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諶曦道「岳氏雖入府為妾,但我一直也沒在那裡過過夜,我想給岳氏一筆嫁妝,讓她改嫁。」
笙湘一怔「這個你我都不能做主,要問過母親才是。」岳氏要是嫁了,諶太太還會安排另一個岳氏,還會有無數個岳氏。
諶曦見笙湘不持贊同意見,便說「那先聽娘子的從長計議。」
三房要是一個侍妾都沒有說不定別人在背後怎麼說笙湘,還是萬事考慮周全較好。
周媽媽走進屋子「見過三少爺,見過三奶奶。」除了私底下,周媽媽向來叫笙湘三奶奶,聽著有些難受但是還是要守規矩。
諶曦道「媽媽請起。」畢竟是正妻的奶娘,說話自然客氣些,周媽媽道「太太派人傳話來,說二房的玉姨娘要生了。」笙湘微微一笑,諶曦問道「娘子要去看看么?」
笙湘道「等消息便可,別惹得二嫂不痛快。」諶曦贊同的點了點頭,走到書案前去讀書了。
「你去瞧著吧,有消息告訴我。」
到了黃昏周媽媽才滿頭大汗的跑回來,「玉姨娘生了,是個女兒,二爺喜歡的不得了,長得那是俊俏。」
笙湘笑著道「去備份禮,我馬上去瞧瞧。」
諶曦道「娘子去吧,為夫等你回來。」生孩子的產房男子自然去不得,笙湘應了聲,就趕緊去二房了。
一進屋便看見諶太太也在,但是沒有抱孩子,畢竟不是親生的孫女又是二房的庶出來看看已經不錯了,笙湘道「見過母親,恭喜二哥二嫂。」
二老爺抱著那女嬰看上去是喜歡的不得了。「弟妹來抱抱夕姐兒。」
笙湘上前抱過孩子,問道「夕姐?名字已經取好了?」二老爺道「這不是黃昏出生就叫夕為乳名了。」
夕姐兒皮膚白皙,閉著雙眼,但仍舊能看出美人的樣子,真是像極了玉姨娘。
「你瞧她的小手可真可愛。」蘇二臉上帶著笑容過去,走了一半陰下臉又不去看,雖然是可愛的孩子,自己也喜歡,但畢竟是侍妾的孩子,蘇二心裡頭是怎麼都過不去的。
諶太太招手,叫過笙湘,然後伸手抱過孩子,搖晃了兩下,「真是個漂亮的主兒。」
蘇二臉上的表情更不自在了。
諶太太道「以後可以把這孩子交給你撫養。」諶太太看著蘇二,蘇二喜上眉梢「兒媳也正有此意。」
話音剛落,二老爺便提出了反對意見,「孩子還是在親娘身邊長大比較好,外一她存了什麼壞心思。」
蘇二大叫「你」便看見諶太太不高興的臉收回了話語。
諶太太把孩子交給奶娘,顯然興趣被一掃而光,道「你們自己決定吧,我累了先回去了。」
笙湘趕緊追上諶太太,告了辭,跟隨她離開。
蘇二見諶太太離開,指著二老爺道「這孩子我還不願意替別人養呢!」
說完便扭頭離開。
蘇二一肚子悶氣,還不如早就下手,岳氏非得勸阻,如今岳氏倒是在笙湘面前賣乖沒了音訊。
諶太太坐在炕邊道「這曦兒也去了岳氏那裡幾次,怎麼岳氏就是沒動靜?」
笙湘道「母親莫急,說不定過幾天就有了。」諶太太嘆氣,「要是這三年你能再生就好了,也就不需要納妾的事了。」
笙湘低下頭,沒有做聲,諶太太道「沒有怪你的意思,你這個兒媳已經讓我很滿意,很省心了。」
笙湘道「母親誇獎了。」諶太太道「我也累了,以後家裡的事也慢慢交給你管了。」
笙湘一怔,道「兒媳不會讓母親失望。」
公主的關係與笙簫稍微有些緩和,這不過是因為笙簫在一些事上又低了頭。
「駙馬要與我彆扭到何時?」公主道,笙簫滿不在乎的答「並沒有彆扭,我們不是好好的么?」
公主放了心,自己雖是霸道,但凡事也都是因為愛他所起,若是不愛大可在府里養上男寵,永遠不與笙簫同房,到時候還不知是誰沒有面子。
公主臉上恢復笑容,道「那駙馬可否從書房搬出?」
笙簫笑道「好。」公主一臉喜悅,所謂家和萬事興,陽寧任性慣了,但是待自己卻是極為真心,也怪自己太過執拗,總是不給公主面子,畢竟是金枝玉葉,何苦非得受自己的委屈。
「安福何時從宮中回來?」兩人閑話家常道,陽寧答「今日我便進宮把女兒接回來,母妃喜歡的緊就多留了幾天。」皇上和蘇貴妃很是喜歡安福郡主,常常接進宮,那孩子倒是靈氣十足,見誰都是笑呵呵的。
吃過飯笙簫便進了宮議事,陽寧一臉歡喜的也準備去接安福,嬤嬤忽然走過來道「公主查到駙馬去了哪裡。」
陽寧道「本公主不想知道了,你下去吧,本公主進宮去接安福。」嬤嬤見公主失了興趣也不敢再提,這公主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與駙馬稍微好一點就什麼都不顧了,要是知道了駙馬去了醉仙樓還不氣得跳腳,休了駙馬?
從宮裡出來已經是黃昏,笙簫想著去醉仙樓看看宛玉,順便叫他不要再為自己與公主擔心。
走到醉仙樓下看了看樓上宛玉那件房,卻換了紗幔,便大步走進去。
那老鴇上前「公子是來找宛玉的么?」笙簫不願與老鴇多言,便點了點頭,老鴇笑著道「公子還是找別的姑娘吧,宛玉以後不是這裡的頭牌了,自己贖了身回了老家,就在前些日子,匆匆離開。」
「那你可知宛玉姑娘家鄉何處?為何匆匆離開招呼都不打?」笙簫皺起眉頭,那老鴇似乎陷入回憶中,忽然道「好像是一個貴婦來找過宛玉,第二日宛玉便離開了。」
「貴婦?什麼模樣?」此時笙簫心裡第一個浮現的便是陽寧,「我也不知道,公子你到底要不要找別的姑娘?」
笙簫沒有回答轉身準備離去,正要離去時,一個女子叫住了笙簫,那女子翩翩而來,道「公子留步,借一步說話。」
笙簫皺眉疑惑,那女子道「有關宛玉。」笙簫便回過頭,跟女子上了樓,只聞見老鴇在後面喊「公子好眼光,不過先交了銀子!」
笙簫站在房間內,那女子從枕下拿出一封信,交給笙簫「這是宛玉留下的信,說是公子來了便交給你,我與宛玉情同姐妹,便應了下來,我勸公子還是不要尋找宛玉,公子的尋找只會帶來麻煩,不然宛玉也不會匆匆離去。」
笙簫滿臉複雜的過信來,便離開了醉仙樓。
走出醉仙樓的笙簫有些不相信,宛玉竟悄悄離開,這算不算是自己的過錯?一個孤苦女子要怎麼獨自生存?難道連一個知己都留不得么?笙簫拿著信的手不由握緊,信上變得布滿褶皺。
笙簫來到一家酒樓,在雅間中打開了宛玉的信。
「相離莫相忘,天涯兩相望,知己雖難尋,莫要來相傷。」笙簫看著信一口一口的灌著酒,是自己的錯,到了末了不讓尋找,找到也是一場傷害。
侯門嫡子當朝駙馬與青樓名妓互為知己,這是何等的笑話,身份,還是身份的束縛,不再見面不就好,何必要把人驅離京城?
笙簫的怨氣越來越大,酒喝的也越來越多,都說一醉解千愁,可是這越喝越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