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岳飛來了

戰場打掃完畢時，光頭強等人也收攏了一些跑散的戰馬，一共有三十八匹馬，郭進這邊帶著楊賁等人打掃戰場時把所有金兵的甲胄裝備和兵器都收攏起來，一共得到四十五套甲胄兵器，其他則被其他宋軍得了去。

一塊麻布鋪在草地上，麻布上堆著打掃戰場時從金兵屍首上搜出來的銀錢，有銀子、首飾、銅錢。

郭進把這些銀錢和首飾分成了八份，每人一份，不過郭進的明顯要多一些，其他六份少一些，還有一份最少，等其他人分別把自己應得的拿走，郭進把最少的那一份推到楊賁面前。

「這是你的！」

「我也有？」楊賁問道。

郭進道：「你當然有，按照軍中的規矩，繳獲的戰馬、兵器甲胄、糧草輜重等這些東西要全部上交，銀錢和首飾之類的由兵士們自己所得，每一個人分多分少，各軍都有自己的分配方式，也都不盡相同，剛才你殺的金兵比我們每一個都多，按道理你應得的應該與他們一樣，只不過你是剛剛加入我們，所以只能分得最少，下次如果你再跟我們一起戰鬥，你的那一份會和他們一樣！」

「原來是這樣，這樣分配很好！」楊賁點點頭，一點也不因為自己分得最少而生氣，他知道他這次在戰場上能活下來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郭進和其他幾人都在保護他，幫他擋住了很多攻擊，否則以他這種戰場初哥，即便有命活下來只怕也是傷痕纍纍，而剛才這一戰中，付石頭和龐大牛都受了一點輕傷，因此他們兩人分得銀錢相對其他人要多一點點。

楊賁跟著郭進等人返回，等他們抵達臨潁城城門口的時候，岳家軍已經攻佔了臨潁城，一個宋兵看見郭進等人騎馬返回，還帶著大量的馬匹和戰利品，於是張口大喊：「誰是楊賁？」

郭進等人都看向楊賁，楊賁下馬抱拳道：「我就是楊賁，這位兄弟找我何事？」

那宋兵道：「我是張將軍的親兵，我們已經在臨潁縣衙內找到了楊再興將軍的屍首，張將軍讓我來找你，叫你去一趟縣衙，你把東西都給他們，跟我走吧！」

「什麼？找到我家將軍的屍首了，兄弟你稍等一下！我馬上跟你走！」楊賁連忙把肩膀上繳獲的一捆長槍交給龐大牛，然後對郭進道：「郭老大，我先去縣衙了！」

郭進防禦很明白楊賁的心情，畢竟人家的將軍死了，楊賁心急也是應該的，他點點頭：「去吧，楊將軍也是我敬佩的人，等我這邊安頓好了，會馬上過去的！」

楊賁跟著張憲的親兵很快到了臨潁縣衙，走進後院一看，只見庭院之中停放著一快門板，門板上就放著楊再興的屍首，此時屍首面目、四肢和盔甲上的淤泥已經被清理乾淨，插滿屍身的箭矢全部被截斷了箭桿。

楊賁一步步走楊再興的屍首，面色平靜地跪在了屍首面前，張憲等人周圍的將校和宋軍兵士們看見楊賁腰間拴著幾個金兵頭顱，都頗為震驚。

楊賁把腰間的金兵頭顱全部取下來放在楊再興的屍首面前，說道：「將軍，今日我殺了十八個金兵，帶回了五個金兵的頭顱來祭奠你，日後我會殺更多的金兵為你報仇！」說完恭恭敬敬磕了幾個頭。

張憲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等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置，而且元帥明日就領著大隊人馬到了，我等還要去迎接，你留在這裡替楊將軍守靈！」

楊賁答應道：「是！」

將校們跟著張憲走出了後院，院子里除了周圍站崗的幾個宋兵之外，就只剩下楊賁一個人，楊賁看見旁邊放著一大捆紙錢，便找來一個口爛鐵鍋，在爛鐵鍋里燒紙錢。

七月十五日上午，岳飛率岳家軍其餘人馬抵達臨潁，張憲、徐慶、武赳等人出城迎接。

「我等恭迎元帥！」張憲、徐慶、王俊和武赳等人一起抱拳單膝下拜。

岳飛從戰馬上跳下來，分別將張憲等人一一攙扶起來，神情頗為高興道：「爾等能這麼快復奪臨潁，我很高興，聽說你們昨日午後擊潰了留守臨潁的八千金兵？」

張憲道：「是的、元帥！這一仗我軍斬殺金軍三千三百餘人，繳獲戰馬五百五十多匹，殘餘的金兵或向穎昌方向逃竄，或向尉氏縣方向逃竄！」

「好，咱們入城再細說！」

大軍隨之進入臨潁城駐紮，前往臨潁縣城的路上，張憲神色肅穆地對岳飛道：「昨日向臨潁出發之時，末將曾派人向元帥稟報楊將軍失蹤一事，昨日下午我們攻佔臨潁城，在縣衙內找到了楊將軍的屍首，當時他全身插滿了箭矢······」

岳飛勒馬停下來了，坐在馬背上沉默良久，旁邊王俊向部下正將劉建林打了一個眼色，劉建林猶豫了一下，向岳飛抱拳道：「元帥，楊再興戰死之事，我等也極為痛心，那日楊將軍帶著三百人馬出巡之後，傍晚仍然不見迴轉，張將軍和王將軍都派人四處尋找，王將軍甚至還為此徹夜不眠，沒想到第二日清晨，派出去尋找的斥候帶回來了楊將軍的親兵楊賁，楊將軍部下全部戰死，卻唯獨這楊賁活著，王將軍認為楊賁貪生怕死、護衛主將不力，因此提議要斬他，卻沒想到這楊賁懷恨在心，竟然無憑無據之下誣告是王將軍向金軍泄露了楊再興的行蹤才導致楊再興全軍覆沒的！如果軍中大將都可以任由一個小兵隨意誣陷，這軍中還有什麼規矩可言？為了北伐大業，請元帥主持公道，以安軍中將校之心！」

岳飛看向張憲，張憲坐在馬背上抱拳欠身道：「劉正將所說確實屬實，楊賁沒有證據證明是王將軍泄露了軍機才導致楊再興三百精兵全軍覆沒，不過小商橋之戰明顯是楊再興中了圈套，這從他們被圍在小商河河邊被全殲可以看得出來，那麼這就說明事先有人泄露了消息，而知道楊再興行軍路線和時間的只有末將、王將軍、徐將軍和武將軍四人，也就是說泄露消息的人必然在我們這四人之間，以我們四人與楊再興的關係，恐怕只有王俊有這個動機，所以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不過王俊的嫌疑是最大的，此事畢竟干係重大，末將不好擅自處置，一切還請元帥定奪！」

岳飛沉吟片刻，問道：「這楊賁在何處？」

「縣衙替楊再興守靈！」

「先去縣衙再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