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發芽
武者的內息是很複雜的東西，介於能量和實體之間，就是武者本人都未必敢說完全控制住，更不要說外人。
可是雷賈德現在的狀態，就感覺是被人完全掌控，內息被二十六根導管分割得斷斷續續，每一處都能感應，卻每一處都無法調用。
「這種手段……聞所未聞！這必定是經過了大量的實驗，才總結出這樣的完美固定法……」
想到這裡，雷賈德心中不由生出些寒意。天知道研究出這個方法的傢伙，殘害了多少武者的性命。
要研究內息迴路，那必定是拿活的武者做實驗，死掉的武者可沒有內息這一說。
要是許嘉在這裡，肯定會大為贊同雷賈德的想法。
因為這一手「定息法」，正是後世由玩家們總結髮明出來的，如今根本就還沒有出現，土著更是想都不會想。
也只有在未來的蒼龍星域，大量武者被肆意虐殺，才有足夠的材料讓玩家們去做實驗。
甚至「定息法」由於正好是二十六這個數字，還被戲稱為「字母歌」。
後世一些熟練的玩家，經常是一邊哼著「ABCDEFG」，一邊給敵人身上紮上二十六個洞口，以保證控制住對方。
許嘉倒是沒有這種惡趣味，他正忙著指導阿月、劉花糖、安迪三人，學習「定息法」的要點。
定息法並不是很難學的秘術，但也有一些自身的變化，比如要根據敵人的身體結構、生熟手、性別差異來變化位置。
尤其是性別差異，男女武者在軀幹位置的骨骼結構差別巨大，當然不可能用同一套位置。
「老師，這個好難哦！」阿月一邊叫苦，一邊卻兩眼放光，死死盯著面前的人體圖。
許嘉瞪了她一眼，哼哼兩聲沒有說話。
自從讓阿月跟著學習辦事的手段，她別的沒學會，倒是先學會了叫苦，深諳「會鬧的孩子有奶吃」這個道理。
當然，無論嘴上怎麼說，阿月骨子裡對武學的嚮往還是沒有變。像「定息法」這種東西，幾乎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她。
許嘉將定息法的要點講完，這才說道：「這玩意光聽不練沒效果的，每人去一層領兩個實驗體，回去慢慢練習。」
安迪默默點頭，劉花糖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只是有些擔憂地看了看阿月。
長公主殿下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醉心武道、不諳世事的形象，一下子要她拿活人做研究……
果然阿月的表情有些糾結，彷彿是沉思了半天，才伸出三根手指：「我可以要三個嗎？」
……
雷賈德的意識重新回到現實，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繼續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大腦卻依然在轉動著。
營養液無時無刻不再對他進行著供給，使他的身體始終保持在完美狀態。
可是在意識的世界里，他今天又戰勝了超過二十名對手……今天的總評分應該有B+級別吧？
雷賈德如是想著，很快一個虛擬面板推送到他面前。
身體適應：B-
武學掌握：B+
戰鬥意識：B
武學探索：C
綜合評價：B
排名：5
「還是第五名，而且總評只有B級……是因為武學探索分太低了嗎？到底什麼才算探索呢？」
雷賈德是個善於思考的人，但面對這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文字，他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最近這幾天里，雷賈德在每天的固定時間，意識都會被強制接入一個登陸畫面，那是萬界台的界面。
雷賈德對萬界台當然很熟悉，但他很快發現，自己用來作戰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身體！
幸好第一次作戰時，雷賈德面對的只是一個四段武者，可由於自身的身體也是四段，雷賈德依然險些落敗。
第一天雷賈德得到的評價里，沒有一項超過B-級，總評更是只有一個難看的C級。
儘管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人抓來，但或許是天生適應性強，雷賈德沒有多想，反而開始想方設法提高自己的評級和排名。
更有趣的是，雷賈德第一次打出B-級總評后，第二天竟然有評語送過來。
「劍理不熟，步法適應性差，招式應變薄弱……」
數條評語，每一條都稱得上是一針見血，後面還有一些針對性的建議。雷賈德初看之時，簡直有醍醐灌頂的感覺。
「這至少是九段強者給出的點評……」
雷賈德心中明白，自己確實在應變方面有所欠缺，這些年也沒有一個好的老師指點，否則自己早該向高階領域進軍了。
「這些人抓我到底是想做什麼？難道是某個大型組織在篩選有潛力的武者？」
雷賈德全然沒往代練那個方面想，在他看來，對方控制自己的身體，卻讓自己以意識體作戰，無疑是想分辨自己的真實實力。
而且還特地更換多個身體，大概是為了平衡各個層次的武者，更能考察出每個人的武學天賦。
「看來我目前位於小組內的第五名……一定要先達到第一！否則要是一個小組只取一人，那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
時間飛快地流逝著，許嘉種下的種子正一個接一個地發芽，不僅雷賈德這樣的武者飛速進步，魔人項目也進度飛快。
「大人，第一批魔人已經研製成功了，這就是我們的成果！」布蘭德站在許嘉面前，滿眼血絲，興奮地說道。
顯然他已經好幾天沒有過睡眠，但精神狀態還相當不錯。
許嘉點點頭，目光落在面前的魔人身上。這是一具男性魔人，只穿著一條短褲，露出上半身健碩的肌肉。
除了皮膚稍黑一些，魔人其實和普通人沒有太大區別——就連皮膚稍黑，其實也是魔力固化的結果，完全可以後期改善。
許嘉拿起小刀，嘗試割破魔人的手臂，又分別試驗了一下血肉和骨骼的強度，終於滿意說道：「三階的強度，還不錯，操縱性如何？」
「這個……不是很好。」說到這一點，布蘭德不由有些尷尬，「現在魔人只能接受一些簡單指令，攻擊或是撤退。」
那就是連類似「保護」的指令也無法理解，屬於基礎中的基礎。
許嘉卻笑了笑道：「別緊張，這是正常情況，那批資料里本來也沒這方面的內容。」
布蘭德和許嘉也算熟悉了，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大人難道……已經有了別的操縱方法？」
「去和安迪交流下，給魔人個體開放控制許可權，跟代練倉連接起來。」許嘉不緊不慢地說道。
魔人兵團的操作者，他當然是早有準備的——代練打手們，就是最完美的魔人「駕駛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