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變成老妖精
哪個皇帝不喜歡別人對他高呼萬歲,只有這廝居然用王八來比喻自己。
容曉窩在他懷裡道:「可是我還想著要跟莫老去學一學駐顏術長生不老來著。」
南宮楚摸著她的臉,「要長生不老做什麼?難道你想變成老妖精去勾引人家良家少男么?」
容曉嘻嘻一笑:「若是真能勾引得到,那也是我的本事。」
結果惹得某人眼睛里的兩團邪火燒的厲害,直接就朝那口無遮攔的女人撲了過去。
兩人正鬧作一團,互聽邊上有人嘖嘖嘆道:「小蘿蔔,你以後還是跟著你曾爺爺混吧,免得你這根好苗子被這這對白日宣淫的父母給帶壞了。」
容曉忙推開正在她身上作亂的南宮楚,看到是莫老牽著小蘿蔔頭過來。小蘿蔔頭還仰起頭來認真地問:「曾爺爺,什麼叫做白日宣淫?」
南宮楚輕咳了一聲從床下下來,「晚宴還有一段時間,祖父怎麼就過來了?」
莫老哼道:「誰稀罕參見你那勞什子晚宴,老夫是給自己的孫媳婦送禮物來了。」
容曉一聽就眼睛一亮道:「莫老可準備了什麼禮物給我?」
莫老瞪她一眼,「到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將稱呼給改一改。」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兩個小白團,很是肉痛得往容曉跟前一遞,「這是給你的。但你且記著,這是借給你暫時用用,不是送給你的。」
這兩團毛茸茸的小東西正是莫老一直當作命根子似的大毛毛。但容曉並不怎麼待見它們,尤其是看到它們那尖尖細細的牙,就覺得脖子痛通麻麻的,「既是莫老的心頭所好,曉曉又怎麼能橫刀奪愛。大毛二毛莫老還是拿回去吧。」
莫老哼道:「若非為了救你這丫頭的命,你以為老夫捨得借給你用?老夫早已聽聞你身上有聖衣教的血蟲,這血蟲寄生在宿主體內,可以使宿主功力大增,但也會對宿主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反噬。因供養一條血蟲需要源源不斷得吸食新鮮血液,這也使養著血蟲的宿主變成了需要不停吸食他人血液的嗜血狂魔。所以我且問你,你最近這段時日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血蟲的事容曉之前就知曉了,那時候她控制不住自己悸動,吸食了大量南宮楚的血,可是自從從那幻境中出來之後,她就發現自己再也沒有了要吸食人鮮血的慾望了。
卻見南宮楚聽完莫老的話,只是微微一笑,將大毛二毛塞進莫老的懷裡,「祖父還是將它們拿回去吧,曉曉已經不需要了。」
莫老吃驚道:「莫非這丫頭血蟲已經沒了?這可奇怪了,血蟲一旦寄生在宿主體內,就會隨著宿主生而生,宿主死而死,宿主永遠都擺脫不了。」
想到自己體內一直養著一條可怕的蟲子,容曉還是打了一個寒顫,「既然擺脫不了,那這大毛二毛又有什麼用呢?」
莫老心痛道:「老夫這大毛二毛是世間罕見的雪靈貂,與這聖衣教飼養的蠱蟲是相剋的。若是你抵禦不了血蟲的反噬,又不願變成吸血鬼去吸活人的血,飲上大毛二毛的幾滴血便可。只是可憐老夫嬌生慣養的大毛二毛啊,它們這般身嬌肉貴的,老夫怎麼捨得讓它們去做藥引啊?」
他這哀嚎得,連小蘿蔔頭都受不了得用自己的小胖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耳朵。
南宮楚無奈道:「祖父,我已說過,曉曉並不需要大毛二毛做藥引。只要她一直呆在我身邊,她體內的血蟲就永遠不會出來作亂。」
他這信誓旦旦的樣子,不僅莫老,連容曉都很是懷疑。當年他就騙她說她活不過二十五歲,只有呆在他身邊才能活得久一些。當時她還太年輕了些,竟還信了他的鬼話。
如今他這話簡直就跟當年同出一轍了。
外面響起了禮炮聲。南宮楚道:「晚宴要開始了,祖父和我同去吧。」
莫老重新將大毛二毛兩個寶貝摟在懷中,「老夫早已不是你們皇家人,還參加你們皇家勞什子宴會?告辭!」
說著使勁揉了一下小蘿蔔頭肉嘟嘟白嫩嫩的小臉蛋,就像風一般得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蘿蔔頭微張著小嘴吃驚道:「曾爺爺好厲害。」
南宮楚將他抱起來,「小蘿蔔若是喜歡曾爺爺,等你再長大些,父皇把你送到曾爺爺那讓他教你功夫可好?」
容曉聽了他話忙不滿道:「小蘿蔔若是想學功夫,有我這個娘親教就好了。何必要麻煩莫老?」
就那不正經的老頭,還不知道會把她兒子教成什麼樣。
南宮楚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你放心,莫老當年將你男人教得如此優秀,你的兒子定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容曉直接毫不客氣得拆他的台,「陛下難道不知道謙虛使人進步么?」
南宮楚仍然笑眯眯道:「但是朕已經沒有什麼進步的空間了,如今唯一的遺憾就是膝下只有一位皇子,少了一個可愛的公主。皇后準備何時將朕這個遺憾給補了?」
眼下已經有宮女過來給她梳妝打扮準備晚宴的事,這廝還這麼大庭廣眾之下叫她給他生孩子。容曉只好非常謙和得回他,「若到時候是陛下來生,臣妾非常願意出這一份力。」
南宮楚:「……」
這晚宴便在御花園的一個紫薇閣中舉行,帝后攜手雙雙前去時,那紫薇閣已經高朋滿座。那坐在貴賓位的自然是各國君主,但容曉很快被挨著燕雲深的一個人吸引住了目光。
此人,竟是被她扔在東巷好些日都沒去過問,她的親生父親雪中玉。
雪中玉雖然威望頗高,但畢竟是江湖中人,此刻能出現在這皇家宴席中,委實讓她覺得稀奇。
南宮楚低聲道:「我已知曉你們之間的關係,今日是你的封后大典,他作為你的親生父親,豈可不來?」
容曉頓了頓,瞧著坐在一起的燕雲深和雪中玉,忽然道:「阿楚,你有沒有覺得,燕公子和雪大俠長得有幾分相似?」
南宮楚微微一笑:「並不覺得。」
帝后一出現,晚宴上的各國君主和使臣以及大胤群臣全部都站了起來。南宮楚微笑道:「今夜只是朕為皇後設下的夜宴,但求賓主盡歡,諸位遠道而來的貴客,以及平日勞苦功高的愛卿們無須多禮。」
他們一同坐在高位上,南宮楚又繼續說了一些什麼願各國世代交好的冠冕堂皇的話,眾人再舉杯附和。
容曉卻覺得甚是無聊,又因一天都無聊,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南宮楚趁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時故意伸出手捏了捏她一向最敏感的耳垂,「困了?」
被他這麼一捏,容曉不僅耳根紅了,這火辣辣的感覺還一直蔓延到臉上,她忙作賊似的到處看了看,卻瞧到了雪中玉投遞過來的視線。
容曉定定神,就算她現在還不願意承認,他始終是她的親生父親。當著親生父親的面,委實應該端莊一些。
南宮楚渾然不覺她的羞澀,繼續道:「既然是特意為你舉辦的宴會,自然是有好節目的,你且等著吧。」
說完,他拍了拍手,在這宴席最中央,突然搭了一個高大的檯子。這檯子四周還用幕布蒙著,看不到上面的情形。
容曉還以為這是個古人最喜歡的戲台,正更覺得無趣。忽然在那被幕布包圍的高台上響起了一陣琵琶聲。
能彈出這樣絕妙的琵琶之聲的人,容曉只能想到一個,那便是玲瓏水榭的花魁曼笙姑娘。
隨著這琵琶聲想起,幕布緩緩落下,露出了一個氤氳在霧氣中的七彩池,池水如天鏡浮空,那空中突然飄著許多孔明燈,似乎已全部被這池水收入其中,而池子正中央立著一顆巨大的含苞白蓮。
只看到這樣的場景,台下的文武大臣都露出讚賞之色,此情此景,完全就像是一幅跌入凡塵的仙境之畫。
很快,巨大的白蓮開始緩緩綻放,隨著白蓮的花瓣徐徐伸展開來,坐下的大臣們不受控制的一起發出驚嘆聲。
只因在那白蓮之中,竟還站著一個絕色無雙的白衣女子。在白蓮盛放到極致,月影搖晃中,白衣女子開始翩然起舞,廣袖長帶,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身姿或軟若綿柳隨風擺,或灼似芙蕖出淥波。
這獻舞的容曉一眼看出來就是那曼笙姑娘,只不過她現在完全打扮的就是月宮的嫦娥仙子的模樣。
南宮楚對容曉道:「你喜歡那幻境中的日子,我又何嘗不是?我覺得在那裡面最快樂的之一便是同你一起過那中秋佳節。但如今中秋佳節已過,我便請這嫦娥仙子與你把這節再過一次,如此,才算是真正的圓滿了。」
容曉心下感動,她瞧著天上的一彎殘月道:「可惜月亮不圓。」
南宮楚握著她的手,「人團圓了,月圓不圓又有何關係?」
是啊,今日這個夜宴,的確是最團圓的時候,下面坐著她的親朋好友,身邊是她最愛的人,再沒有什麼時候比這一刻更加圓滿的了。
忽聽下面有人發出驚呼讓容曉稍稍回過神,她繼續看台上這一出唯美如仙的表演。在羅帶飄舞中,曼笙表演的嫦娥仙子對著台下的看官輕輕一笑,她前一刻還是孤高清冷讓人不敢直視,此刻這嫣然一笑又那樣的嫵媚嬌俏,那些官員彷彿早已被她奪去了心魂。
嫦娥的舞步忽然加快起來,如胡人的胡旋舞,不停的旋轉旋轉,而在她如精靈般的旋轉過程中,她的羅袖中竟灑下無數月餅出來。
那些官員又驚又嘆,卻礙於帝王威嚴,不敢造次。
南宮楚微微一笑:「既然是仙子親賜月餅,愛卿們還不速速去接受仙子的恩賜!」
皇帝一發話,這些官員便再也忍不住,紛紛擁上前去,去接嫦娥仙子灑下來的月餅。
嫦娥對著眾人嫣然,長袖羅帶一揮,那天空中竟出現了一輪圓月,然後偶她躍身而起,朝著那一輪圓月飛天而去。
眾人哪裡還顧得上搶月餅,只是看到曠世佳人就這麼翩躚離去,身子都忍不住微微前傾,想去抓住這傾城一影。
直到有人忍不住喊道:「奔月了!奔月了!我竟然看到嫦娥奔月了!」
這一喊所有人都瞬間反應過來,他們在這宴會上,竟然能看到嫦娥仙子獻舞,也真的能看到嫦娥奔月。
在眾人還在驚嘆中回不過神來,沉燁率先咳一聲,朝南宮楚跪下來,「陛下仁德無雙,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才能上達天聽,引得月宮仙子來為陛下和娘娘獻舞。我大胤皇朝也必將千秋萬代,繁榮昌盛!」
他這話一落,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部跪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大胤皇朝千秋萬代,繁榮昌盛!」
連其他三國君主都微微頷首。
容曉摸摸鼻子,沉燁不愧一直都是南宮楚的心腹,還真是上道。
南宮楚自是龍顏大悅,「統統有賞!」一面說著一面看了容曉一眼,看那眼神就知道這廝又在得意洋洋的跟她炫耀了。
本以為這處「嫦娥奔月」已是晚宴最精彩的時候,但接下來還有七仙女跳舞,八仙鬧海,一下子彷彿天上的神仙都下凡過來給她慶賀了。
明知道那些仙氣還有那些打扮出來的仙氣飄飄的「仙人」都是假的,但看到這麼多「神仙」來跟自己朝拜,容曉看著看著也有些飄飄然了。
容曉道:「其實這麼多神仙,我最喜歡的卻是那不仙不魔的孫猴子,若是今日能有他出來耍一耍,這晚宴才叫真正的熱鬧。」
南宮楚卻愣了愣,「孫猴子?」
容曉也覺得奇怪,難道在這個世界里,大家知道的神仙有嫦娥,有七仙女,有八仙,卻沒有孫悟空么?
她正感慨著,卻見那本一直安安靜靜得坐在那裡的雪中玉突然站起來,本來一直沉靜如玉的面上此刻竟帶著深深的怒意,他也顧不得這還在皇家夜宴上,直接朝容曉走過來,「曉曉,跟爹爹走,咱們不做這什麼勞什子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