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 痛徹心扉
工作逐漸穩定的朱亞洲漸漸地學會了打牌。擔心會被黃美華責怪,每次和朋友打牌時接到電話總是說自己在加班或者是以其他理由糖塞黃美華,我也經常接到黃美華尋找朱亞洲的電話。為了替朱亞洲掩蓋打牌的事實,曾經還還鬧出了個笑話。
一個周末的晚上12點左右,早已進入夢鄉的我又一次接到了黃美華的電話。
「子寒,你見亞洲了嗎?」
「你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要給我打電話?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你就別跟我貧了,亞洲的電話沒人接,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裡?」
「他啊?他…他在我這呢,晚上和幾個朋友聚會喝醉了。」
「那你幫我照顧一下,我馬上過去。」
「這麼晚了,你就別來……」
「就這樣,我一會就到。」沒等我說完黃美華就掛斷了電話。
我迅速撥通了朱亞洲的手機。
「亞洲,你是不在打牌啊?」
「幹啥呢你啊?打個牌也不讓我消停一會。啥事啊?」
「美華打我電話找你,我說你喝醉了在我這睡覺呢,她一會就到我這來了,你要不想露餡就馬上過來吧。」
「那我馬上就到。」
沒想到的是,黃美華在朱亞洲之前就到了我住的地方,一進門就問我:「子寒,我們家亞洲呢?」
我吞吞吐吐地回答道:「他…他…他剛剛回去,肯定和你走岔了。」
「你就別騙我了,他根本不在你這是不是?你們倆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沒有,真回家了他。」
「那你把電話借我,我給他打電話。」
「手機啊…我手機沒電了。」
黃美華強行將我手機搶了過去,馬上撥通了朱亞洲的電話。電話接通后,我清楚的聽到了朱亞洲的聲音。「你就別催了兄弟,馬上到了,我們家那婆娘還沒到吧?」黃美華用手將話筒遮著對我說:「你告訴他就說我還沒來呢?」
無奈,我只能從命。
不一會的功夫,朱亞洲匆忙趕到。推開門氣喘吁吁地說:「你說我們家這婆娘打個牌她也煩,哪天把我逼急了,我非把她給押上不可?」
我沖著他眨了眨眼睛說道:「你就少說兩句吧,等會和她說幾句好話再向她認個錯不就行了嗎?」
朱亞洲傻乎乎的繼續說道:「讓她向我認錯還差不多。跟你這麼說吧子寒兄,女人啊,你不能寵,得揍,你要是把她頂在頭上呆慣了,她還真不願意下來。」
我笑著說:「你就別吹了,我還不知道你嗎?」
「你別笑,就我們家那婆娘,都不知道被我給收拾多少回了,最後還得回過頭跟我說好話,你說她何苦呢?」
站在廚房門口的黃美華走出來說道:「是嗎?」
看著朱亞洲一臉的驚詫我大笑不已……
第二天的一大早我就給朱亞洲去了電話,問他搓衣板有沒有被他給跪穿。這小子沒好氣地對我說:「哪涼快到哪呆著去!」
接近一年的相處后,2005年的5月1日朱亞洲與黃美華終於迎來了屬於他們的幸福。在瀋陽舉行婚禮的那天,我們見到了分別五年的黃志華。周國雨與他的妻子也出現在了婚禮的現場,如果說王著在部隊里有任務沒能來參加可以理解,那徐遠不但沒來就連一個電話祝福也沒有的行為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當黃志華問起劉新為何沒來的時候,我們又一次的沉默了……
本以為結婚後的朱亞洲會在打牌上有所收斂,但屢教不改的他卻依然如故,直到有一天,發生了一件讓他後悔終生的事情后,從此再也不我行我素了。
一個下著傾盆大雨的夜晚,朱亞洲又在朋友家「小聚」。已經懷孕的黃美華一直打電話問他在哪,起初朱亞洲只是說在朋友家打牌,因為外面下雨,晚上就不回去了。後來,黃美華還是不停地打電話,不停地問他到底在哪個朋友家?一起玩牌的朋友開始嘲笑說他是嚴重的「妻管炎」,朱亞洲一氣之下直接將手機關了。第二天的早上,朱亞洲輸的兩手空空回到了屋裡,卻發現黃美華並不在家。這才想起將電話開機,他看到了黃美華髮來的一條消息:「亞洲,我擔心的是你的感冒還沒有好,我現在就給你送葯去。」而黃美華又為何還不回來?想到這裡,朱亞洲開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一個朋友在電話中告訴朱亞洲,為了給他送葯,黃美華冒著大雨找遍了所有的朋友家,不幸的是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
當朱亞洲讓我陪他一起趕到醫院時,醫生告訴我們黃美華已經脫離了危險,住院治療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只是肚子里的孩子……
聽到這樣的消息,朱亞洲哭了。我第一次見到他流淚,第一次見到他傷心欲絕,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個已婚男人的苦苦自責。朱亞洲也終於明白,那一夜,他輸的不僅僅是兩手空空,因為他還輸了整個世界……
一個月後,在朱亞洲的精心照顧下,黃美華康復出院。那天我陪著他一起為黃美華辦理了出院手續。布滿在朱亞洲下顎的鬍鬚告訴我他變了。從那以後,誰也沒有再見過朱亞洲打過一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