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病還須心藥醫,可惜葯太貴
第七章
世人多說大夢經年,未成想清醒了做夢竟也能如此。
我家那二老,竟是生生坐在眼前,這般場景多少年沒見過了。
「歡兒,歡兒?」
老爹叫我,可太過真實,讓他不敢答應一聲。
「老婆,老婆,你說這小子是不是沒睡醒呢,這傻乎乎的勁!」
看著兒子沒動,上手扯了兩下臉皮。
「竟說胡話!老娘的兒子水靈著呢,我那幫姐妹可是想著等他長大后做個姑爺!」
穿著圍裙在廚房搗亂的老娘,手上沾著麵粉也往他身上蹭著。
「老媽,沒人會誇男孩子水靈的。」水靈這種詞怎會誇講男孩子,我這脫線老娘啊。
「是嗎?老公,水靈不能誇嗎?」我家老娘去找了她親親老公告狀,結果自然不言而喻,我老爹向來沒有原則,他是幫親不幫理。
「怎麼會?我也覺得我家兒子水靈。」
看看,看看。這就是結果。看著老爹在廚房裡忙活,老娘美其名曰幫廚,莫不如說是添亂來的名副其實。可我老爹吃這一套啊,瞧著他們兩個膩歪勁頭,說實在的,自己真是多餘出來的。
「兒子,兒子,老媽給你做了紅燒肉,你來嘗嘗?」
我的老娘啊,這是紅燒肉嗎?什麼樣的火候能讓你把肉燒成炭塊,說說這樣菜色,我老爹竟在老娘背後用眼神威逼我必須給面子吃下去。瞅瞅自己老娘那雙美手,下廚對於她來說實屬難得,還有那求表揚神情,我能怎麼辦?(攤手)
赴死般拿起筷子,撿一塊放在嘴裡,面無表情嚼了一會。
「怎麼樣?怎麼樣?好吃嗎?」那雙眼裡都是星辰大海,實在不忍心告訴她實話。
「老媽,還。。。還好。」
嘴裡都是甜膩糖粒,還未來得及化開。肉焦了,索性甜總比咸來得好。
「不愧是我兒子!老媽愛你!」
老娘說完未等我反應,便用她那烈焰紅唇給我臉上來了一下。頂著老娘唇印,看著老爹在那裡幸災樂禍。
我定然是他倆充話費送的。
可若是他們過得好,充話費送的又何妨?
老爹是個高級工程師,老娘是個舞蹈者,未遇到老娘前,老爹那個穩重老成啊,老娘不管結沒結婚,都是個風一樣女子。她活得向來肆意而為,結婚後老爹寵著,這勢頭越發明顯。
硬生生將自己活成一個開心的小姑娘。
只要老娘開心,我跟老爹自然無條件贊成。
「歡兒,我不在家,你要照顧好媽媽。」
「兒子,記得叮囑你老媽吃早飯,聽見沒?」
「兒子,你娘晚上踢被子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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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老爹出個差,以上便是我同他對話常態。明顯他兒子我那時才幾歲,便被委以重任。
「兒子你記得,等你長大了,你要學些廚藝,不止是為了照顧你老媽,還有你未來老婆也能受益。」
上面這句話,我老爹撿著機會就跟我嘮叨上一回,原來想不明白,為何老爹自己學習廚藝,為何要求我。如今,我倒是想明白了,我老娘其實一點不老,她二十一歲嫁給了三十歲的老爹,老爹心裡怕是想著自己比老娘年歲大,若有一日,他不在了,他兒子可以代替他繼續照顧那個他寵了一輩子的人。
後來的後來,我學了廚藝,卻沒來得及給老娘做過一次。
雖然世上只剩我一人,好在老爹陪了老娘。
如此也很好。
胡鬧的人,代價自己也是要擔著的。
小爺頭疼的緊了,想睡都不著,無奈翻身,碰著那半廢的臂膀,硬生生抽了口氣,脊上冷汗直冒,半晌不敢翻動一下。
「大人,大人!」
如雲推門進來之時見著榻上那人生生將將自己擰的不成型。
青山聞聲而來,見此般場景,熟練倒了杯溫水,扶起少爺和著葯將半杯水餵了進去,等到扶著的人不顫抖了方服侍他洗漱。
「青山,青山莫要生氣了。」
昨晚胡攪蠻纏,偷喝了許多酒,白費了他一片苦心。
「青山不敢生少爺的氣。」
他不全是生氣,或者是他在氣自己。
他知道少爺在折騰自個,可他什麼都不能為他做。
說要成為他依靠的人。
心病需要心藥醫。
可他家少爺那位葯,太貴,世人都買不起啊。
「莫要哭鼻子了,你看,如雲姑娘都要笑話了。」
如雲看著那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的人,這人啊,說變啊,也算不上全變了。
還是那個溫暖的人啊。
我是沒想到如雲如何會來,畢竟他真正的主子萬萬算不上是我。
「如雲姑娘,可是公子派你來的?」
唯一的可能性怕是只有殿上那位派她過來的。可這原無需過問的,可殿上允我的人可是獨獨應鈺一人。
「如雲是主子的人。」
眼下之意是我到何處她必是要跟著的了。
我的人嗎?真不敢當啊。
「罷了,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監視就監視吧,左不過多一個如雲。
「如雲姑娘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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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雲查到有關此次案件的關鍵信息,遂連夜趕來告知公子。」
這麼久過去了,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原點。
又回到叫我如雲姑娘的主子,只是這次我要多久才能讓你改口叫我那句如雲?
怕是又要許久吧。
好在此次的主子的聲音不那般冷漠如斯。
還是有希望的吧?
「如雲姑娘,所為何事?」
「襄都郡守是大慶之人,其曾祖父乃是大慶皇室旁支,到郡守其父之時,家道中落,人丁稀少,便顧不得皇族顏面,放了把火,燒了那破落府邸,帶著郡守及其兄來了大夏,隱姓埋名,以商養家,倒也讓其闖出來一片天地。奈何商賈微賤,世人輕之賤之,郡守那位兄長鬱結在胸,偶然從其父口中得知祖父曾與他定下一門親事,雖刻苦練武讀書,在其略有所成之時,重新回了大慶,拿著一紙婚約找上門去,欲讓其兌現。」
到此為止,我越覺得這件事朝著不可掌控之處發展了。
「那婚書上人是如今的皇后,對嗎?」
「是。」
「他一個皇族旁支如何能與大慶長公主有婚配?」青山不解,大慶他雖不知,可也曉得等級森嚴,相差甚遠兩個人如何走到一處?
「那是因為二十四年前的長公主歿了,當時天花盛行,歿了的還有已立的大慶太子,如今的大慶皇族是當日無後裔大王的幼弟,兄終弟及,現嫁與王上的王后變成了大慶的長公主殿下。」
我喜歡些話本,跪在祠堂無事,把那些個史書全當了話本看了一遍。雖不記得許多,可這段還是有印象的。
「郡守其兄攜婚約被大慶王室視為家醜,遂將人拘了起來,判他個欺君冒領之罪,原想著殺之以絕後患。奈何竟讓他逃了出來,在聽聞長公主遠嫁之後,一時憤慨不平,聚集些殺手半路截了迎親隊伍……」
是了,這身體的原宿主,周笑川個痴情種,用著瘦弱的小身板經歷那場搶親。小命都豁了出去,卻連那郡守的兄長不如,那位好在為了自己爭取了一回。
可傻子舍了一條命,什麼都沒留下。
「可那人卻將大慶皇室污點的證據給了他胞弟,如今的郡守大人。」
郡守大人啊,看來郡守府是不得不走一趟了。
「青山,將昨晚的餛飩給如雲姑娘下上一份。」
連夜趕來,冬至的餛飩怕是沒來得及吃上一口。
雖不是餃子,混著甜味的餡,好在適合,節沒趕上,吃一碗算是應景吧。
「多謝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