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又想耍什麼把戲
一整天,秦越寒沒有回來,孟夕然在房間呆著,一口水都沒有喝,更無心吃東西。
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樣跟秦越寒開口說這件事。
站在飄窗邊,她的目光落在小區的花園裡,她在看秦越寒有沒有回來,她一邊希望孟氏的事情能夠儘快解決,一邊又盼著秦越寒不要那麼快回來,因為她真的開不了口。
但該來的總是會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孟夕然只覺得自己站在飄窗邊的腿都幾乎要麻木,客廳的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秦越寒回來了。
破天荒地,他敲開了她房間的門。
「你今天打電話給我幹什麼?」他進門問的第一句話是這樣,不帶什麼感情,就像問一個下屬有什麼事情需要彙報一樣。
「我……」孟夕然掀了掀唇,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喑啞,想要說孟氏的事情,但轉念一想,或許秦越寒是知道的,只是他懶得去關注也不想幫她而已。
「秦少,我想跟你談一談。」她現在學乖了,喊他的時候必用尊稱「秦少」,但他聽著這個稱呼卻是覺得有點不入耳,沒有說什麼,他轉身道:「有什麼事情下來說。」
孟夕然只得跟著他下樓,餐桌邊,他似乎是沒有吃晚飯,所以讓傭人們做了些吃的拿上來。
在心底演練了很多遍,她還是開不了口,終於,他吃完了面前的東西,優雅地擦了擦嘴,「如果你沒有要說的,我就上去工作了。」
「那個,秦少,我們離婚吧。」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說出了那兩個字。
他後背一凜。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回頭,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鎖定在她臉上,犀利得像是能把她看穿。
「我說……我們離婚。」孟夕然心底發顫,聲音更加虛浮,但她吐字很清晰,那兩個字真真切切地落到了秦越寒的耳中。
「你又想玩什麼把戲?!」秦越寒一時之間怒不可遏,這個可惡的女人,上次用不吃藥來威脅他,現在又想幹什麼?
孟夕然被他的氣勢壓倒,但既然已經開口了,她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這件事不論他同意與否,她既然答應了秦媽媽,那她就只能去做。
「秦少,我並沒有想要玩什麼把戲……今天孟氏的事情想必你也看到了,現在孟氏聲名狼藉,可是各大頭條的標題寫的都是,秦氏親家孟氏,這樣一來,連帶著秦氏的名聲也要跟著不好聽,我不想讓我家的事情連累秦氏。」
說著這些話,她的心裡反倒平靜了下來,無論他打算怎麼做,她都能夠問心無愧了。
「更何況,秦少,你如果只因為……」她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一下,有意避諱著蘇星月的事情沒有說下去,「你原本就是沒有必要娶我的,與其娶我來日日讓我在你眼前礙眼,不如解除婚姻關係另娶。」
秦越寒沒有說話,靜靜聽著她將話說完,他額頭暴起的青筋有些鬆弛的跡象,沉默了片刻。
原本以為這個女人跟其他的女人一樣愚蠢又貪婪,但沒有想到她還能說出這麼一番話。
冷冷地睨她一眼,他沒有說同意或者是不同意,直接將身子強勢地壓到了她的面前:「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談離婚?」
因為憤怒,他身上戾氣很重,她被禁錮在椅子上無處躲閃,只能垂下眼帘不去看他。
「我告訴你孟夕然,我不知道你耍的什麼把戲,但是我警告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欲擒故縱么?溫柔體貼么?想不到她還會玩這一套?!
秦越寒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拽起來,拖到浴室,他冷道:「伺候我洗澡。」
她一整天提心弔膽沒有吃飯,加之剛剛說那件事似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此刻被他拖到這裡,心下苦不堪言,但不得不照他說的做。
將那浴缸放上水,她小心翼翼地試著水的水溫,差不多的時候,她來到他跟前,幫他寬衣解帶。
他襯衫的紐扣很講究,她解的時候動作很慢,他似乎有些不耐煩。解他的皮帶時,她因為從未幫人解過腰帶,手上笨拙,反覆幾次都沒能解開。
「滾!」他楞唇輕啟,吐出一個字。
孟夕然忙鬆了手,一溜煙跑出了浴室。
剛剛那浴室之中水汽氤氳,加上他身上的威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回到房間,她躺在床上,卻是久久地翻來覆去難以成眠。
孟家將要何去何從?雖然只是個中型的公司,但怎麼說也是父親奮鬥了大半輩子建立起來的,難道如今就要因為秦越瑩而毀掉?
她跟秦越寒提了結婚,但他並沒有應允。寂靜的夜晚,時間過得格外的漫長,越想要等天亮,天卻好像永遠都不會亮一般。
等到天邊終於泛起魚肚白,她拖著一夜未眠的疲乏的身子來到衛生間洗漱,鏡中的人兒氣色極差,黑眼圈大得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加上她白得像紙一樣的臉龐,搭配起來著實嚇人。
心中鬱結,她連上妝的心情都不曾有,簡單用粉底遮蓋了一下,她實在是很餓,便讓送葯上來的傭人給她送了一份小米粥和一份灌湯包。
再怎麼說,填飽了肚子才有精力應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似乎又過了很久很久。孟夕然的手機響了起來,孟媽媽的頭像在屏幕上閃動。
孟夕然將電話接起來,那邊傳來孟媽媽焦急的聲音:「然然,你跟越寒說說,讓他幫幫孟氏吧!現在咱們資金鏈出了問題,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新的合作夥伴,現在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的,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現在只有秦越寒能救孟氏了,然然,你趕緊跟他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