服,緩緩地後退,口中還憤憤地罵道:「牛大根你個鱉孫,扔下老娘自己跑了!」
張大膽眼看牛大根衝出來追自己,不覺加快了腳步,可這下山不比上山,最忌諱的便是慌不擇路。
現在天色已然要黑透了,萬一跌落山谷,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張大膽有些後悔了,為什麼白天的時候,沒有發現家中的蛤蟆草沒了呢?
大晚上進山本就有兇險,現在有遇到這麼兩個無恥的貨色,真是愈加的惱恨了。
眼見牛大根就要追上來了,為防他認出自己,張大膽便想著躲到路旁的草叢裡去,可他剛朝小路旁的雜草里走了幾步,便踏空跌落下去了。
牛大根見追不著人,便又回去找趙寡婦去了,張大膽跌落山崖的事情,竟是無人知曉,當真是生死不明,前途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