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局一褲衩
江城，小公寓。
杭羽結束了十個小時工作。
終於可以把自己鹹魚一樣晾在床上了。
對他而言，這就是一天當中最放鬆的時刻。
杭羽的名字可以添很多前綴，比如：資深宅男，好人卡收集大師，二十三年的母胎單身狗等等……自從上半年畢業以來，一直不太順利，混成半吊子的寫手，給錢什麼都能寫。
雖不至於餓死。
可在瘋漲的房價面前。
只能丟掉在大城市紮根的夢。
他是千千萬萬如你我一樣，不甘平凡又充滿迷茫的青年。
杭羽艱難的爬起打開了一個收藏已久的小電影網站，無論生活再累再艱難，也不能放棄對藝術的追求。
他打算睡前再研究一下島國著名的國粹文化，為重複枯燥又平凡的生活，稍微注入一絲活力與藝術氣息。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
窗外莫名雷光滿天，還伴隨震耳雷鳴。
頭上的電燈一下炸了，房間陷入了黑暗。
杭羽被嚇一大跳后，第一個念頭就是：「卧槽，好險，幸虧小電影還沒播放，否則中途來這麼個大驚喜，保不齊以後徹底廢了。」
現在什麼情況？
沒網沒電不是要人命么！
人倒霉時果然連喝水都塞牙縫。
杭羽打開手機準備向房東反應，卻又發現一件怪事……手機主頁第一把交椅，是欽點給微信的專屬寶座，現在微信被趕到第二個，被一個陌生圖標取而代之。
它像是某個遊戲APP，自動下載，靜默安裝。
WTF？
這是什麼鬼？
為什麼手機會出現這麼奇怪的APP？
從不記得自己有下載過類似的東西！
「難道手機中病毒了？不對啊，現在沒WiFi，也沒開流量，它是怎麼完成下載的，這特么算是靈異事件么！」
杭羽眼睜睜看著一個土得掉渣的石門LOGO，配上「靈界之門」四個大字，趾高氣揚的佔領了手機主頁第一位。
第一感覺就是某個毫無節操的九流遊戲小作坊，只花了兩個禮拜時間粗製濫造，就急吼吼推出來圈錢的辣雞遊戲。
杭羽按住圖標準備刪除，可是圖標根本沒反應。
他關機重啟，用手機管家，都無濟於事。
不能刪除，不能移動，十分詭異！
豈有此理！
從沒見過這麼囂張的遊戲！
現在流氓APP都這麼牛逼不講理了嗎？
特么的強制安裝就算了，居然還不讓人刪除！
杭羽暴脾氣頓時就上來了，先把缺德廠商祖上十八代按順序問候了一遍，接著乾脆點開了遊戲，「好啊，我就驗一驗，你到底是什麼成色，回頭一定要上網噴死你！」
這回APP倒是響應了。
一個超立體的漩渦彈了出來。
整個屏幕彷彿從中間塌陷了進去。
「哎喲，啟動特效還可以嘛。」杭羽忍不住道：「不過，哥是見過世面的人，有本事來點更刺激、更牛逼的啊。」
誰料。
他話音剛落。
漩渦突破屏幕，釋放到了外面，達到等人直徑。
杭羽覺得眼前彷彿被打開一個時空隧道，有一股不可抗力正在拉扯，企圖將他徹底吞噬進去。
「卧槽！卧槽！」
「什麼情況？我在做夢嗎？」
「來人啊！救命啊！手游吃人啦！」
杭羽被嚇得三魂滿天飛七魄遍地滾，十分沒出息的發出一聲慘叫。
聲音戛然而止。
漩渦收縮內斂並消失了。
杭羽整個人都被吸了進去。
小出租屋裡空無人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
杭羽意識恢復時。
周圍只有一片充滿光芒的茫茫虛空。
如此詭異甚至稱得上驚悚的場景是前所未見的。
他發現自己飄在半空動彈不得，其處境就像個任人擺弄的充氣娃娃。
杭羽已經腦補出一整部科幻電影劇情，外加一部幾百萬字的網文小說。
這是進了輪迴空間？
又或者被外星人綁票了？
杭羽不曉得是哪條世界性亂入。
反正現在三觀已經完全不夠用了。
靠，手咋就這麼賤，看見詭異的東西，沒事亂點個毛啊，這下徹底玩犢子了吧！
「請選擇一項天賦！」
杭羽還沒來得及緬懷短暫的人生，以及尚未完成的卑微的小人物的理想，一個威嚴中不夾雜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同時腦海里湧現出一段信息。
戰職者、法職者、聖職者、靈職者。
這四大天賦體質可以選擇其一！
「咋有點像玩遊戲時選擇職業呢？」
「難道真的只是一個遊戲？可這遊戲太誇張了！」
「請問可以選擇不玩嗎？小弟脆弱的心臟，承受不了這麼刺激的遊戲啊！」
那聲音再次響起，充滿威嚴，不帶感情，雌雄難辨，是大宇宙意志的化身，有一種根本無法抗拒，讓人強制遵從的壓迫，「請選擇一項天賦！」
「那我選戰職者的天賦。」
杭羽不得不硬著頭皮完成了選擇：
主宰的聲音再次響起。
「試煉者天賦選擇成功。」
「正在隨機生成初始先天技能……」
「試煉者獲得先天技能『大賢者的記憶』！」
痛！
痛！
頭好痛啊！
杭羽感覺到一股信息影像以及經歷形成的龐大記憶，猶如填鴨注水般塞進了自己的腦子裡，讓他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自己附身在一位陌生人的身上。
他看著這個人消滅一個又一個強大的傳奇怪物。
他看著這個人踏上一段又一段雲詭波譎的冒險。
他看著這個人完成一個又一個偉大的奇迹與壯舉。
杭羽體驗了某位大賢者，從弱小到強大，從無知到博學，從籍籍無名到萬人敬仰的史詩級人生，像是在看電影，卻更加的真實。
他不僅能體驗到大賢者的全部人生經歷，更感其所感、知其所知，完全帶入其中，是前所未有的浸透式體驗。
一個波瀾壯闊充滿傳奇的新世界呈現在眼前。
曾有無數凡人種族被選中參加了這個遊戲，他們在這裡面獲得了想要的一切，財富、力量、智慧，以及永生，有極個別甚至取得神格，從此成為至高無上永垂不朽的真神。
這個世界被稱之為靈界！
一個充滿無限可能性的世界。
一個光怪陸離雲波詭譎的地方。
六七十億人類現在都被選上成為了這個遊戲最新的玩家。
這個世界要變了……任你是高高在上的巨富高官，任你是風華絕代的明星校花，任你是萬人敬仰的學者教授。
抱歉，沒有用了。
從這個遊戲開啟的一刻起。
財富權勢地位在這都將失去一切意義。
幾十億人都會回到一個相對來說公平的新起點。
杭羽抽到的這個先天技能「大賢者的記憶」乍看沒卵用。
其實卻是提前獲得豐富的知識以及閱歷，讓他對素未蒙面的世界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對未知的恐慌自然而然的減弱了，甚至產生了一些興奮以及期待的情緒。
哪怕夢中的大賢者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誰打造了這個遊戲，這樣的存在已經遠遠超過凡人的理解。
這絕不僅是遊戲，而是一個世界。
從靈界之門開啟的剎那，現世與靈界就會互相影響，人類社會註定會受到全方位衝擊，小到個人，大到社會，從文化形態，到科技國力，會徹底的洗牌與重塑，從此以後迎來全新的紀元。
這還能算是一個手游嗎？
如果是。
它將是史上最瘋狂的全民手游。
主宰提示道：「靈界正在開啟中！」
周圍溫度重力驟變，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送到一片原始森林。
杭羽上半身依然是光著的。
幸虧下身穿上一條破舊的大褲衩。
「喂，這褲衩就是新人裝備？不能再多給一雙鞋子嗎？一條褲衩太敷衍了吧！」杭羽摸了摸自己褲衩，「而且這款式也忒丑了。」
簡直可以說low到爆炸。
主宰的審美怕是停留在山頂洞人時期。
杭羽吐槽完靈界主宰，他把注意放在大褲衩上，立刻有信息反饋到腦海里。
【簡陋的大褲衩】，等級1，灰色下級品質，物理防禦+1，耐久10（帶回現世需消耗一枚灰色晶石）
好嘛。
開局一褲衩。
裝備全靠打？
杭羽驚喜的發現身體發生了一些微調。
因為缺乏運動而松垮垮的小腹，居然出現夢寐以求的六塊腹肌。
兩百多度近視以及頸肩腰腿的毛病不翼而飛，渾身上下可以說充滿力量……從頭到腳簡直脫胎換骨爽的飛起！
「我的身上原來有這麼多毛病，虧以前還以為自己挺健康的呢。」
杭羽猜測無論現世是癱瘓還是絕症，只要進遊戲就會不藥而癒，無論現實中是大腹便便的死肥宅，還是行將就木的老爺子，只要在遊戲裡面，都會恢復正常體能，這對很多人而言都是天大的福音。
杭羽閉上眼睛並集中精神，喚醒了一個直接在視網膜成像的信息框，有三個選項呈現出來：「存儲空間」、「個人信息」、「靈界手機」。
存儲空間六七個立方米大。
大概接近一輛小型麵包車。
杭羽選擇查看個人信息。
1級戰職者
生命力10。
精神力10。
靈氣050
技能：大賢者的記憶（天賦技能）
【大賢者的記憶】，專屬先天技能，擁有大賢者的祝福，你獲得了大賢者所有的智慧與閱歷，修鍊技能的速度將大幅度提升。
杭羽最後查看靈界手機的選項。
靈界手機顯示的畫面就是現實世界手機的主頁。
其中一些功能與APP經過修改，可以用來通訊或記錄，原本第一位的「靈界之門」變成了「回到現世」的APP圖標。
不過「回到現世」選項暫時不可選。
一個進度條在緩慢載入，估計必須得等到進度載入完畢，人們才可以回到現實世界……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他又開始觀察周身環境。
這是一個原始森林，樹高葉密，光線被遮住，相當的悶熱潮濕，地上鋪著很厚的樹葉，表層落葉非常新鮮，而內層樹葉早已腐爛，顯然經歷了常年積累。周圍樹根盤繞，不遠處橫倒的斷木，有五人合抱粗，覆著又滑又厚的青苔。
沒有新手村！
沒有建築！
沒有NPC！
坦白說，除物品自帶屬性數據外，找不到任何在遊戲里的感覺。
從草地土壤柔軟的觸感，從微風拂過樹林的沙沙聲，從空氣里草木的芬芳，再到陽光灑在身上的溫暖……無不在告訴他，一切都是絕對真實的。
杭羽就地取材找到一根還算結實的木棍充當臨時武器。
可還不等將樹枝好好打磨一下。
「啊——！」
一陣極其凄厲尖利的慘叫就從前面的森林傳過來。
杭羽二十三年的人生中，從沒聽到過這麼凄厲的慘叫，像一根冰冷的鋼針刺進靈魂里，讓人頭皮發麻四肢冰涼——那是某人臨死前充滿絕望與痛苦的慘叫！
人們生活在文明的現代化大都市，幾乎遺忘了這種最原始最本能的恐懼。
一種只有真正直面死亡時才會產生的恐懼！
現在突然聽到凄厲而短暫的慘叫，讓人不禁產生一陣發自靈魂的戰慄與恐慌。
叢林一陣晃動中。
有四個人影先後沖了出來。
每個人表情都因極度恐慌而扭曲，就像遇到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一樣。
其中一位光膀子的褲衩大叔，大概因為個頭最高，兩條大毛腿比較長，所以跑起來最快，最先衝到杭羽面前。
當見杭羽還呆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毛腿大叔立刻歇斯底里且言簡意賅的喊了一句：「快跑！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