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 虧欠我的，總得拿回來

只有趙初心一人已經不好對付，如今居然連……

忽然他如泄了氣的皮球，跌坐在地，心中除了苦笑，只剩下濃濃的不甘。

眼看著就要大權在握，多年的隱忍和打拚也終將實現的時候，趙初心回來了，她將要奪走他辛苦掙來的一切，那麼輕易的葬送他的人生，而他……幾乎毫無勝算。

「阿姐，我現在和你求情，還有用嗎？」他搖頭。

「說什麼傻話？」趙初心也笑，笑容里露出他喜歡的梨渦和虎牙，那麼的可愛，又那麼的可恨。

「我就知道。」他放棄掙扎，默默垂下肩膀，「也好，能在死前再見你一面，我此生也算無憾了。」

他抬起頭，認真看清她的面孔：「不知道阿姐替我想了一個怎樣的死法？阿姐的想法總是很有趣的。」

「沒有。」趙初心同樣認真的看著他，她的眼光一向好，當初看到樓兆宇的時候便覺得這副皮囊好看，後來輾轉送給了趙槐……

「不過是一個不值一提的下三濫，根本不值得讓我費心。」

被趙槐關在那幢小洋樓里的時候，趙初心確實替他想過許多種痛苦的死法，但當她回到上古時期，經歷過那十數年的歲月之後，這份憎恨漸漸被時間沖淡。

不過遺忘歸遺忘，該討的債還是得討回來。

趙槐看懂了她的意思，她雖然對摺騰他失去興趣，卻也容不得他的存在。

這就是他的阿姐，睚眥必報，陰險惡毒，明明長著一張無害的面孔，偏偏生了一副黑透的心腸。

趙初心捏住他的下顎，長長一嘆：「你這張臉越來越好看了，就這麼毀了，還真有點捨不得。」

趙槐聽了這話，明顯愣了下：「阿姐……」

趙初心：「可惜捨不得也得舍，旁人虧欠了我的，我總得拿回來。」

趙槐登時明白了，趙初心這次回來，是要奪走曾經贈與過他的東西。

皮囊，元丹，還有他的自由。

趙槐冷冷的看一眼小雨，後者似乎承擔不起他的目光，默默的別過頭去。

他忽而放肆的笑起來：「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從前背叛她，現在背叛我，你以為幫了她，她就會放過你嗎？別做夢了！今日我若是死在這裡，也要拉你作伴！」

趙初心輕輕搖頭：「誰說我要殺你？」

趙槐的眉頭皺了起來。

趙初心道：「我不會殺你的，不僅如此，我還會叫人每日給你送飯，好好的養著你。」

她笑吟吟的走到牆邊，摸上冰冷的鐐銬：「你不是喜歡養狗嗎？這些鏈子可都是我特地叫人為你準備的，往後你就住在這吧，十年，二十年，長長久久的住著，不用擔心沒人照顧，我會給你找一個可以長期陪伴在你身側的僕人，你餓了她會喂你吃飯，你渴了她會給你喝水，咱們主僕一場，我對你也算夠意思了吧？」

最殘忍的酷刑不是死亡，而是日日夜夜承受著失去自由的痛苦，然後在這漫無天日的絕望里等待著老去。

笑容從趙槐的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恐慌。

他搖頭，說：「阿姐，我求你……」

殺了他。

他寧可死，也不願意毫無尊嚴的活著。

見她無動於衷，他轉而對小雨說：「殺了我，快！我要你立刻，馬上殺了我！」

小雨低下頭，不敢看他。

趙初心輕輕的搖了搖頭：「傻瓜，你以為死了就能解脫嗎？」

趙槐面色煞白，他明白趙初心的意思，她能替他尋到這副皮囊，就能把他的靈魂硬生生的抽出來，身軀死了又有何用？他的靈魂永遠逃不出她的掌心。

她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就像看著一隻螻蟻，可憐又渺小。

高大的黑影來到他面前，趙槐極度僵硬的抬頭，迎上的是一雙金色的眼眸。

阿金當然記得這隻小鬼，當初他被媳婦打進大海，就是這礙事的東西拉住他雙腿，致使他不停往下沉。

新仇加舊恨，他沒有留任何餘力。

趙槐甚至看不清他的動作，腹部已經挨了一拳，有什麼東西從丹田處往喉嚨上涌，混著鮮血被他「嘔」的一聲噴了出來。

那是鯉魚精的元丹。

元丹在地上滾了一圈，來到阿金的腳邊，他只淡淡的瞥一眼，瞬間踩成粉末。

趙槐捲縮在地上，臉上的神情痛苦至極。

正當此時，耳旁又一次響起趙初心那稚嫩的小嗓子。

「砍掉他的手腳。」冰冷的語氣近乎無情。

頃刻間，鮮血噴濺上牆壁。

趙初心望一眼在角落裡痛苦喘息的趙槐，叫小雨替他止了血，不是仁慈，只是不想讓他死而已。

然後她把他的靈魂完完整整的封印在這副皮囊中，脖子套上鎖鏈，焊死在牆壁上。

大功告成，她開心的笑了：「可以了，我們走吧。」

阿金立即跟上。

「趙初心！」趙槐絕望的抬起眼，眼中的哀求漸漸轉變為濃厚的恨意，「你總以為自己高人一等，總是高高在上的俯視我，不管我想做什麼，你總能一眼看穿我，其實不是的！你和我一樣，不過是一條沒有肉體，只能靠搶奪才能掙來一席之地的可憐蟲罷了！」

趙初心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等著吧，我們如此相似，我沒有好下場，你也不會有好下場，阿姐，今日你不殺我，我便日日夜夜在這裡詛咒你，總有一日，你會比我凄慘一千倍，一萬倍！哈哈哈哈哈哈！」

趙槐死死的盯著她的背影，眼中的恨意變得扭曲。

還記得在不久前，她也是這樣步履從容的走到自己面前，對還是鬼胎的他說：

別怕，我不殺你。

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這句話像一株救命稻草，他狠狠的抓住了，可到頭來她卻告訴他，她已經不需要他了。

趙初心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甚至連一句反駁都懶得和他說，平靜的目光里沒有愛更談不上恨，疏離得彷彿兩人從未相遇過。

趙槐的眼神漸漸暗淡下來，他知道那個獨一無二的偶像，終於徹底的捨棄了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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