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節 南下廣州
公司沒有了,我和劉慶峰退掉了房子,簡單地收拾起零零散散的物品回到了家中。幾日後,劉慶峰去了蘇州的那個下午,我騙父親說是去外地出差后也踏上了開往廣州的列車。
到廣州后我才發現想在這個被譽為經濟名城,遍地充滿黃金的城市裡尋求一份職業有多麼的艱難。為了盡量節約開支,我選擇了住進了一家開在地下的小旅館。每天除了晚上的休息時間外,市區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我求職的腳印。時間悄然無聲地流失在我的眼前。在旅館老闆的建議下,我買了一份南方都市報,仔細地搜索著適合自己的工作崗位卻未能如願。沒有工作經驗最終成了棘手可熱的困擾。
在一次次的面試后,又在一次次的等待中,遞出去的每一份簡歷就像是承載著自己夢想的帆,而在一次次的失利中自己的夢想最終也石沉大海。我開始想家了,開始懷念在部隊的日子,懷念與劉慶峰張志偉一起打拚天下雖含辛茹苦卻讓人不忘的日子。
一天我早早的起床,看著鏡子中的我忽然感覺自己已經被歲月洗禮的滿面滄桑。凌亂的頭髮和鬍鬚在一天天的生長中將我襯托得蒼老橫生。於是我決定先去理髮店將自己恢復成曾經在軍營的模樣。
就是這個簡單的想法卻讓自己經歷了一段非同尋常的日子。
剃去鬍鬚,剪短頭髮,在回旅館的路上無意中發現了貼在牆上的一則招聘信息。
招聘私人保鏢1名。年齡23-30周歲,身高175以上,待遇優厚。無地區要求,無須工作經驗。頭腦靈活,有駕照,非退役軍人勿擾。有意者請持身份證於×月×日×前至××公司參加面試。
聯繫電話:020-8473××××
手機:1395××××
地址:番禺區××路××號××大廈
回到旅館我退掉房間,收拾好簡單的行李欣喜若狂的坐上了開往番禺的公交車……
經過一排排的樓房,走過交通擁堵的街道;我看到了在站牌前一群抽著香煙樸實無華的農民工正在等車的身影。他們的皮膚為了這座城市的絢麗多彩已經愈發變黑,在他們身旁椅子上坐著的是一對穿學生服的情侶正吃著價格不菲的洋食品,享受著無憂無慮地幸福生活。一位農民工兄弟可能是因為站累了在這對小情侶的旁邊坐了下來,女學生不屑一顧看了他一眼,站起來拍了拍別農民兄弟無意碰到的衣服。孰不知她的這種行為已經深深地傷害到了農民兄弟的心。更不知聳立在眼前的臨雲樓宇都是他們用粗糙的雙手和汗水換來的結果。
眼前的情景讓人聯想到了那些還在貧困山區正因為缺少必要的條件而沒有書讀的孩子們,他們也許比不上眼前這位女生漂亮,也比不上她聰明,但我卻敢保證,那些貧困孩子們對別人的尊重將遠遠超出眼前的女生。更何況,那些貧困的孩子正是這些農民工的子弟。
我被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領上了一輛轎車,說是帶我去見老闆。告訴我他叫韓傑,曾經是廣州武警總隊的散打教練。當我問起其他的情況時,韓傑卻嫌我說話太多。「想做保鏢就不要說太多的話。」
車子在一幢非常豪華的別墅前停了下來。走進院子內,一個50歲左右的男子正悠閑的躺在椅子上,身邊站著兩位同樣是穿著黑色西裝的青年。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心想,這裡不是黑社會,也必定與黑社會有所牽連。
躺在椅子上的男子問我:「叫什麼名字?以前在哪個部隊服役過?」
「對不起,在我沒有回答你之前能告訴我你是做什麼的嗎?」
「你很有個性。還從來沒見過讓我先回答問題的人。」
「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做違法的事情。」
「小夥子,你真會說笑話。如果我是一個違法的商人,那我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和你說話嗎?」
「我叫張子寒,服役時屬於雙編製人員,分別編製於兩個部隊。江蘇人。1998年入伍,剛剛複員沒多長時間。」
「我很喜歡軍人。因為他們有著超強的紀律觀念和集體榮譽心。我身邊這兩位一個來自防暴警,另外一位來自陸戰隊。請問你是哪個部隊的?」
「我來自偵察兵訓練團。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做什麼的?」
帶我來的韓傑接話道:「我們石總是做汽車貿易的,就是汽車進出口。剛才你上車的地方就是公司的辦公地點。」
「那石總你為什麼要找這麼多的保鏢?」
「這個你不需要多問,你只要回答我有沒有興趣?」
「我想知道待遇怎麼樣?」
「月薪五千,統一食宿。」
與部隊微薄的津貼相比五千元的月薪對我來說已是天文數字—家中的父母親要用一年的辛勤勞作才能換來的天文數字。我心中一陣狂喜,卻不能表露。
「我同意做這份工作,謝謝石總您給我這次機會。謝謝。」
「你同意我可沒說同意。不是每個人都能拿這麼高的薪水,也不是誰都可以做保鏢這一行,我身邊的兩個人你隨便挑一個,只要能打成平手就算你合格了。」
「原來是這樣。對不起,我選擇放棄這份工作,再見石總。」說完我拎起包轉身離開。
韓傑沖著我的背影說道:「真沒想到原來是個冒牌軍人。」
我停下腳步,用嚴肅的目光看著韓傑說:「既然你也是當兵出生,那就請你不要侮辱軍人這兩個字。我只是不想和同樣當過兵的戰友交手而已。但我絕不是你所說的冒牌軍人。」
「你可能誤解了石總的意思。要知道你應聘的是保鏢不而是保安,不能保護主人的保鏢你會用嗎?當然,如果你認為自己沒這個本事,我們也不留你。就像你自己說的一樣,以後別總說自己是特種兵,這對軍人同樣是一種侮辱。」
韓傑的話重重的擊怒了我,放下手中的包,我轉身對老闆說道:「石總,我也不挑了,這兩位兄弟你自己隨便選一位吧。」
其實就在我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自己也吃不準能否打贏對方。無論對手是陸戰隊的還是來自防暴警的,畢竟都是與我一樣來自令人感到自豪的特種部隊。「想要戰勝對手先要戰勝自己,哪怕是輸了,也算是有幸能與同為特種兵的人切磋技藝過。」我在心底默默地對自己說。
石總對旁邊的一位青年說道:「小尤,你和他交交手吧。去把你們平時練慣用的防護工具拿來。」
聽著他說的話我想起了在特種兵集訓時訓練散打的情景,為了防止意外受傷,參加散打訓練的人必須有防護措施。看來這位叫小尤的人是個比較專業的散打能手。
你一腳,我一拳,我們在比武的過程中都警惕地注視著對方的舉動。被稱之為石總的老闆嘴裡含著黑色的雪茄正悠閑自得地躺在椅子上看著我們。叫小尤的人是個很專業的散打能手,一招一式都選擇了我的要害之處,本以為都曾為軍人會手下留情,卻沒想他已經被姓石的老闆「教育」的如此忠心。對方抬腳的速度快的驚人,右腳直奔我胯下而來,我迅速轉身上前一步,同時拳頭擊向了他的喉部。我們幾乎同時避開了對方的拳腳。
一旁默默觀看著的韓傑喊了一聲『停』后,眼睛盯著我一動不動。「看得出你確實練過,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人身體上的致命五個點是哪些?」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頭、喉、胸、腹、襠。」
韓傑走到石總面前俯耳說道:「沒問題,比較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