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懷疑
「阿月沒來嗎？」宋安婧不知道從哪見到許嘉的身影，很快走上來問道。
許嘉轉頭看了她一眼，懶得多做解釋，乾脆說道：「晚點過來。」
這種明顯有些敷衍的態度，讓宋安婧有些狐疑，又看了看許嘉身後，確實沒有發現阿月的蹤影，這才作罷。
她不覺得阿月會幹脆不來，畢竟這是與九段武者面對面接觸的機會……
況且以阿月超級黑馬的身份，想從一眾選手中脫穎而出並不難，張落雁要是想指點誰，多半就會有阿月一個。
武館里的人越來越多了，幸好虹光武館比較特殊，這是一座公立武道館，場館面積比一般的體育館都要大出許多，才能容納得了這麼多人。
又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武道館才徹底宣布封館，謝絕更多其他觀眾的進入。
到這時候，小組賽的選手已經基本到齊，這兩百餘人加上現場的教練、裁判、安保等等人員，總數就已經超過五百人。
如果連附近站著的觀眾也算上，整個場館內已經超過兩千人，其中多數都是武者，可以稱得上是首都武道界的大半力量了。
許嘉的目光掃過幾處關鍵節點，很容易就捕捉到魔人的存在。
魔人們有駕駛員操縱，都是脫去斗篷，正常著裝進入場館的。
從外表上看，他們除了皮膚有些黑，看起來又比較沉默寡言之外，與正常人也沒有太大分別。
現場其實是有安保和審查的，主要針對攜帶刀劍、易燃物的武者，卻沒有魔力相關的檢測，當然也就查不出魔人的異常。
魔法的力量無法與武學正面對抗，但它的真正作用也從來都不在正面，如果徹底忽視它，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在這個武者逐漸忽視魔法的年代，瑪法帝國的重新崛起就是明證。
一名魔人走到許嘉身後，低聲說道：「老闆，一切都準備好了，隨時……」
許嘉擺了擺手，打斷他接下來的話，目光依舊直視著前方，口中道：「別急，等機會。」
「是。」魔人低聲應了一句，隨即快速退到陰影中去。
這魔人當然是安迪操縱的，他雖然操縱魔人戰鬥不在行，可是臨場指揮、彙報工作還是沒有什麼問題。
而這具魔人也是研究院經過特殊處理，可以讓他模擬發聲的專用魔人。
旁邊的角落中，宋安婧正疑惑地注視著這邊，她總覺得許嘉一個人站在這裡，阿月一直沒有出現有些怪異。
而那個莫名出現的男子跟許嘉交談幾句，她也隱約聽到了一些話語。
「準備好了」、「等機會」什麼的，怎麼想也不是好事。
只是兩人沒有深入交談的意思，宋安婧聽不到更多的訊息，便皺了皺眉向另一邊走去。
她很快經過通傳，來到了唐真面前，只是有些離奇的是，唐真旁邊正坐著一個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的個子很小，只到成年人大腿的高度，一頭咖啡色的長發落在身後，目光卻顯得森冷而平靜。
這種神情目光在一個小女孩身上出現，實在是有些違和，宋安婧一下子忘了自己的事，問道：「唐真，這是……」
「老師帶來的孩子。」唐真有些無奈地說道，「老師說叫她竹九即可，但無論我們怎麼喊她，她都不說話。」
宋安婧忍不住看了看這個名為「竹九」的小女孩，後者果然目不斜視，直直看著前方，彷彿沒看到她一樣。
儘管這有些奇怪，但考慮到這是張落雁大師帶來的孩子，似乎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宋安婧不再多想，轉而將許嘉的古怪之處轉告給唐真。
「阿月沒來。」唐真聽完之後就說道，「所有選手的到場情況我們都有登記，阿月一直沒有出現，這點我已經知道了。」
停頓了一下，他又皺眉道：「你說許嘉可能在密謀著什麼？今天老師會來，他要是專程挑這個時候找事，也未免太愚蠢了點。」
九段武者足以壓倒一切，自家老師更是如此，這是身為一名武者，也身為弟子的樸素思想。
宋安婧有些猶豫，但對於張大師的威懾力，也有著足夠的認知，想了想還是道：「可能他準備了某種手段，想要接近張大師？」
唐真又是一笑，要是這樣就更沒問題了，每年這樣的人數不勝數，老師自然會看人做出應對，他們這些做弟子的反而不好越俎代庖。
想到這裡，唐真便放寬了些心，隨口道：「到時候再看吧，我會找人盯著……」
「他想殺人。」一個莫名清冷，又帶著些稚氣的聲音傳來。
唐真和宋安婧兩人齊齊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這是小女孩竹九開口。
兩人低頭看去時，只見竹九依舊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卻看了一眼角落中的許嘉。
先前宋安婧曾經指向他那邊，顯然被竹九注意到了。
「殺人？」
竹九的話讓兩人不明所以，但竹九畢竟是老師帶來的人，唐真不敢當不知道，很快重視起來。
他找來兩個心腹，低聲吩咐道：「排查許嘉的社會關係，看看他有沒有仇人可能來現場……另外，查一下他的具體實力。」
有關於許嘉實力的說法，在首都這邊一直都成疑，因為很少有人見過他親自出手。
等手下前去查探，唐真想了想又蹲下身子，平視著竹九道：「小妹妹，你怎麼看出那個人想要殺人的？」
然而竹九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依舊直視著前方，分毫沒有聚焦到唐真身上。
唐真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只能站起身來繼續等待。
武道會依然在正常進行，張落雁已然現身，正在主席台上發表著演講。
張落雁是一個看上去風度翩翩的中年人，臉上時常帶著笑容，跟傳說中的九段武者不太一樣。
他先是鼓勵了今天即將上場的選手們，又開始感謝現場到來的觀眾，看上去跟一個普通官僚沒什麼兩樣。
只有場下的武者們，才明白這個看似普通的中年人體內，蘊藏著多麼龐大的能量。
也就是在這一刻，許嘉開始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