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名額
電梯內突然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寂靜。
許嘉完全無視了樊琳的話，後者沉默了數秒，眼見電梯眼見快下到一層，終於忍不住再度開口。
「許老師，我是阿月的新行政老師，想跟你商量一下阿月留學霍安星的事。」
沉默，無視。
「……」
樊琳咬著牙，她恨不得把對方的腦袋掰過來，讓他好好回答自己的問題。
這種完全無視的態度，讓樊琳內心的火氣根本壓抑不住。原本應該安排其他人來試探二小姐的事，可她現在決定親自來做。
只見樊琳上前一步，伸手按住了電梯的關門鍵，讓電梯門無法立即打開，然後才惡狠狠地盯著許嘉。
「許老師，我是溫老師的好朋友。」她口中飛快地說道，「我聽說她來自霍安星，家中是一方大財團，已經拒絕了好幾位青年才俊的求愛……」
砰！
許嘉猛地抓住她的頭髮，將樊琳的臉重重砸在電梯的玻璃內壁上，鮮血頓時四濺而出，這動作跟他砸海倫娜如出一轍。
對付個子不如自己高的女性，這一招屢試不爽。
「你是溫家的人？」許嘉冷漠的聲音響起，猜測卻準確到嚇人，讓樊琳微微一怔，連臉上的疼痛都顧不得了。
「你們這些從霍安星過來的雜碎……」
砰！
「讓我教你一個道理。」
砰！
「講話要講重點。」
電梯門緩緩打開，許嘉鬆開手，若無其事地從其中走出，連臉上的表情都沒變化一下，看也不看身後電梯內的血跡。
而頭部連續遭受重擊的樊琳，早已昏迷倒在地上。縱然沒有斃命，腦震蕩怕是也躲不掉了。
……
下午，首都學院內的一處會客室里，溫苒和許嘉坐在一旁，對面坐著一名身著黑色職業裝的中年女性。
這一位正是溫苒請來的專家，擅長古代地理領域的朱欣媛教授。
「朱教授，那這次就拜託您了！」在經過短暫的交談之後，溫苒確認這位朱教授是有真才實學的，當即將這次的事情委託給她。
當然，請這樣的一位教授出手，價錢也不會便宜，只是溫二小姐不在乎錢就是了。
許嘉一直坐在旁邊沒怎麼開口，一方面是溫苒包攬了大部分的交涉，另一方面也是他在默默觀察。
朱欣媛確實很專業，她對於古籍中提到的好幾處地名，都能找到其歷史演變的過程，對應上當代地點。
有關於目標「恩商」儘管無法立刻給出答案，但她承諾只要給她幾天時間，要查出其中的底細並非難事。
面對溫苒的話，朱欣媛笑了笑說道：「舉手之勞而已。不瞞兩位，有關於『恩商』的搜索，兩位不是第一個來找我的人了，說起來我還要多謝溫小姐的資料。」
「哦？」溫苒有些驚訝，除了許嘉這邊以外，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恩商」的事。
許嘉倒不在意，他相信另外來找朱欣媛的人，必然是戴淑蘭或者畢臣升的一方。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既然雙方商定完畢，朱欣媛也就沒有久留的意思，很快從學院離開。
許嘉也打算回家去了，他來學院只是為了這件事而已，至於電梯里的事，早就被他拋在腦後。
然而當許嘉走到教學樓下的時候，卻被一個人匆忙攔住了。
「許老師，你現在可千萬別出去！」羅小安看見許嘉，跑得氣喘吁吁道，「不知道誰把阿月要去當交換生的消息傳了出去，現在學院里都快吵翻天了！」
羅小安勉強算是許嘉相識的人，總算沒有遭受牆壁爆頭的命運，只見許嘉皺眉道：「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羅小安更急了：「老師你來學院也被人知道了，他們找不到阿月，就想來堵老師你的路……」
隨著羅小安的講解，許嘉大致明白了整件事的經過。
霍安星的留學交換生名額來得有些突然，學院里一開始也沒想好讓誰去，乾脆打算按照成績排名分配，也算公平公正。
沒想到資方特地點名要阿月參加，學院當然沒有意見，只是將阿月放進名單之後，就將原有的一人給擠掉了。
而不知道誰將消息透露給了被擠掉的這一位，頓時引得群情激奮。
畢竟純按排名看，剛提升到三階沒多久，也沒登記過最新段位的阿月，怎麼也排不上這個名額才對。
這也是申龍當時辦事過於謹慎了，他為了不讓這個交換名額顯得太刻意，故意多給了一些名額，讓阿月混在其中。
如果當初他就給一個名額，再指定阿月參加，大概也沒這麼多事。
「被阿月擠掉的人是席玉達。他是有名的天才學子，家裡條件很差，聽說他小時候，全靠一家人起早貪黑工作賺錢，才讓他有時間習武……」
羅小安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也就因為被擠掉的是他，大家才會這麼激動……現在他們都說阿月是某個大官的私生女，還有更難聽的說……」
「黑幕！黑幕……」
沒等羅小安說完，外面的喊聲已經隱隱傳了過來，充斥著年輕人的熱血與激情。
許嘉聽完羅小安的話，用了一個最簡單的「哦」字來做回應，臉上帶著些不屑的笑容，緩步向外走去。
「許老師，你這是……」羅小安沒太明白，許嘉明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為何還要堅持出去。
不過她畢竟是阿月的室友，也和許嘉有過不少接觸，對他的行事作風有所了解，脫口而出道：「難道說阿月不打算去霍安星嗎？許老師，你是要把名額讓給席玉達？」
或許是她的話猜中了一部分，許嘉難得轉過頭來，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覆：「阿月不去，我們有別的事，不過……」
說著這話時，許嘉已經一步走出圖書館外，外面的是一片人山人海的景象，到處都是神色莊重的學生，如同一場遊行。
在他們的手中，還握著「錢權交易」、「私吞名額」、「武道尊嚴不容褻瀆」等等標語旗幟，一部分人正用力揮舞著。
「就算是我們不要的東西，別人也不能拿。」許嘉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調說著，「這個名額就算爛掉，也只能爛在我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