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隔壁老王搬走了
張小姐?
她認得她!
張雅嫻驚疑不定的看著始終鎮定自若的新娘子,她臉上的笑容如此刺眼。
有什麼好笑的,難不成是在笑話我嗎?
其他幾人也隨之安靜,不是沒人認出了張雅嫻,不過這位向來高傲,怎麼會來到自己喜歡之人的婚宴,估計是來搗亂的吧!
最主要的是,逍遙王府為何會允許她來到新娘子的新房內,也不怕她做出什麼事情,擾亂了整個婚禮的嗎?
「你認得我!」張雅嫻在距離暮雨一步遠的地方站定,篤定道。
暮雨對她睥睨不屑的眼神視而不見,眉尾輕揚,似含興味:「我看過你的畫像。」
「那麼你應該知道,我與百里羽弦曾經的過往,你……」
不等張雅嫻說完,暮雨便露出一個不失禮貌的笑容:「謝謝你曾經喜歡過他,如今我會好好待他的,張小姐無需……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
張雅嫻氣瘋了,眼睛怒瞪著暮雨,紅色的血絲愈發明顯,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病態。
她驀然揚起手,狠狠的朝著暮雨揮去:「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啪!」
暮雨反手扣住張雅嫻的手腕,毫不猶豫的甩了對方一個巴掌,令張雅嫻臉上印著一個五指痕迹。
張雅嫻捂著臉,驚愕又怨毒:「你!」
暮雨個子很高,她站起來氣勢立即壓過了張雅嫻,更別提她冷下臉時若有似無的殺氣。
「張小姐真以為所有人都要容忍你的無理取鬧嗎?你以為我是誰,我是郡王百里羽弦的郡王妃,逍遙王的兒媳婦,皇上我要尊稱一聲皇叔父,賤人……你覺得適合放在我的身上嗎?」
暮雨脊背筆直,語氣強硬,氣場全開,「無論以前我是如何微不足道,今後起我就是皇家的一份子,辱罵皇家之人,可是要治大逆不道之罪的,張小姐想過後果嗎?」
張雅嫻氣勢一斷,目光閃爍退避,張了張嘴沒能反駁半句。
「張小姐還是離開罷,我這裡不歡迎你。」暮雨眼眸中儘是冷漠,她性格是歡樂沒煩惱,那是因為她從來不會將恩怨留著以後解決,從來是有仇當場報。
免去了惦記,自然就不會有憂愁。
張雅嫻悲憤欲絕,怒而回身,看到的就是幾人眼觀鼻,不理會她的作態,心頭梗塞得難受,本以為暮雨是那種卑微的存在,屬於抬頭看人都帶著怯懦的小家子氣,認為自己這番前來可以冷嘲熱諷的鄙視對方,
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八面玲瓏,抓不到錯處的貌美女子,非但沒有絲毫小家子氣,反倒是大大方方,與他人相談甚歡,對於任何場面都把控得當。
好似調控氣氛輕而易舉,似乎她們學了十幾年才深入骨子裡去的氣度,她不過十天半個月就能夠吃透。
落荒而逃之後,張小姐終於再也沒有出過門,順應父母的提議嫁人,才發現自己這年紀已經從當初隨意挑選的時候,落到了給別人做繼室的地步。
更別提這還是建立在她父親的身份上,才得以擁有這個機會,像是對她貪心不足蛇吞象的懲罰,她成為那個噎死了的蛇。
秦若白對於暮雨如何解決張雅嫻這個障礙沒有任何的指點,事後也不曾過問,該教會的已經盡數交代了,如何運用就要看暮雨自己如何抉擇。
百里羽弦一輩子大事沒有,小事自己都能解決,父親病重那一年,他孫子都已經會走路了。
冬日的雪同往年一樣的蒼白,屋子裡很熱,燒了好幾個炭盆,可百里御還是覺得冷。
他緊緊的握著秦若白的手,渾濁的眼睛已經開始迷濛,目光在跪了一地的子孫身上掃過。
「有他們在,想必你也不會孤獨了吧!」
秦若白艱難的點了點頭,透著眼眶裡的淚水看向鬚髮皆白的夫君,心裡一陣一陣的寒風吹打著,她也覺得冷。
「那我就放心了……」
百里御眼尾含笑,一睡不醒。
秦若白像個小孩一樣大哭出聲,緊緊的抱著他的屍身不肯撒手:「別死好不好,別死好不好!……求你了。」
可百里御始終不曾回應,那一刻秦若白的心好似為隨之停止了跳動,事後她親自處理葬禮,面色不悲不喜。
百里珏得知消息的時候,同樣沒能忍住落了淚,身為男人一輩子本就不曾哭過幾次,這一哭就徹底的病了。
皇位早在好些年前就傳給了百里守恆,如今他病了也是躺在床上,由至親的妻子守候著,兒女們探望過後還要忙著其他事情,而他命中最為重要的人,又走了一個。
秦若白將百里御葬在了落仙城的蝴蝶谷,那裡種了大片大片的桃花,漫天桃色令她想起了他總是飽含溫情的眼。
溫柔多情只對她一人,從今以後再也沒人能夠像他這樣疼愛她,更沒有這樣一個男子會憂她所憂,思她所思。
「母親,你這樣會讓兒子擔心的,父王已經走了,您隨兒子回去吧!」百里羽弦望著與京城不一樣的落仙城,這裡的樹枝已經開始抽芽,綠色的生機比起京里的漫天白雪,似乎多了絲絲縷縷的暖意。
秦若白任由初春的等吹散她的髮絲,心情平靜沒有任何波動,說出來的話卻飽含滄桑:「你回去吧!今後的路得你自己走了,有暮雨在你身邊我很放心,日後我只想伴他左右。」
百里羽弦沒有多勸,抱著最小的孫兒走了,本來抱著孫子過來也是打著用小孩來討好母親,可惜沒用。
秦若白走在一人可過的小徑上,身後跟隨著一隻晃著尾巴的大貓,一人一貓依舊如同以前那般,絲毫沒有變化。
秦若白換上了年輕的衣裳,不再穿著厚重的色彩,一眼望過去與十八歲的妙齡女子一般無二。
大胖同樣是一身皮毛油光水滑,四肢發達穩健,一看就還是個年輕喵~
來到林間打開機關,秦若白一路安然的避過機關,來到墓室之中,伸手輕撫棺材,手上戴著的一串黑色佛珠愈發的有光澤。
她報以同等溫和:「我要走了,感謝你讓我沒有走錯了路,如果有緣,日後定然還會相見。」
並沒有答應百里羽弦一同歸去,但是她同樣也來到了京城城郊的清平寺。
帶著大胖來到後山,大雪紛飛的時節,無人踏足這裡,也就無人發現這裡的異常,分明是能夠凍死人的季節,後山這一處卻開滿了紫藤蘿。
漫步在這一片天地,她伸手露出那一串佛珠,以內力注入其中,紫色的亮光一層一層的微波蕩漾,蔓延開來。
遮掩著一方天地的假象褪去,一位紅色袈裟的年輕和尚坐在綠意盎然的草坪上,喝著熟悉的梨花釀。
「師兄怎麼來這裡做這接引者了?」秦若白內力一收,招呼大胖踏入其中,隨手拿下那串佛珠放在桌面上。
俊秀的和尚一臉憋屈,完全沒有了高高在上的風度:「若不是你在這裡,我何至於守候在此,若不是我看顧幾分,你估計早就徹底迷失在這裡了。」
秦若白眉頭一抖,想笑卻有點笑不出來,語氣有些可憐的解釋:「你也知道,這裡是我曾經有過羈絆的地方,自然容易放不開。」
年輕和尚也不說話了,嘆息道:「既然你已經醒過來了,是時候送你回去了,你那個世界沒有你看顧著可不行。」
秦若白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對於此地還是有種掙不脫的不舍,張開雙手抱過大胖:「那師兄便送我回去吧,不然再過一會我就要捨不得走了。」
實際上她在這裡已經不知道輪迴多久了,沒一世都是無法醒來,上一世更是差點魂魄被怨念沾惹,好在同一個世界的後代幫了一把。
哦,現在是她兒子。
年輕和尚也不在多說,周身佛光大盛,打開放著秦若白身體的營養倉,露出一個穿著正紅長裙的女子。
秦若白如今的這個身體,在佛光的洗禮下慢慢虛化,最終成了一道光影,注入了營養倉之中,紅光震蕩,強大的威勢騰飛而出。
紅光籠罩在大胖身上,一閃而過,余留秦若白的聲音激蕩在山谷之中:「師兄,有空來我的主世界找我,到時候送你一顆菩提果鴨。」
年輕和尚閉了閉眼,冰冷無情的拒絕了賄賂:「不收東西我還是個大公無私的守護者,收了你的東西,這就變了味,不可不可!」
秦若白聲音一頓:」那好吧!我改天去你洞府植樹好了,就當提前過植樹節。」
菩提樹不也是樹,反正那玩意對她沒用,留著也是留著,倒不如送給需要的人比較合適。
撕碎空間回到原來的世界,撲面而來的霧霾,讓秦若白滿心惆悵跟著一窒。
抱著變小了的大胖回到自己的公寓門口,隔壁乒鈴乓啷的好像剛剛搬進來,秦若白攏了攏腦袋上的帽子,手掌貼近門鎖處,打開了大門。
「吶,這就是我家啦!」
將大胖放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窩在沙發上泛懶,一邊拿著遙控器教大胖換台,一邊手一抬,將房間里的手機收到手裡,熟練了點了幾分外賣。
張口問道:「米迦勒,我出去這段時間,世界運行可還正常?」
聽到她的呼喚,米迦勒這個帶著聖誕帽的白色幽靈不知從那個柜子里爬了出來,飄飄蕩蕩的來到秦若白身邊,翻開筆記本彙報起了最近主世界的大小問題。
「除了因為您的原因,讓幾個普通人穿越到了異世界之外,也就只有隔壁老王賣了房子這件事比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