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半路截人,佔便宜(一更)

242,半路截人,佔便宜(一更)

杜曉瑜清楚的記得杜程松告訴過她,因為杜家不入朝為官的關係,弘順帝基本不勉強他們入宮去給誰看診。

這在杜家與皇室之間,幾乎形成了一種默契。

然而今日皇后卻親自派了人來,可見是完全沒把這種默契放在眼裡,想以強權壓人。

同時也變相說明,只要沒有免死金牌附帶的那個條件作為威脅,皇室便可以隨意拿捏杜家的生死。

杜家全族幾百條性命,全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間。

杜曉瑜不知道自己此次入宮究竟是要給誰看診,但她很清楚,一旦去了,必定會捲入一場是非之中。

而且從今往後,杜家將再難以和皇室撇清關係。

抿了下唇,杜曉瑜道:「民女是杜家請來坐診的女醫,既是要入宮,還請容我去隔壁回春堂知會一聲。」

管事太監倒也客氣,點頭應允了。

杜曉瑜很快去往隔壁,坐診的是大伯父杜程旭。

宮裡來人這事兒,杜程旭剛剛聽說了,眼下見杜曉瑜親自過來,他便知大事不妙,大堂不是說話的地方,用眼神示意杜曉瑜跟著他去往內堂。

「五丫頭,發生什麼事了?」杜程旭的神情很是焦急。

杜曉瑜道:「皇後派人來讓我入宮去給一位貴人看診。」

杜程旭面色一變,「有沒有說給誰看診?」

「沒有。」

杜程旭眉毛擰成疙瘩。

「大伯父。」杜曉瑜想了想,說:「既然是皇后的命令,我不可能不去,但這事兒,還請您暫時不要告訴我爹娘。」

杜程旭急得不行,「不說也瞞不住啊!從你爺爺那輩開始到現在,咱們家從來沒入宮去給誰看過診,今日突然來了這麼一出,明顯事有蹊蹺,你只是個女娃娃,如何能應對宮裡那些人精,這樣吧,我跟你出去,看能不能說動他們不帶走你,換我入宮。」

「大伯父……」

「五丫頭別說了。」杜程旭擺擺手,「事態緊急,走吧!」

杜曉瑜掙扎了一下,但到底還是沒能拗得過杜程旭,不得不和他一起出來。

到了診所,杜程旭恭敬地給管事太監做了個揖,說:「第五姑娘是我們家請來坐堂的女醫,她只精通婦人病,對於其他雜症並不太擅長,公公您看,能否讓我代替她入宮?」

管事太監眯了眯眼,「你是何人?」

「草民杜家老大杜程旭。」

管事太監一聽,面色緩和了幾分,隨即一口否決道:「不行,皇後娘娘點了名就要第五姑娘的。」

「那……敢問那位病人患的是何病症?」

管事太監一甩拂塵,「咱家也不瞞你,看的就是婦人病。」

杜程旭目光複雜地看了杜曉瑜一眼。

杜曉瑜幾不可察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沒問題。

杜程旭緊張地握了握手指,勉強陪上幾分笑容,「既然是這樣,那第五姑娘可得好好給貴人看仔細了,萬不可出現任何差錯,知道嗎?」

「嗯。」杜曉瑜淡淡點頭,把診所里的事簡單交代了一下便跟著管事太監上了馬車。

杜曉瑜蒙著面紗,一路上又不說話,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管事太監只是負責來傳皇后口諭的,也沒和她多聊。

車廂內便安靜得只聽得到外頭車軲轆碾過積雪的聲音。

不多會兒,漸漸停了下來。

管事太監也是個人精,都不用出去看看就知道還沒到皇城,眯眼問:「怎麼停下來了?」

馬夫結結巴巴地道:「張公公,前……前面是楚王殿下的車駕。」

張公公臉色一變,迫不及待地掀了帘子走出去跪倒在地,「奴才給殿下請安。」

傅涼梟沒露面,一直坐在車廂里,車駕是橫在路面上的,明顯是要挑事。

張公公許久都沒聽到傅涼梟的聲音,不由得懷疑馬車裡到底有沒有人。

還不等他多想,楚王車駕里便有了動靜。

「張公公的馬車裡坐的是誰?」

張公公不敢怠慢,如實道:「是同樂街的第五姑娘。」

「哦?」傅涼梟的聲音頓了一下,「是專給婦人看診的那位?」

「正是。」

「那正巧,隨本王去給太后看診吧!」

「這……」管事太監一聽楚王要截人,大冷天的急出了汗。

杜曉瑜已經下了馬車,盈盈下拜,「民女叩見王爺。」

「第五姑娘?」傅涼梟的聲音平穩得聽不出任何一點情緒。

「民女在。」

「還不上車,等著本王親自下去請你?」

「民女……」杜曉瑜為難地看了一眼張公公。

張公公知道這活閻王不好惹,何況,他說了要帶第五姑娘去給太后看診。

與太后比起來,寧王府的側妃算得了什麼?

權衡利弊之後,張公公道:「第五姑娘,你還是跟著楚王殿下走吧!太后那邊才是大事兒。」

杜曉瑜嗯嗯點頭,起身後緩緩走向楚王車駕,馬上有太監給她遞上腳凳。

她提著裙擺,一步步走上去,才剛打開帘子鑽進去,一下子就被摟入溫暖的懷抱里。

張公公還沒走遠,杜曉瑜不敢發出聲音,只好紅著臉瞪了傅涼梟一眼。

傅涼梟緊抱著不放,吩咐外面的馬夫,「入皇城,去慈寧宮。」

整個大魏,敢把馬車駛入皇城的,也只有這個從來不講理的混蛋了。

等車駕走遠了些,杜曉瑜才問他:「宮裡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幾個跳樑小丑在作怪而已。」傅涼梟趁機吻了吻她的側臉,似乎覺得遠遠不夠,一把扯開她頸間的圍脖,吮吻上她白皙修長的脖子。

杜曉瑜難受得直躲,一邊躲一邊問:「那你為何要帶我去見太后?」

傅涼梟滾燙的唇貼在她耳垂處,聲音透著磁實魅惑,「太后想見未來的孫媳,你說該不該帶你去?」

杜曉瑜「啊」一聲,「我什麼都沒準備呢!」

「要準備什麼?」

杜曉瑜也說不清要準備什麼。

總而言之,以准楚王妃的身份去見太后這事兒來得太突然了,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慌得不行。

「一會兒順便給慧貴妃看看脈相。」見她沉默,傅涼梟又說。

「慧貴妃?」

「嗯,是我養母,她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喝了那麼多年的葯都不見效,上次中秋宮宴也沒辦法出席。」

杜曉瑜道:「既然是貴妃,那想必已經有宮裡不少太醫給她看過了,連太醫都看不好,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她。」

「無妨。」傅涼梟道:「不一定非要治好,你幫我看出病因就成。」

「好。」

——

第五姑娘半道上被截。

張公公把這事兒傳到承乾宮的時候,許皇后怒得摔杯,「是楚王?他憑什麼!」

張公公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道:「回稟娘娘,楚王殿下說要帶第五姑娘去給太后看診。」

「太后每日都有太醫請平安脈,身體康健,怎麼輪得著一個民間女醫去給她看診?分明是楚王在和我們母子作對!」

張公公不知道怎麼答話,只問:「那娘娘您看……」

許皇后強壓下心中怒火,看向一臉絕望的許如眉,「你且先等等,本宮去慈寧宮走一趟。」

就算不能出了這口惡氣,也要把人帶回來駁回幾分面子。

否則次次在楚王手上吃虧,她這個一國之後還如何在天下人面前立足?

——

而此時此刻,傅涼梟已經帶著杜曉瑜在慈寧宮見過庄敏太后和慧貴妃了。

庄敏太后長得慈眉善目,體態略顯豐腴。

見到傅涼梟的時候,眼中的慈愛分毫不掩飾,忙給二人賜了座。

慧貴妃看了一眼杜曉瑜,問傅涼梟,「梟兒,這位便是你的未婚妻,杜家五姑娘曉瑜了吧?」

傅涼梟莞爾,「她今日是以第五姑娘的身份來給母妃看診的。」

「什麼?」庄敏太後有些反應不過來。

慧貴妃眼眸一閃,「原來她就是那位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第五姑娘。」

杜曉瑜忙道:「貴妃娘娘過譽,民女只是略懂些婦人方面的醫術罷了,醫術淺薄,談不上神乎其神。」

庄敏太后失笑,「你這丫頭可真謙虛。」

醫術好不好,病人最有體會。

京城那麼多婦人去她那兒看診,回來都說有效,口碑好成這樣,可見是有些真材實料的,而並非浪得虛名。

再者,能研製出瘟疫方子白白奉上那麼多藥材的人,也絕非什麼鼠目寸光之輩。

庄敏太后一直好奇這丫頭長什麼樣,如今見著人,雖然不能看到全貌,心下卻已經滿意了七八分。

比起前面那幾個花瓶,梟兒身邊的確是需要這樣一個拎得清有腦子有遠見的女人。

更何況,梟兒前面那幾個未婚妻都沒跟他一起入過宮,這位卻能得如此厚待,可見她在梟兒心裡的地位也非同一般。

楚王是所有皇子裡面最得庄敏太后寵愛的,只要他中意杜曉瑜,庄敏太后自然沒話說。

慧貴妃一直很好奇杜曉瑜的容貌,「姑娘輕紗覆面,是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嗎?」

杜曉瑜唇角微微上揚,「民女在醫館時不方便以杜家小姐的身份露面,不得已才會作此打扮。」

說完,抬手輕輕揭了面紗,露出裡面的姣姣容顏。

還好不是容顏有損。

慧貴妃暗暗鬆口氣,看向庄敏太后,「這丫頭長得可真靈氣啊!」

庄敏太后也覺得震驚。

按說眼前這姑娘的長相,遠比不得許如月的傾國傾城,可她身上有一種讓人想抓住卻抓不住的東西,言行舉止之間透著難以言明的輕鬆感,這種輕鬆感,不是刻意作出來的,而是通過清澈的眉目傳遞出來的。

簡約的妝容,不濃不重,恰到好處的談吐,眼波隨意流轉,便有那讓人抓不住的靈氣不斷往外溢。

倘若換了一般人作此打扮,這般談吐,頂多算得上端莊秀氣,跟靈氣搭不上邊。

可在她身上,給人的感覺就是「靈氣」,比一些女人的做作多了七分隨性自然,比孩童的純真多了三分通透。

那雙眼睛朝你看過來的時候,感覺就好像「活」了一樣。

長得如此靈氣逼人的姑娘,庄敏太后是頭一回見,也確確實實被驚艷到。

如果說之前還只是七八分滿意的話,那看這一眼便是十分滿意了。

傅涼梟只一看庄敏太后的反應就知道,皇祖母是真心喜歡筱筱,而不是因為他的喜好而迎合他,遷就他。

「小丫頭,你上前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庄敏太后朝杜曉瑜招手。

杜曉瑜起身,腳步輕緩地走過去。

待到近前,庄敏太后從上到下仔細瞧了她一眼,由衷地感嘆道:「哎呀,真水靈啊!曉瑜,曉瑜,果然對得起這個『瑜』字,像是水玉做的。」

「可不是?」慧貴妃笑道:「剛才第一眼見著的時候,臣妾還以為看花眼了呢!如此靈氣標緻的人兒,可是不多見了。」

庄敏太后贊同地點點頭,拉著杜曉瑜的手像是握住了一塊上乘美玉,有些愛不釋手。

傅涼梟沒忘了正事,看了慧貴妃一眼,說道:「母妃的病常年不見好,讓筱筱給你看看吧!」

聞言,庄敏太后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慧貴妃道:「我這都是老毛病了,不打緊。」

「母妃。」傅涼梟堅持,聲音里透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慧貴妃嘆口氣,「你這孩子。」

嘴上這麼說,可事實上,也不敢忤逆他的意願,馬上坐直了身子。

杜曉瑜走過去給慧貴妃診脈。

若是此時有人坐在她對面看著她的眼睛,便會發現裡面有一瞬間的驚濤駭浪,不過片刻便歸於平靜,彷彿剛才的異色只是幻覺。

「如何了?」庄敏太后問。

杜曉瑜回道:「貴妃娘娘是風冷病,應是夏季生產不慎受了冷風,以至百病纏身,這種癥狀無法根治,只能調理。」

庄敏太后又問:「那你可有更好的調理方法?」

杜曉瑜默了一默,「敢問貴妃娘娘,太醫們開的是什麼方子?」

「是鯉魚湯。」慧貴妃疑惑地看著她,「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杜曉瑜搖搖頭,「民女再給您開個桃仁煎的方子,和鯉魚湯交替著服用,效果或許會更好一些。」

杜曉瑜寫了方子以後,庄敏太后馬上交給慈寧宮的管事太監送去太醫院,又囑咐慧貴妃,「既然新開了藥方,你還是回去候著吧,等湯藥好了,第一時間服下。」

慧貴妃應聲,起身告退。

慧貴妃走了以後,庄敏太后道:「梟兒,你先出去,哀家有幾句話,想單獨和小丫頭說。」

傅涼梟若有所思,看了庄敏太后一眼,也告退出了暖閣。

「杜姑娘,請坐。」

太後端起茶碟,用蓋碗輕輕拂著沫兒。

「不知太後娘娘單獨留下民女所為何事?」杜曉瑜問。

「你是聰明人。」庄敏太后開門見山,「既然剛才都知道那些話不該說,那麼就一輩子都不要開口,須知這後宮之中,真相給人帶來的,並不一定是救贖,還有可能是毀滅,有的人,活在謊言中才能得到幸福。」

杜曉瑜頷首,「民女曉得了。」

剛才給慧貴妃看診的時候,她的餘光無意中掃到庄敏太后看著自己。

目光雖然不強烈,但她隱隱感覺到了,庄敏太后是在警告她。

而且,慧貴妃的脈相明顯存在著很大的問題,宮裡的太醫不可能看不出來,然而慧貴妃自己好像並不知情。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整個太醫院都瞞著慧貴妃。

能有這麼大權利駕馭太醫院的,不外乎兩個人,皇帝和太后。

杜曉瑜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剛才看診的時候,眼眸里才會掀起一陣驚駭之意。

不是驚駭于慧貴妃的病情,而是為自己捏了把冷汗。

她很清楚,自己一旦說了實情,馬上就會捲入一場陰謀,往後別說嫁給楚王,能不能保住杜家保住自己的性命都還兩說。

庄敏太后很滿意她的識趣聰穎,順手把腕上的玉鐲子摘下來套入她纖細的皓腕,拍拍她的手背,「哀家希望,你會成為楚王的賢內助。」

聽說這丫頭很搶手,如此聰明的女人,倘若不能為己用,那就只能毀了她。

從慈寧宮出來,杜曉瑜又重新戴上了面紗,把太后賞賜的鐲子藏進袖子里,跟在傅涼梟身後。

傅涼梟腳步頓了一下,「剛才給貴妃看診,看出問題來了?」

「沒有。」杜曉瑜保持著一貫的淡然情緒。

傅涼梟失笑著搖搖頭,她不說他也猜到了,慧貴妃當年誕下死胎是庄敏太后的手筆,之後給慧貴妃下絕育散的也是她,這種葯十分損傷身體,所以慧貴妃才會調理多年不見效。

而庄敏太后的目的,是為了給傅涼梟找一個能真心實意對他的養母。

只要慧貴妃沒有自己的子嗣,她就能把一顆心都投入到傅涼梟身上。

這也正是傅涼梟會敬重慧貴妃的原因,除了養育之恩,還有深深的愧疚。

杜曉瑜對於皇家這潭水不甚了解,但她知道,庄敏太后不讓她開口的意思就是連楚王都不能說。

二人在長街上見到了許皇后乘坐肩輿匆匆而來。

「停!」

走到杜曉瑜和傅涼梟身邊的時候,許皇后讓人停下,目光掃了一眼傅涼梟,似笑非笑,「本宮聽聞楚王帶著第五姑娘去慈寧宮給太后看診,如今可看完了?」

「皇後娘娘有事?」傅涼梟不答反問。

「有事。」許皇后勾唇,眸光一轉,看向杜曉瑜,「但不是找你,而是你身後的這位姑娘。」

傅涼梟滿眼譏諷,「第五姑娘是跟著本王入宮的,她去不去得,本王說了算。」

許皇後面色微冷,「楚王可別忘了,你是從本宮手裡截的人。」

「第五姑娘是杜家請來的女醫,整個京城只此一個,聽聞她規矩極多,誰能請到,自然算誰的本事,什麼截走不截走的,皇后要這麼說,可就沒意思了。」

許皇后捏拳,「楚王的意思,是不讓她跟本宮走了是吧?」

傅涼梟語氣淡淡,「第五姑娘已經領了太后懿旨,定期入宮請平安脈,嚴格說來,她如今是太后的人,皇后想要人,怎麼也得去慈寧宮知會一聲吧?」

許皇后臉色更難看。

一旦去了慈寧宮,太后勢必會問緣由。

因為中秋宮宴那麼一鬧,太后對許如眉已經沒什麼好感了,要讓她知道了假孕的事,許如眉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只怕到時候,自己和丞相府都得受到牽連。

這種時候,就得衡量一下輕重了。

許皇后思慮再三,最終放棄了請女醫的念頭,讓人擺駕回承乾宮。

傅涼梟站在雪地里,目送著許皇后的鳳駕走遠,然後轉頭看向杜曉瑜,聲音溫柔,與剛才的冷冽陰鷙判若兩人,「嚇到了嗎?」

「還好。」杜曉瑜輕舒口氣。

「走吧,我送你回去。」

杜曉瑜點點頭,跟在他身後出了宮。

到了馬車上,傅涼梟可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守規矩了,又摟又抱又親,弄得杜曉瑜直翻白眼,很想問一句這混蛋是不是精分了。

伸手摁住他不安分的大掌,杜曉瑜問:「你怎麼知道我被皇后召入宮了?」

傅涼梟笑著反問:「想知道你的一舉一動很難嗎?」

好吧,等於白問。

「那你是不是每天都很閑,要不然為何每次都那麼及時?」

感覺每次他總會在關鍵時刻出現。

傅涼梟頓了一下,說:「每次都那麼及時,說明我很忙才對,每天都要花費大量時間關注著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闖禍了。」

除了一個白眼,杜曉瑜覺得自己沒什麼能給他的。

馬車到達同樂街街口的時候,傅涼梟還沒溫存夠,皺皺眉,讓車夫別停,繼續走。

杜曉瑜急了,一邊掰開腰間摟住他的修長手臂,一邊大聲道:「我已經到了!」

傅涼梟不管,對外道:「再繞一圈。」

杜曉瑜切齒,「你知不知道醫館里有多少病人等著?」

「我也是病人,相思病,你醫不醫?」

「……」

應了這個無賴的要求,杜曉瑜只好陪著他又繞了一圈,其間沒少被他佔便宜,好在下車以後戴上面紗,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再戴上圍脖,沒人看得到她紅腫的唇和鎖骨上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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