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膽真是大
好在秦若白不知秦若紫心中的狂妄,否則定然面露嘲諷,鄙夷不屑,臉真特么大。
人家李德容提出多項與民生有益之事,廢除眾多勞民傷財制度,深受萬民愛戴,能夠從內宅那種泥塘中爬到皇后之位,本就十分了得。
更別提干涉政治,連皇陵這類古往今來從未有人敢輕慢的事物,說廢了就廢了。
如此德行特異的女子,從未誠服於命運,秦若白被其人格魅力深深折服,有道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秦若白讓母親免於死在二姨娘手中,自己也從那內宅之中走出,沐浴在自由的天地之下,她不想在成為他人刀俎之下的魚肉。
她回不去了,難怪有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讀的書多了,懂得事情多了,走的路多了,就再也無法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受制於任何人的手中。
女人亦是渴望自由。
「我覺得不應該建立皇陵,上天有好生之德,莫要在生出什麼珍奇事物來為難百姓了。」秦若白酒壯慫人膽,任性的一吐為快。
樓內眾人,鴉雀無聲。
卧槽!這小子委實大膽,今後街上誰也不扶,就服他了。
竟敢明目張胆的與王權作對,有知道內情的老人,撫須的動作都猛然一揪,皇帝陛下一時興起提出重建皇陵,就是想讓後人傳承自己的威儀。
與其說是徵求民眾的意思,倒不如說是板上釘釘之後的裝模作樣。
季天香一雙杏眼亦是徒然睜大,沒想到真有人敢不要命的反駁,主子真是籌算差錯了,不知道皇上知道此事又會如何個想法。
不過真正正確的答案,正是如此,否定才是忠言,季天香眼中亮晶晶的凝視著眼前醉熏熏的少年。
「敢問小兄弟何處高就?」
眾人嘩然,沒想到季天香竟然搭話了,擺明了這少年得了她的青眼,能獲她一諾之許。
好氣哦!此子運氣真好。
早知道他們就鋌而走險,賭上一把了。
不過此子將來必成大器,這般一往無前的赤子之心,實乃難得。
一群文人臉上笑嘻嘻,心裡嚶嚶嚶,鬍子揪痛了,也沒能緩解心中的後悔。
季天香說她一諾不值千金,這話純屬扯淡,就會謙虛欺負新人不懂行情,她的一諾分明是千金難買。
秦若白笨手笨腳的站起來,露出一口刺眼的大白牙,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黑色摺扇,「啪」的一聲,利落打開,露出上頭點點紅梅。
「喚我摺扇便是。」
好奇心沒得到滿足的眾人:切~
季天香從善如流拿出一粉紅的桃花玉佩,交給侍女傳下去,解釋道:「這物件就送予摺扇公子,今後但凡我季天香力所能及,公子可攜此物換我一諾。」
「客氣客氣。」秦若白羞澀的笑了。
「哈哈哈!這小子還不好意思了。」有人善意嬉笑。
秦若白接過東西往懷裡一塞,然後發現眾人正羨慕嫉妒恨的盯著她,她便伸手做揖朝著眾人笑的開懷:「承讓承讓!」
呦呵!這小子,說他胖,他還喘上了。
這分明是無道德的炫耀!
好想拿杯子砸他怎麼辦。
琴已結束,眾人移步庭院,賞花喝酒,秦若白哼著小調去了一趟廁所,發現有人跟蹤,然後又回到席間喝著小酒,沒一會又跑去了廁所。
「怎麼還未出來?」
「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外頭跟蹤的幾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的不妙的預感,慌忙衝進裡頭,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說來也是幾人跟得不夠謹慎,秦若白只是將衣服反過來穿,在調整了一下臉上的妝容,將皮膚調黑了一個度,換了個髮型,結果身後就沒人跟蹤了。
於是她拋棄了自己五十兩買來的瑤琴,大搖大擺的從大門溜走了。
回到將軍府附近,秦若白站在牆根,跳了好幾下才越過牆頭,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差點摔了個狗吃屎,果然父親教導是對滴,喝酒誤事啊!
尤其是後來忍不住一杯一杯的往嘴裡送,能夠沒走錯路回到將軍府,實乃萬幸,不過等她撲騰到聽雪小築,看到自家冷麵丫鬟花生,立馬就安心的開始撒酒瘋了。
「小姐?」
「嗯?」
「為什麼扒我衣服!」
花生一臉黑線,在秦若白手中掙扎了兩下,湯圓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思,將泡的葛根水塞進花生的手裡。
花生看了看手裡的白瓷碗,又抬頭瞅了瞅湯圓。
「能解酒,免得小姐之後頭疼。」湯圓看懂了花生的意思,特別乖巧的解釋道。
酥糖力氣大,剛剛提來熱水,往盆里倒熱水,打算待會給小姐清洗一番。
等她擰好帕子之後,就發現她們之中最為高冷的花生,滿臉生無可戀的被小姐撲到在床,伸手扯了腰帶,一看就打算欲行不軌。
尤其是小姐嘴裡還念叨著:「小娘子笑一個唄!」
湯圓早已笑趴在一旁,在花生求救的眼神中,點了一根安神香。
好在鬧著鬧著,秦若白就累了,喝了湯圓重新泡來的葛根水,吧唧吧唧嘴,大剌剌的躺在那裡,任由酥糖幾人給她擦身子換衣服。
事情忙完之後,三人早已累慘。
好在今日珠玉被指使出去做事,由芝麻親自監督,秦若白才能避開二姨娘的眼線,如此放飛自我的鬧騰。
秦若紫火氣匆匆回來之後,就在院子里砸了自己的琴,接過珠簾手中的茶杯,瞬間就砸在這丫頭的頭上。
「你個賤人是不是也在笑我,你算個什麼東西,膽敢以這般嘲弄的眼神看我。」秦若紫兇悍的目光鎖定在珠簾身上,手上能拿的東西都往珠簾身上砸。
珠簾身上剛剛被茶水燙到,好在三月天衣服穿得不算薄,能夠抵擋住一部分的傷害,只是覺得茶水落在肌膚上有些刺痛。
再就是被空杯子砸到的額頭流血了,結局就是以珠簾自己嚇自己暈過去為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