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種因得因
床榻上的男人,因氣血流失過多,以至於面色蒼白,冷汗涔涔,俊秀斯文的面容,看起來無辜無害。
秦若白粗手粗腳的扯開了對方的衣服,只稍看一眼就覺得分外的可怕,細碎的傷逝縱橫於肌膚之上,左胸上更是有一道致命傷口。
難怪,段乘雪支持不住暈死過去,擺明了是去了半條命,根本無從自救。
雖然不情不願,可秦若白既然動手救回來了,就得認認真真的對待,否則將來他成了一個半殘廢,對方要是恨上她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段乘雪傷勢過重,普通的金瘡葯根本不足應付,為此,秦若白還特意跑了出去買了點治療內傷的藥物,最後順便去其他地方給他備了點生活用品。
之後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畢竟她不是妙手回春的神醫。
她身為將軍府嫡出大小姐可不能在外留宿,匆匆回到酒樓那邊,牽著自己的馬兒,趕往將軍府門口,就見幾位婢女正翹首以盼,等候她的歸來。
「可把我給嚇死了,我以為小姐被拐子給拐走了!」酥糖語出驚人。
可花生幾人反而深以為然的表示了贊同,一聲不吭,就不知道跑哪裡去的小姐,她們做奴婢的,表示心好累。
秦若白並沒有多做解釋,只不過以後這樣的情況還多的是,等段乘雪傷勢好轉之後,送走這尊大佛。她再讓她們知道小院子的存在,也好有個能等候聚集的地方。
免得他們一直空等,聚集在一起擔心亂想,自己嚇自己。
秦若白四下看了看:「我們先回去吧,這也不宜多待。」將軍府的侍衛都已經盯了她們好久。
時間預算不足,緊趕慢趕,還是晚了。
看來以後無論辦什麼事情,都要預算個意外耽擱時間,以免出現時間不足。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敵人,秦若白回家時間晚了,第一個知道的不是她母親江采蓉,反而是死盯著她聽雪小築的二姨娘。
近期秦若紫打擊了自信心,二姨娘明白,能夠讓女兒振作起來,唯有拿秦若白開刀,才能夠激起她的鬥志。
她這女兒除了過於寄託技藝,其他樣樣都好,可像她這樣的人家,最沒用的就是那些錦上添花的玩意兒。
「娘親何必拿那小賤蹄子來刺激我,一個流觴會都趕不上的蠢貨,我至少露面了,她與我根本不在一個線上走。」秦若紫惦記的還是像司徒蘭芳那樣的女子,那才是她最大的敵人。
今後三王選妃,名聲大噪的司徒蘭芳定然會是炙手可熱的人選之一,秦若紫的夢想從來就只有一個,她要做那至尊的女人。
二姨娘驚得趕緊捂住口無遮攔的秦若紫,警惕得四下張望,銳利的目光在珠簾身上停留了一下,屏退其餘人等。
對於娘親大驚小怪的行為,秦若紫完全不以為意,無聊的撇了撇嘴,漂亮的指甲摳著手中的毛筆。
「娘親定然又是要說什麼隔牆有耳,將軍府中,何人敢說您的不是,這般小心翼翼的有什麼意思。」秦若紫滿心不屑。
二姨娘算是明白什麼叫自作自受,她深受秦築寵愛,所帶來的那點臉面,在女兒面前卻以為是理所當然。
「你又知道些什麼,外頭的人怎麼說你娘親的,底下那群都是陽奉陰違的賤奴,心裡指不定還怎麼說我的不是。」
秦若紫眉毛一豎,語氣尖酸刻薄:「那又何妨,打發出去就是了。」
過多的恭維總是容易讓人飄飄然,秦若紫多年以來的生活,都與秦若白沒什麼不一樣,以至於她以為其他人府中的也生活也是一樣,卻不知這一切都是父親秦築的恩澤。
「還說秦若白是蠢貨,我看你才真真是個蠢貨,嫡庶有別,若是我一直都能得你父親喜愛也就算了,你的婚事也能有個著落。」
二姨娘橫眉倒豎,語氣憤懣:「可要說什麼尊貴不尊貴,那就別想了,想來你是不知道,前陣子越王送來好些東西,全都進了那個賤蹄子的院子裡頭,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本就不是真的蠢,秦若紫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娘親的意思,她滿心期盼的東西,秦若白無需做什麼事情,就已經唾手可得。
這麼一想,秦若紫心頭泛酸,如鯁在喉,卻偏要嘴硬的說:「不過是越王又不是楚王。」
楚王殿下風度翩翩,定然不會委曲求全,若是秦若白在此,定然會感嘆,秦若紫此刻還只是一個心懷白日夢的少女。
還未長成前世那個城府頗深的陰狠女子,她最多也就敢命人下手害人,並沒直觀的知道什麼叫做不擇手段。
「楚王再得皇上喜愛那又怎樣,歷來立嫡不立長,乃眾望所歸安國之本,更何況越王還是嫡長子。」杜紅月半點不看好楚王,認為那只是皇上的一個補償,亦或是為越王培養的一大助力。
杜紅月能夠成為秦築最為寵愛的妾室,不僅僅是因為討喜,而是她的大局觀,這並不是說她在秦築面前也如此表現。
而是她永遠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撒嬌,什麼時候應該輕柔安慰,所謂溫柔鄉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營造出來的。
就如同秦若白,學的越多,看的越多,就越無法安於現狀,心懷拼搏的勁頭,步步算計未來的任何可能性。
區別在於,秦若白謀算的是一生平安,二姨娘謀算的卻是身份尊貴。
本聽起來並無衝突,可偏偏聚集在一家子,二姨娘所要的正是秦若白母親所有的,就造成了如今這副你死我亡的死局。
秦若紫望向聽雪小築的方向,臉色陰沉,又有些迷茫:「那我又該如何!」
二姨娘站在秦若紫身後,雙手扶在她的肩膀上,笑容詭異的湊在她的耳邊,以輕聲誘哄的語氣說道:「這就好比走路的時候,被石子擋住了去路,你該如何?」
秦若紫:「要麼踢開,要麼命人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