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地下工作者
那時,朱亞洲與董曉曉的地下戀情依然如見不到太陽的黑夜,在聽我和他講了上次跳傘時董曉曉對他的擔心后,朱亞洲又開始為情所困了。為了證明對這個女人的真心,朱亞洲利用上廁所的時間給董曉曉寫了封信,大致內容是說等退役后要娶她,讓董曉曉一定要等著他。為此,我擔負了地下郵電員送信的重任。
一天晚飯後,我將朱亞洲的信交給了董曉曉。並很嚴肅地告訴董曉曉:「這封信是記錄你們兩人愛情的歷史之作,所以不能叫情書,應該叫史(屎)書。」董曉曉帶著滿臉地疑惑轉身消失在黑暗的營區……
不久后,董曉曉給朱亞洲回了信,答應並同意了朱亞洲的觀點,還不忘在信中鼓勵朱亞洲好好訓練。爭取在結業考核中能獲得『優秀學員』證書。
扮演郵電員角色的人依然是我。當然,天下沒有掉下來的餡餅,也沒有免費的午餐,兩次的地下郵電員工作為自己帶來的是朱亞洲和董曉曉的一包『白沙』和一包『中華』。「大夥可千萬別說我貪小便宜,朱亞洲給周國雨一條『白沙』這小子都不去冒這個險。所以我覺得自己為了戰友也算是兩肋插刀了。」一旁的劉新兩眼白糊地瞪著我說:「你丫死去吧,那是周國雨不會抽煙,你讓朱亞洲給他買點吃的試試,丫跑的絕對比你快。」
自此,朱亞洲以董曉曉的鼓勵作為動力,訓練中顯得尤為刻苦。其用心程度讓人匪夷所思,愛情的力量會有如此之大嗎?
一晚,當班長黃志華離開宿舍后,我和劉新問朱亞洲:「你跟曉曉『那個』過幾回了?」朱亞洲冒死叼著香煙(因為讓黃志華髮現就死定了),滿臉的興奮無以言表。回答我們的問題依舊是一成不變的腔調:「啥意思啊!咋就這麼俗呢,瞅瞅你們兩人啥素質啊,我就擱住院那會和她處了幾天!我倒想來著,可也得人家願意吧。特別是你張子寒,別擱這瞎起鬨行嗎?怎麼說都比你好。說不要張裕就不要了。」
「你小子說誰呢?找事是不是啊?再敢在我面前提起張裕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踢死!」
「得,大哥,我錯了行了嗎?開個玩笑,看把你急的。」
劉新在一旁笑著說道:「我看你們倆都吃飽了撐得。女人是什麼?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叫女人是衣服,兄弟如手足。兄弟間怎麼能為了女人反目成仇呢?太幼稚、太不理智。總而言之你們還是不夠成熟啊!」
我笑著說道:「我可不管那麼多,只要有人敢穿我衣服,我就敢砍他手足。」
朱亞洲模仿著劉新的那句口頭禪對我說:「丫的去死吧……」
當朱亞洲還在為了愛情苦苦追尋的日子裡,當射擊理論課程即將結束,真正考核我們實際射擊成績的日子在這段艱苦的歲月里變得屈指可數。
集訓大隊的靶場在里營區不遠的大山中,毗鄰『神農架』野外森林。由於打靶時間定在晚上,整座大山在寂靜的黑暗中充滿了恐怖,遠處傳來的怪異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閃亮的信號彈在半空中猶如曇花一謝,大山深處再次恢復黑暗。只有個個靶標中央的白色亮點在夜空閃爍。那就是我們的射擊目標。趴在地上的學員已經習慣並眷戀上了這種感覺,面對如此超常規的殘酷訓練,能夠趴在地上將身體處於放鬆的休息狀態。對此,我們早已倍感幸福。
陣陣槍聲在空曠的山谷間迴響,這種感覺酷似在奮勇殺敵的戰場,敵人在迅速彈出的彈殼中陸續倒下,而我們則越戰越勇。
可能是軍人對槍支的由衷熱愛,射擊訓練中所有學員的成績非常理想,就連那幫女兵的身手同樣叫人心悅誠服。端起56-Ⅱ和81-Ⅰ式自動步槍時英姿颯爽,顯得一點不遜色於我們男兵。射擊成績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居然比從特務連和偵察連調入集訓大隊擔任教練和班長們的水平還略勝一籌。此舉實在叫人嘆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