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節 突 襲
藍軍的臨時指揮所里燈光昏暗,帳篷前一名警衛正在站崗,我們五人躲在附近地勢稍窪一點的草叢間。朱亞洲問我:「狼頭,現在咋辦啊?」
「你負責把這個站崗的警衛給搞定,然後代替他站崗,有沒有把握?」
「小菜一碟。」說著朱亞洲從地上撿起一小石塊扔了過去。站崗的警衛警惕地走過來東張西望。「下來吧兄弟。」朱亞洲一把將警衛拽到面前,捂上嘴巴。「兄弟,你現在已經被紅軍消滅了,對不起,就先委屈你一會了。」周國雨立即拿出毛巾塞到他嘴裡,又取出繩子將其綁在了樹上。等周國雨忙完,朱亞洲早已掛上那名警衛兵的藍臂章站到了藍軍的指揮所前。
就在朱亞洲向我們示意指揮所內有三名指揮官讓我們採取行動時,扈華國與另外一名軍官走了出來。
扈華國對身邊的軍官說:「團長,在過幾個小時演習就開始了,這紅軍部隊怎麼也不見有什麼動靜啊?」
那位被稱為團長的軍官道:「長期以來我們都扮演著藍軍的角色,用指揮部首長的話講叫永遠在扮演敵人,可這紅軍部隊也真是的,從來就沒有贏過我們。他們之所以沒有動靜是因為知道自己贏不了我們,又何必浪費時間呢?」
扈華國皺了皺眉頭。「我倒不這麼認為。以往的紅軍可都是軍屬部隊參演的,可這次軍黨委卻把紅軍部隊定給了特種兵集訓大隊,他們是第一次參加演習,我想他們不會輕言放棄,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啊團長?」
被稱為團長的軍官突然用手拍了拍朱亞洲的肩膀笑著對扈華國說:「你問問我們的戰士,紅軍哪次贏過?參謀長同志,打仗嗎,要有信心!去,小夥子,幫我把香煙拿出來。」軍官突然對朱亞洲說。
「是!」朱亞洲邊走邊用眼神看著我們。
梁紹康急了。「狼頭,快決定怎麼辦吧?朱亞洲進去后要是被裡面的藍軍指揮官認出來可就完了。」
我立即對朱亞洲做了個行動的手勢,與劉新、周國雨、梁紹康衝到扈華國面前。
「舉起手來!不許動!進去!」
我們把扈華國與中校團長用槍帶進了他們的指揮所,裡面的朱亞洲正用槍抵著一名少校。看著肩膀上掛著紅臂章的我們,中校團長生氣的說:「你們膽子也太大了,演習還沒有開始呢?我要向指揮部控告你們紅軍違反演習規則!」
扈華國也嚴肅的對我說:「張子寒,這是誰讓你們乾的,我要向指揮部申請給你們記予處分!」
我笑著道:「對不起了扈教練,我相信演習指揮部既然說過要以實戰作為演習的指導思想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既然你知道,那麼作為從國外受訓歸來的一名軍隊未來的高級將領不會連實戰這兩個字的意思都不理解吧。兄弟們!全部給我綁起來!」
我繼續說道:「我現在宣布,紅藍軍偵察對抗演習到此結束。」
被綁起來的另外一名少校說道:「你們這些學員太過分了!」
朱亞洲用槍抵了抵他:「少校同志,這些話你還是等著留給演習指揮部說吧。」
梁紹康對少校說:「請允許我幫你更正一下說詞。我們現在是戰場上的一名偵察兵,一名保衛祖國的戰士,不是你說的什麼學員。」
我拿起桌子上的電話:「請幫我接演習指揮部。我是紅軍偵察一班,藍軍三名指揮官已經被紅軍俘虜,我們申請本次演習結束。」
對方在電話中說道:「你讓藍軍總指揮接電話。」
「對不起指揮官同志,按照演習規則,他應該算陣亡了,所以……」還沒等我說完,指揮部掛斷了電話。
扈華國繼續說道:「你們這是胡鬧!」
我走到扈華國身邊。「扈教練,您就先委屈委屈吧,至於是不是胡鬧,我想演習指揮部的首長會給我們準確的答案。我有必要再對你說一次,在任何一個戰場上,敵人都不會和你約定時間開戰的。」
凌晨四點,演習開始的信號彈果然沒有在空中閃亮,60公裡外的大隊長和雷傑以及黃志華髮現我們不見后都在擔心是不是被藍軍給俘虜了,恰恰相反,我們正準備帶著勝利的消息回去向他們請功。
演習指揮部在電話中告訴大隊長,演習已經因藍軍指揮官被俘虜而結束,要求把所有部隊帶回營區,等待演習講評。並要求大隊長將策劃並摧毀藍軍指揮所的戰士於上午帶到軍部。
黃志華、劉新、周國雨、梁紹康、朱亞洲和我六個人並排站在連部的會議室里,季大隊長不停地吸煙,雷傑與指導員楊偉以及政委也站在一旁。
大隊長看著我們說:「誰讓你們這麼做的?我給你們下達命令了,還是你們中隊長和班長給你們下命令了?這回你們的禍闖大了!」
楊偉:「首長,是我沒有教育好我的學員,我要求處分。」
雷傑:「這與指導員無關,我是軍事主官,要處分也應該處分我。」
黃志華:「報告首長,我是班長,我應該負主要的責任。」
大隊長:「你們還都挺溫恭自虛的,處分?處分頂個屁用啊!老子狠不得槍斃你們!」大隊長深深地嘆了口氣,「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是我們大隊第一次參加對抗演習嗎?你們又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我向大隊長敬了軍禮說道:「報告首長,這些都與他們無關,都是我自作主張的結果,要處分就處分我吧。不過,就算接受處分,我也不甘心。」
大隊長走到雷傑的身邊用手拍了拍雷傑的肩膀說:「看看你帶的學員,還有個兵樣嗎?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
雷傑吞吞吐吐的說:「張…張子寒。」
「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我想起來了,就是你跟我說要把他退回原籍的是嗎?」
「是的首長。」
「你說我當時怎麼就聽了你們的意見,怎麼就把他給留下來了?我怎麼還批准了又撤消命令呢我……」
聽著大隊長的話,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大隊長已經批准了中隊黨支部要求將我退回原籍的申請,後來是中隊長雷傑又要求把我留下來的,我知道,中隊長不希望我離開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馬一軍打來的電話,而是在他心裡始終認為我都是好樣的。
政委拿出香煙給了大隊長一支,點上火。「我說老季啊,你也別上火了,我看還是按照軍首長的要求把他們帶到軍里等待演習指揮部的講評吧,事已至此,發牢騷和找借口可不像你的性格啊。走吧,去軍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