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節 衝動的懲罰

從北京回到杭州，通過朱亞洲的介紹，我在這位已經升遷為公司營業部主任的戰友手下做起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基層員工。經過升遷考核，十月份我被提升為培訓部主任，負責公司內兩百多名員工的培訓工作。同時公司還面向市場招聘一位行政部人事主管。總經理決定將此項任務暫時交給我負責。

晚上，我叫上朱亞洲、徐遠和劉嘉儷在一起簡單的聚了聚。徐遠告訴我們他已經辭去了內保的工作，現在正在一家討債公司闖蕩江湖。無論我和朱亞洲怎麼勸說讓他別去冒險，可徐遠的回答足以說明他心意已決。

在朱亞洲的強烈要求下吃完飯後我們又去了一家KTV夜總會，朱亞洲說要為我好好地慶祝一番直到盡興再歸。

當我們走進包廂，服務生打開背景音樂。「朋友，天堂好嗎？彷彿只能用這樣的問候；讓你記得有一個朋友在人間卻一無所有……」

聽到這首劉新曾經最喜歡的歌曲，我們又一次想起了死去的戰友。

喝了很多酒的朱亞洲沖著服務生就罵：「你他媽的啥意思啊？誰讓你放這首歌的！」

服務生不解地看著朱亞洲：「你怎麼能罵人呢？我不打開設備你怎麼唱啊？」

「你他媽的給我馬上關掉，沒聽見咋的？！」

「請你不要罵人。」

「罵你，老子今天還打你呢？」

在我的阻攔下服務生還是被朱亞洲打的滿臉是血。

最終朱亞洲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罪名，派出所以酗酒滋事的名義對他做出了罰款500元、承擔對方所有醫療費用的處罰。

為了早日將公司招聘人事主管的任務完成，我在杭州人才市場舉辦的招聘會現場里租了個位置，貼出了準備好的招聘信息。

經過一天的努力最終還是空手而歸。所有感興趣的人不是條件不符合就是要求太高。總經理詢問的電話連而至，不斷的說我連這點小事情也辦不好。

其實類似與我一樣，不知有多少的打工仔都在寄人籬下。在老闆嚴肅的目光和挑剔的眼光中強顏歡笑偽裝做人；面對著每天大量的工作除了汗流浹便是滿身的疲憊，稍有不慎，還要在老闆的白眼中擔心是否會因此失去工作。於是心甘情願地為別人當起了賺錢的工具，自己的報酬只是從老闆口袋的角落裡拿出的碎銀。面對一成不變地朝八晚五，你會每天早上為擔心錯過公交車而在城市裡用力的奔跑；辦公室里有著類似與自己一樣一雙雙迷茫地眼睛，面對老闆時不時的責罵聲，讓自己做的更好和沉默變成了最終的選擇。

當你無法忍受每天置身於辦公室的無奈時，當你無法忍受老闆每日挑剔地眼光時，當你無法理解每次領薪水時自己違心的笑容時，你又能否用這雙本以迷茫地眼睛透過屏障去看清這個世界的真正面目。可雖然這樣，你還依然得埋頭苦幹努力地為老闆創造財富，因為在沒有新的工作之前，你所表現出的一點點不滿，最終換來的往往都是自己後悔不已的一句話—卷鋪走人，另謀高就。你會開始厭倦這種因循守舊地生活，可你卻又不得不在這樣的生活中低頭。那些坐著名車，住著豪宅、出手闊綽地成功人士，對你而言都是如此地遙不可及。但你如果只想著這些，那麼你將永遠站在馬路邊看別人的車水流雲在眼前匆匆而過，而自己永遠是個你自己說的別人的賺錢工具。

第二天下午終於有一位條件不錯的女生選擇了這份工作。她叫黃美華，來自山東，曾經在上海做過一段時間的文秘工作。經過簡單的面試后，我讓她第二天到公司找行政部經理報到。

公司的辦公室里從此出現了一位漂亮女人的身影。黃美華被安排在了朱亞洲的對面，每次當黃美華遇到不懂的問題，朱亞洲總是主動的提供幫助。

半年後，朱亞洲與黃美華相愛了。由於公司規定員工之間禁止談戀愛，公司上下將此事傳的沸沸揚揚。黃美華最終在愛情與工作之間選擇了朱亞洲。為此，朱亞洲感動不已。

就在黃美華離開公司的那一天，朱亞洲把我叫到了會議室。

「子寒兄，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情，不過你聽了可千萬別罵我。」

「我罵你幹什麼？你就說吧。」

「你知道黃美華是誰嗎？」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黃美華就是黃美華，她還能是誰？你小子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她是黃志華的親生妹妹。」

「你是說班長黃志華？怎麼會這麼巧？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也是昨天無意中聽黃美華說起的。我擔心的是黃班長知道後會不會同意我和他妹妹的事。」

「那你是說黃美華還不知道我們和他哥哥的關係？」

「我哪還敢告訴她，更讓我擔心地是如果黃志華班長知道了會怎麼想。」

「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小了，我也沒有想到。」

「如果當初我就知道她是黃志華的妹妹我也不會……」

「行了亞洲，這又不是什麼錯。你讓黃美華把黃班長的現在的電話告訴你，然後你們一起給他去個電話再說吧。」

「那你得幫我打這個電話，我怕黃班長他罵我。」

「只要你是真心待她，你又怕什麼呢？」

當我告訴黃美華我和朱亞洲就是她哥哥以前帶過的學員時，就連黃美華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不過她也同意給黃志華去個電話，畢竟這個家裡只剩下他們兩兄妹了。

聽說我跟朱亞洲和他妹妹在一起時，黃志華也表現的非常驚訝。當黃志華知道了朱亞洲和他妹妹相處的事情后，他讓我把電話交給黃美華。朱亞洲在一旁一個勁地抽煙，等待著這個未卜的結果。

黃美華放下電話后，朱亞洲急忙問她：「班長他是咋說的？」

黃美華：「我哥哥不反對我們交往啊，只要你不欺負我就行。」

朱亞洲擔心地表情馬上變得晴朗起來。得意地說：「我咋欺負你了？心疼還來不及呢。」

黃美華一把揪住朱亞洲的耳朵說道：「是嗎？你不是跟我說過你以前沒有女朋友的嗎？可我哥和你說的怎麼不一樣啊？」

在一旁抽著香煙的我笑著對朱亞洲說：「這下你小子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