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她超討厭他那種表情!每回她潛入樊家相關企業葸證被拆穿時,他總是對她露出那種笑,簡直就是將她徹底瞧扁。

傅孟君不服氣的瞪圓杏眸,迅速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想了一遍。

「如何?有答案了?」他揚了揚下巴,慵懶地回睨。

「我懂了,因為皇帝不信任你,所以才會另外派人看住首輔。」

「你只說對了一半。」他微笑眨眼。

「另外一半是什麼?」她狐疑的瞅他。

「凌泉一一也就是我,是當今靖帝最信任的心腹,他會找人盯住我,一方面是擔心我遭人暗算,一方面確實也是因為對我起了疑心。」

「首輔府高手盡出,有誰能暗算得了你?」她蹙起秀眉,極不苟同。

「傻瓜。」他搖頭輕笑。

「為什麼罵我?」她氣呼呼的問。

「時候到了,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罵你。」他戳了戳她的額心。

「好痛!別戳!」

「你啊,太單純也太容易被騙,實在不適合玩政治與宮斗。」他露出不忍看一個傻孩子一錯再錯的感嘆表情。

她漲紅了小臉,氣得直嚷,「是,你腹黑,你黑心,你黑道,你全身上下都是黑的,就你最適合玩宮斗!」

「除了我,別相信其他人。」他忽然斂起笑,正經八百的叮囑。

相信他?過去她跟他可是敵對關係,儘管他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她才會出意外,但她又沒親眼看見,

總是無法百分之百相信。

他要她只信他,別信其他人,這未免太沒說服力!

傅孟君本想出言反駁,轉念一想,不對,眼前她的身分正面臨窘境,她再怎樣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思緒一轉,傅孟君吞回臨到舌尖的話。立馬改了說詞,「那現在你有什麼打算?傅孟君確實是個牆頭草,而且原本還有意謀反,你真打算把我交出去嗎?」

「你是不是太小看了?」他懶懶笑睨她。

「什麼意思?」她蹙眉。

「我若是打算把你交出去,就不會把美人簪送給你。」

「啊?」這又關美人簪什麼事?對了!他剛才說,美人簪在她跑路的時候很管用……莫非他的意思是……

看見那張花顏一瞬刷白,凌泉笑了,摸摸她的頭,用起鬨孩子似的口吻說,「你總算開竅了。」

她氣得拍掉他的手,難以置信的問,「你是要我逃走?!太過分了,我又沒做錯什麼事,做壞事的人是傅孟君——」

「現在的你是誰?」凌泉淡淡用一句話堵住了她的嘴。

她當場語塞,怒氣慢慢消退下來。

他說的沒錯,眼前的她,橫看豎看就是傅孟君,這是怎麼也賴不掉的事實。

除了他,不會再有其他人相信她不是傅孟君。

「認清現實對你自己比較好,往後你得用這具身體,這個身分活下來,所以把袁心怡還有樊仲宇都忘了吧。」

聞言,她不由得抬眼看向他,發覺他眸光清冷,神情不慌不亂,眉宇間端著一股處之泰然的氣勢。

她一時竟瞧得發懵。這就是樊家最得意的接班人,那個從小就被讚譽為神童的樊仲宇。

先前兩人一碰上總是吵吵鬧鬧,她也沒多注意他黑三代身分以外的事,眼前她忽然正視到,這個男人心思沉,遇事冷靜,反應敏捷,他的能耐超乎她的想象。

「你怎麼這麼快就能接受這一切?」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就像你說的,我是黑道家族出身,我從小見慣了大風大浪,遇上了就得接受,難不成愁眉苦臉,哭鬧否定,事情就會改變嗎?」

睿智,成熟,心思細膩……這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樊仲宇嗎?

莫名地,望著眼前的凌泉,傅孟君的心不自覺地怦怦跳動。

「為了我們好,從現在起,我們都得把過去的身分忘了,以後你也別再喊我樊仲字,我也不會再把你當成袁心怡。」

「你說得有道理,我以後不會再喊錯了。」她一臉彆扭地承認。

「真乖。」他故意伸手指碰她的鼻尖。

她又窘又惱的躲開,瞪了某小人一眼。「但這不代表你可以隨便動手動腳!」

「別忘了,你的命運可是掌握在我手上。」他露出使壞的笑。

「你心裡是怎麼盤算的?」事關生死,她不得不問個清楚。

「靖帝上位才三個月,他志在剷平前朝勢力,而你是他的心頭大患,大晉王朝的一半兵力掌握在你手上,他絕不能可能留你活口。」

聞言,她面露驚悸的咬緊下唇,雙手緊緊找住衣襟。

「不過你放心,我會找好時機助你逃離大晉。」見她一臉懼怕,他不禁收斂起戲謔,放柔了嗓音。

「逃離大晉?那你呢?」她下意識脫口。

他揚了揚濃眉,一臉受寵若驚。「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心跳倏然漏了半拍,她心虛的改口:「才不是呢!我怎麼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誰曉得你會不會幫

我。」

他笑了笑,搖頭嘆氣。「口是心非的傻瓜。」

「我才不是傻瓜。」她不滿的嘟囔。

「傻瓜,記住我的話,除了我,別相信其他人。」他拿起摺扇輕敲她額心一下。

「傅一一凌泉,你再戳我一次試試看,信不信我揍你?」她臉紅低嚷。

「想不想去逛逛?」他好笑地問。

「跟你?算了吧!黑三代也懂逛街嗎?」她故作鄙夷的瞄他。

曾見她那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凌泉被逗得直笑,牽起她的手走出小巷,回到熱鬧的集市。

「你得好好把握現在,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往後跑路的日子可是很苦的。」他故意用調侃的語氣嚇唬她。

「你這個人真的是無聊!」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一堆女人覺得我幽默風趣,我還懶得理她們,你竟然覺得我無聊。」他露出她不懂珍惜的惋惜神情。

這人真的是一傅孟君被他激得滿臉憋屈,只好抬起手肘撞開他,兀自往兩旁鋪子逛去,懶得理他。

望著傅孟君走進布莊的背影,凌泉慢慢收起臉上的笑,眼中蒙上一層凝重。

她並不曉得,有多少人想置她於死地,她的處境越來越危險,他只能儘快安排她離開大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已經失去她一次,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

長樂宮裡,宮人捧著精緻小點與酒菜,魚貫進到偏殿的暖閣里。

臨窗的軟榻上,一身明黃色九龍戲水常服的靖帝,手裡把玩著一顆白棋,眉尖已緊緊皺起。

凌泉穿著棗紅罩黑紗官抱,手中握著夜光琉璃杯盞,眉眼低垂,神情從容。

「愛卿的棋藝精湛過人,就連朕也得甘拜下風啊。」

眼看一盤棋大勢已去,白棋已被黑棋團團包圍,再走也不過是死局,靖帝索性放下棋子,端起管事太監奉上來的春茶,一口一口細細品茗。

「皇上過謙了,微臣這手棋藝不過是雕蟲小技,是過去為了在棋坊贏錢過口飯吃,才努力下功夫琢磨出來的。」

由於作為皇子時並不愛先帝待見,異母弟弟登上龍位后,又對他百般猜忌,一度將他調度疆北之地看守,是以養成了靖帝生性謹慎壓抑,事事不露表面的沉著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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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行當首輔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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