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暗 算
我們乘坐一輛三輪摩托車返回營區,在路上,中隊長雷傑和我們談起了黃志華的一些情況。
19歲那年,他的父親在鄉民們自己組建的民間建築隊施工時,由於豆腐渣工程所致,被始料不及、轟然倒下的建築物埋在了廢墟中。經過5個小時的搶救,醫生最終無力回天,一個只有46歲的生命悄然而去。為此黃志華放棄了學業,外出打工。繼承著他父親的職業並承擔起原本屬於他母親一個人的家庭壓力。將自己走進大學的夢想寄託給了家中唯一的妹妹。94年底,黃志華隨部隊到山東徵兵的大隊長走進了軍營,經過在部隊6年的鍛煉,成長進步很快。99年參加了祖國50周年國慶大閱兵。立了三等功還入了黨。
「聽說您以前做過他的班長。」朱亞洲問。
「是的。」雷傑接著說:「後來他妹妹也沒有辜負他的殷切期望,順利地考入了大學,聽說還是一所知名學府。叫山東…什麼…語…」
「山東外國語學院。」朱亞洲搶著回答。
「對,聽說已經快畢業了。現在他母親又沒了,這事放在誰的身上都不好受啊。」
聽了中隊長的敘說,我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面對支離破碎的家庭;面對妹妹高額的大學費用;面對母親的中年守寡和去世,黃志華用令人難以想像的精神支撐著自己,支撐著這個破裂地家庭。
「我想抽支煙,行嗎?」我向雷傑請示。
雷傑並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以示同意。此時的男人可能最需要的就是香煙。
我伸手遞了支白沙給雷傑,朱亞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為雷傑上火。
「靠!馬屁精。」我在心裡罵到。
我十分討厭這種行為,每當看到別人拍馬屁時表現出的那副嘴臉后,十分的不舒服,從心裡感到噁心。
黃志華說的沒錯,在他沒有回來之前,雷傑開始每天帶領我們訓練。並沒收了我僅剩半盒的白沙香煙。
那是雷傑第一次走進我們班的宿舍。用一名偵察老兵尖銳的目光將屋子裡的一切打量一番。「好!內務整理的很符合標準。你們誰是班副?」
朱亞洲連忙回答:「報告中隊長,是俺。」
「你小子是個東北人吧?滿嘴的方言啊!這內務的好與壞都與你有關,乾的不錯。不愧是我們大隊的示範班。」說完,習慣性的將手伸進口袋,又拿出。
我意識到他可能忘記帶煙了,於是立即向他敬了個軍禮:「報告中隊長同志,我有。」我將口袋裡的半包香煙遞給了他。
雷傑接過後,笑著對我說:「這都被你小子給看出來了,很有前途。不過我還得批評你。張子寒同志。」雷傑突然嚴肅的說。
「到!」請中隊長同志指示。
「你少跟我陰陽怪氣,不知道新學員不可以抽煙嗎?我問你,《學員手冊》其中第二章第五節什麼內容?」
「報告中隊長,不吸煙,不喝酒,時刻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
「既然你知道還抽,你這是知法犯法!不過,念你剛來不久我也不再追究,只是這半包煙得沒收。怎麼樣?你認為我這麼處理你正確嗎?」
「報告中隊長,絕對正確!本人堅決擁護領導的決定。」
雷傑點燃一支香煙后看著我們說:「我聽黃志華說你們是一群比較活潑的兵,有自己的思想和見解。頑皮愛鬧,這也適合示範班的特點,我比較喜歡你們這樣的戰士,但需要強調的是怎樣把你們的這種精神狀態放到訓練中,這才是關鍵。你們每一個人要多努力。還有以後不允許再抽煙了。我先走了,等會準備訓練。」
雷傑從班裡離開后,朱亞洲對我說:「張子寒,你幹啥玩意?大夥身上都沒煙了,我們還指望你那半包「白沙」為咱兄弟們解解攙呢。這下被你整的。」
周國雨也跟著摻和道:「咋還說別人是屁精呢?看你也好不到哪去。」
「你們都什麼意思啊?我身上的半包香煙中隊長早就知道了,如果我不拿出來,豈不是更慘。特別是你周國雨,又不抽煙,跟著瞎摻和啥啊?」
劉新:「那我們自己怎麼辦?我現在特想抽煙。」
我笑著從另外一個口袋摸出一包香煙。「我可沒有你們這麼傻,如果說中隊長是有備而來,那我這就叫有備無患。」
「快!快!快!」就在幾個人將嘴裡的香煙點燃,一致讚歎我的高明時,雷傑推門而入。
「我就知道你們這幫人沒這麼簡單,全部給我出來集合!準備五公里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