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戰勝雄鹿是整個賽季的開端,李幸看起來真的滿血回歸了。
對雄鹿拿下大四喜,接著,對國王,在同級生埃文斯的頭上,又轟下了一場30+20+10。
他的表現還是那麼具有衝擊力。
許多球員的表現是數據體現不出來的,而李幸的表現,全都可以在數據統計上得到真真切切的反饋。
他就是有那麼強。
「拉奇,傷病給你留下的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麼?」
記者本想從李幸的嘴裡套出幾句人生哲理。
「最寶貴?你是哪裡的記者啊?」
李幸不喜歡這個問題。
傷病唯一帶給他的,是徐可。
沖這點,他應該感謝傷病,但是由於這場傷病,猛龍隊的連冠被終結,巴尼亞尼大傷,從巔峰中滑落,德羅贊患上抑鬱症。
可是,如果沒有這場傷病,李幸也許正在試圖衝擊全新的體育項目。
可能這一切都會以其他的形式發生,他也阻止不了。
如果沒有這場傷病,他不會有那麼多的時間回顧自己穿越以來的所作所為。
李幸還不是很清楚,但他總覺得,未來的方向越來越明朗了。
記者臉色一僵,本以為李幸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這個問題真是問得太好了。」
李幸突如其來地一槍,徹底把記者晃暈了。
「這場傷病帶給我最寶貴的東西,是懂得珍惜,珍惜身邊的人和事,珍惜已經擁有的一切。」
「簡單地說,就是珍惜當下。」
這樣的李幸是少見的,因為他在記者面前總是表現的很冒失,從不會瞻前顧後,而今天,他的改變卻讓人眼前一亮。
原來他是可以好好說話的。
這樣的李幸雖然難得,但球迷不喜歡這樣的改變是永久的。
猛龍隊的賽后新聞發布會的收視率之所以會超越比賽,究其原因不就是李幸自然而然地懟天懟地嗎?
如果他變了,新聞發布會還有什麼好看的?
為了媒體的利益,為了球隊的關注度,為了自身的人氣,李幸都沒有改變的道理。
賽季繼續著。
猛龍隊打出一波八連勝,終結他們連勝的球隊,是科懷·倫納德率領的馬刺。
鄧肯、科比、加內特於今年夏天退役,他們的離去帶走了一個屬於籃球的黃金年代。
但路總要繼續走,NBA不會因為誰的離開而倒閉不開。
倫納德便是銀黑軍團全新的領軍人物,他淡漠、他寡言、他薄情,看著就像活脫脫的鄧肯二世。
然而,面貌之下,人心難測,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就好像他今晚一個人防爆了猛龍的外線,然後砍下35分,包括一記殺死比賽的搶斷反擊扣籃。
做完這些事,他還是面無表情。
當隊友啞火,李幸試圖接管比賽,這時,他的局限性就出來了。
他不再是那個120評分的天神了。
他的進攻不再像以前那麼穩定,不是隨便打打都能拿下單賽季70%的命中率。
今晚,他的命中率「僅有」50%,拿下39分18籃板,但這樣的表現只能幫助球隊把比賽拖到最後一刻。
倫納德暴走之後,這場比賽就被帶走了。
李幸嘗到賽季首敗,這是難得的體驗,許多人都以為他們可以拿下馬刺,但他們輸了。
「準備回家吧,這只是一場比賽,不是世界末日,所以,你們不必介懷。」
斯奈德如是說道。
次日,猛龍隊乘坐專機返回多倫多。
輸球的陰霾慢慢消失了。
沒有球隊可以保證拿下全部的常規賽,再強的球隊也會輸球,他們只能試著去接受。
埃斯比約中心
李幸比平常訓練到了更晚。
「拉奇,總覺得你變了。」
巴尼亞尼他們早就訓練完了,此時就坐在邊上影響李幸訓練。
這就是一群賤人,自己不想加練,也看不得別人加練,理由還冠冕堂皇的。
怎麼?我們不加練你就加練?你他媽做給誰看啊?
要不是李幸地位崇高,估計早就被埃文斯等人撂倒在地教育一二了。
埃文斯也不是不敢動李幸,只是他現在才傷愈復出,直接對他上下其手弄了個傷勢複發的話,他個擔待不起。
「我變了?」
李幸接住徐可傳來的球,再投。
「唰!」
「有嗎?」
李幸問著,走到下一個投籃點。
幫李幸接球不是一件苦差,只是會煩躁。
因為根本沒有機會走到另一個位置,他就像個投籃機器,每次出手,進球的弧線、力度、角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徐可只要站在原地,接住從籃筐上落下來的球,再傳給李幸。
「以前你可不會這麼認真啊!」埃文斯叫道。
李幸說:「因為以前我很強啊。」
這話聽得眾人眼角一抽。
賽季至今,李幸場均26+18+8+8。
除了籃板球,其他幾項數據都是生涯新高。
結果他說什麼?
「因為以前我很強啊。」
???
這意思不就是你現在不強嗎?一個不強的人打出了場均准四雙,其他人是不是都要去死了?
「拉奇,裝逼別太過,小心遭雷劈。」巴尼亞尼詛咒道。
「納尼,你太惡毒了,我哪有啊?」
李幸無辜的很,又投出一球。
還是進,還是進。
徐可正在做著世界上最輕鬆的球童,只要站在原地接球傳球就行,但她覺得這樣枯燥乏味了。
這就是站著不腰疼,她真應該去幫那些投籃穩定性不高的人撿球,到時候她就知道眼下這份差事有多美了。
李幸在加練,鄒琦也在加練。
按照李幸團隊給他制定的計劃,他每天訓練完都要留下來加練力量。
雖然李幸看不見力量房在發生著什麼,但是聽聽動靜就夠了,可憐的娃啊。
「你們要是這麼閑的話,可以去幫幫我們的小乳酪。」李幸說。(註:鄒琦的英文名是JOCheese。後面的se不發音,讀起來就像鄒琦一樣)
巴尼亞尼道:「不去,那傢伙很沒勁。」
這話倒是令李幸感到新奇。
鄒琦沒勁?鄒琦算是黃種人里少有的可以自來熟的人了,雖然語言不通,但也能很快跟人打成一片。
「怎麼說?」
徐可生氣了,李幸居然一邊聊天一邊把球投進。
打個鐵會死嗎?
巴尼亞尼說:「他的英語很不好,不論我跟他說什麼,他都會說Yes。」
「這不是很好嗎?難道你不希望有人認可你的話?」李幸反問。
巴尼亞尼正色道:「我當然希望有人認可我,但我更希望他是聽懂了我在說什麼,並對我表示認可,而不是不耐煩地聽我說完,然後敷衍地認可我。」
「Duang!」
李幸打鐵了,因為這真的很搞笑。
義大利人居然知道他在啰里啰嗦扯一大堆的時候大家都很不耐煩,那你幹什麼去了?
知道自己啰嗦為什麼不收斂一點?
賤人就是矯情!
徐可開心地撿起球,然後丟給李幸。
她的噩夢來了。
李幸開始不準了。
皮球滿場飛,一開始,她很高興,因為終於可以動起來了
大概過了十幾個球,她開心心生厭惡。
追著球到處跑是很累的。
徐可邊跑邊說:「阿幸,你能不能投准一點?」
「你們不要再騷擾我了,我投籃都不準了!」李幸直接甩出一口黑鍋扣在巴尼亞尼與埃文斯的頭上。
看在他剛剛傷愈復出的份上,埃文斯沒有打他。
巴尼亞尼不幹了:「分明是你自己分心了!訓練就是訓練,為什麼你要分心呢?這說明你的心思根本不在訓練上,還是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哪兒?」
「聖瑪格麗,我有事和你商量!」
李幸抓著球看向他:「什麼事非要去那裡商量?」
「難道你不希望在一個有人跳舞、有人在旁邊吹熱氣,有酒喝有東西吃的地方坐一下嗎?」
巴尼亞尼給李幸繪製了一副美麗的藍圖
很遺憾,李幸的確不想:「還是在這裡說吧。」
「唉,可憐的拉奇居然被該死的醫院抹平了稜角,你再也不是當初的你了。」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至少李幸是同意這句話的。
「不錯,我再也不是當初的我了。」
「那我們就在這說吧。」
巴尼亞尼看見李幸又要投球,氣沖沖地上去一個封蓋,給了個打手犯規:「能不能坐下來聽我說?你這樣很沒禮貌啊!」
「可可,拜託你去幫我拿點水吧。」
李幸眼看訓練是不成了,只好停下來。
徐可求之不得,她再也不想幫李幸撿球了。
剛才本來是鄒琦要撿球的,結果她一個人閑的沒事幹,自告奮勇。
現在想想後悔死了,撿球傳球絕對是籃球場上上最無聊的事情。
李幸坐了下來,身上的汗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身為一個潔身自好的人,怎麼能和這樣的傢伙商量軍機大事?
巴尼亞尼問道:「你能不能去洗個澡啊?」
「你們義大利人都這麼操蛋的嗎?」埃文斯都看不下去了。
李幸怎麼可能慣著他?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現在就說,不要磨磨蹭蹭的,不要提出其他的要求,二,門在那,請你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