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二十四章
「主子，」
門外候著來給我送賑災材料的如雲。我如今這身病號之事又讓殿上那位聽了去，可想而知，將軍府里定是有他的耳目在，可此人他們清理不得。我今日有王上特赦，允我在家裡辦公，如此便要勞駕如雲再跑這一趟。
「進來說。」
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況且此次事情也不是什麼三兩句就可說清楚的。
他昨日的行為，雖不會從根本上將周老將軍對周笑川的偏見除個乾淨，卻也能夠在下次聽到有人詆毀他兒子時候，下意識想的是維護，而不是覺得丟臉，大肆的批評教育一頓。
周笑川那傻子一直是個獨行俠，不願太多人摻和到他的計劃中去，希望可以守得了將軍府這篇樂土，可他忘了，將軍府一直都在權力鬥爭之中，何來撇清一說，既然如此，為何要孤軍奮戰，他的父親可是堂堂大夏王朝的大將軍，雖不精通朝堂那些為官之術，可也浴血奮戰多年，敵人自然是見得不少。那些下作的手段和應激反應比之周笑川都要擅長的多。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若是他們冰釋前嫌，將軍府的力量只會加強不會減弱，若自身固若金湯，別人瓦解也需多費些功夫。如此雙贏局面，若不是他們之間隔閡阻礙，以二人智慧，如何想不到。
他們都要面子，臉皮比命來的重要。
可爺是沒臉沒皮之人，若是能保住小命，何樂而不為呢！
「青山，上茶，去書房把父親請來。」
破冰第一步，增加了解，主動向他請教。
周橋安正在書房研習作戰之術，抬眼便看見躺在書桌拐角的袖箭。這小子像是閻王殿走了一趟，突然間開竅了一般，不犯渾，不欺上瞞下。（系統：其實還是隱瞞你的，還隱瞞了件會打斷腿的大事，老爺子。）
「老爺，少爺說宮裡來人了，請您過去商議。」
青山覺得少爺越發得老爺歡心了，瞧瞧，瞧瞧，就這共同商議事情，這一件就讓老爺嘴角抑制不住上揚。
他家少爺如今真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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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讓青山很是佩服。他定要好好觀察一番，學上一招半式的。
（系統：小青山啊，不要跟你家少爺學，會變壞的哦。）
「告訴川兒，我馬上到。」
他知曉川兒如今被委以重任——賑災，這事如今迫在眉睫，落在誰手裡都是個燙手山芋。災區如今也不可再延誤，到時候死傷的都是無辜百姓。
「父親。」
「見過周將軍。」
如雲不知主子是何目的，但她向來都是直接聽主子調配。
「如雲，你先說目前是何情況。」
「受災的地方是南陰郡，此郡地處東南，地勢多山嶺，地形崎嶇，冬季天降數場大雪，開春之時，天氣見暖，冰雪融化，河道堵塞，引起多處泥沙，石塊裹挾而下，洪流衝垮房屋，損害農田，導致萬餘百姓被困，如今初春種植作物全被毀個乾淨。」
據如雲描述，這應該是發生了凌汛。此乃天災，受害的百姓便是有冤屈無處伸。
「地方上報朝廷，說他們已有所準備，賑災糧食和錢財已下發下去。」
這天高皇帝遠，上報說的倒底有幾分可信，那就不得而知了。更何況如今王上點名叫我這個吏部侍郎前去查賬，那隻能說明王上疑心他們手腳不幹凈。
「可是出了狀況？」
「是，您不在京城期間，那些災民湧入了這裡，巡城使發現後上報朝廷，王上大怒，下令徹查此事。」
看來小爺我又撞槍口上了。唉，這些棘手之事，他們倒也會挑人全丟給了周笑川，這貨不弱啊，但為什麼老遭人欺負呢？
總不會是周笑川辦事能力不錯，能者多勞吧？
「南陰郡地勢險峻，老夫曾戍邊於那處，當時執掌政權者乃先老郡王，現南陰郡王是老郡王長子，承襲郡王為三年有餘，老郡王在世時，曾上表朝廷對南陰郡一帶河道進行疏通，山體加固。」
周橋安見著兒子眉頭微皺，想他請自己來定是出謀劃策，他也曾到過那地，對那兒的風土人情略微了解。
小爺我很是激動，沒想到周笑川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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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竟是主動開口了，這妥妥的向我拋橄欖枝呢，小爺我那是必須必抓牢了。
「那以父親所見，那些河道可還承受住此次大災？」
這問題很得老爺子歡心。
「駐紮東南方向軍隊新年剛過曾快馬傳遞過，他們估測降雪過多會帶來的危害，自然有所準備，而降雪數據我也曾看過，雖然是幾十年難遇，可剛大修五年之久的河道，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嚴重。」
「將軍說的是，如雲也曾接到有關東南地的災情預估，經核算，此次災情，東南郡王有謊報嫌疑。」
若是如雲同軍隊俱是一樣的話，如今這城裡難民怕不是天災，而是人禍所致。而那頭號嫌疑犯自然是南陰郡王。對所轄範圍內災民不管不顧，這南陰郡王怕是在打什麼歪主意了。
災情到貪污腐敗，再到如今竟然發現統治者意圖不軌，這是怕是沒完沒了。
「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回去，明日再議。」
「是，如雲告辭。」
「嗯。」
如雲走了，屋裡邊剩下我與父親二人低頭沉思。
若是單純賑災，腐敗，這些事情自當我這吏部侍郎查找證據，而若是意圖不軌，我身邊這男人又要征戰沙場了。
那時既已想好，戶部這侍郎之職，必是一番不易。
小爺不欠高堂上那位，欠的是周笑川，所以要替他守著這將軍府。而老爺子就是這將軍府萬萬不能倒下的頂樑柱，周笑川尚未及冠，他那妹妹雖如今身在軍營，女子入不得軍營，僅她一人獲王上特批，可若有一天，這老爺子撒手西去，他們便沒了依靠。
可老爺子如今雖算不得年事已高，可也近不惑之年，整日里征戰沙場會比別人威嚴，身上自帶殺氣，可也有損壽命，畢竟那般風吹日晒，殫精竭慮的鬥智斗勇，如何不耗損精力？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美人遲暮，將軍易老。這世間最為無情的要數歲月了。
「父親，天色已晚，我們先吃飯。」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