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把她的手指當成糖果了
聽到沐千尋嚇唬她,容曉反而笑道:「沐姐姐還當我是三歲小孩么?」
說完,那本與同伴吃得正歡的印度阿三突然回過頭來看著他們。
瞧著這對過來的長滿鬍子,眼睛蒙著黑罩的臉。容曉突然想著這印度阿三滿臉的鬍子,若是一不小心有菜汁滴到了他的鬍子上,那他豈不是還要洗鬍子?
雖然眼睛上蒙著黑罩,但印度阿三似乎已經察覺到容曉在看著他,那嘴角邊的鬍子又扯了扯,這次扯的弧度明顯又要比前兩次要大些。
他好像是聽到了沐千尋的話,直接將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了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似乎是為了證明他不是妖僧,更不會對他們使用妖法。
雪中玉只是瞧了那印度阿三一眼,突然站起來道:「曉曉,爹爹想起來還有一些急事要處理,就先走了,過幾天再來找你。」
容曉還沒質問他與廢皇後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願意讓他這麼快就走了。但雪中玉一起身,看似輕飄飄的,卻是一下就離開了酒樓。
沐千尋饒有興緻道:「看來他說不定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有這樣一個厲害的人做父親,曉曉你真有福氣。」
容曉卻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福氣,她忽然感覺到一陣濃烈的殺氣正從酒樓外飄進來,那印度阿三也扭過頭去一臉興緻昂揚的看著窗外。他臉上明明蒙著那麼厚的眼罩,但好像依舊什麼都看得清似的。
容曉也看向窗外,她看到一列黑衣人正在酒樓下經過,為首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少年。
這少年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他穿著一身青衣,頭戴綸巾,看上去就像一個斯文的普通書生,可是那殺氣就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這樣濃烈的殺氣,她即使在之前靠著嗜血為生的南宮冥和雲小七身上都沒有感受過。
他帶著身後一群黑衣人進了酒樓,那群黑衣人手上都拿著一柄黑劍。看上去都是用沉重的黑鐵打造而成。
他們這群人一湧上來,酒樓里的客人都有些發怵,以為是哪裡來的打劫的土匪。
他們的表現也確實像是土匪。那些黑衣人一上來就將手上的黑鐵劍敲得「乒乓」作響,「我們少年要吃飯,不喜任何人打擾,你們所有人都速速離開!」
這樣的架勢,早就把除了容曉沐千尋印度阿三以外的所有客人都嚇跑了。
容曉更加多看了那個少年一眼,在天子腳下,竟然還會有人這般蠻橫。
那少年掃視了一番整個大堂,明明有兩個絕色女子在,他的目光卻只是在沐千尋和容曉身上稍稍停駐了一下,便走到了那印度阿三前面。
印度阿三的同伴們也被他們趕走了,只剩下印度阿三一人坐在桌子上。那少年便直接坐到了他的對面。
但印度阿三卻再也沒有看少年一眼,自顧自的吃著桌上的菜。少年卻突然笑了,眼中的殺氣一下就蛻變成了妖嬈的邪氣。
「光有美食,卻無好酒,豈不是一點缺憾?」
「聽說這便是世上最好的酒梅子醉了,兄台要不要嘗嘗?」
他說著直接把梅子醉的瓶塞打開,登時一股酒香和梅香融合在一起的奇特香味就一起飄出來,只聞那香味,都似乎要醉了。
「好,酒。」印度阿三生硬的吐出兩個漢音,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杯子直接遞向了這少年。
容曉和沐千尋都饒有興趣的瞧著他們,默默的看戲的感覺果真不錯。
看這印度阿三的架勢,是想讓這不可一世的少年要給他倒酒。
但這少年一看面相就是極其心高氣傲,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他怎麼會給人倒酒?
果然少年的臉色微微變了。印度阿三的嘴角的鬍子又扯了扯,他還把酒杯往前送了幾分。然而少年在臉色微變之後,反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他竟真的微微彎下腰,給印度阿三倒了滿滿一杯的酒。
印度阿三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后又伸出手來,這次少年還是給他倒滿了。
但不知是這酒味道太好還是這印度阿三存心想刁難這少年,在喝了第二杯之後,他又要了第三杯。
少年這次還是給他倒了。然而在印度阿三把少年倒的第三杯酒喝得一滴都不剩的時候,少年忽的把酒壺給收了回去,他的唇角依舊泛著淡淡的笑容,可是這笑容之中又夾雜著許多更多的邪氣,「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酒是不能亂喝的,尤其是別人給你倒得酒。」
說著他有些得意的輕輕笑出聲,他像是愛不釋手般的端詳著手中的酒壺道:「方才我打開這酒的時候已經在裡面加了點東西,無論道行多高,喝了三杯之後,都會醉成一灘爛泥。你信不信我只要數三下之後,你就會倒下去,即使我的這些手下用手上的刀去劈你,你都不會醒過來?」說著他就輕輕念了起來,「一,二,三……」
但他念到「三」的時候,印度阿三的唇角鬍鬚扯得弧度又大了些,令容曉都沒想到的是,他非但沒有醉,反而又把酒杯伸向了少年,嘴裡還是在生硬的念到:「好,酒。」
少年臉色終於徹底變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印度阿三道:「你居然沒醉!」
這個時候沐千尋低聲道:「看來好戲到此為止,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容曉道:「那我們還要在這裡繼續看戲嗎?」
沐千尋聳聳肩,「不過就是小孩子打架過家家,有什麼好看的,我們回去吧!」
但是她們剛起來,她們就被那少年帶來的黑衣人團團包圍住。
少年暫時沒有去管印度阿三,走到她們面前,微怒道:「我本見你們兩個長得不錯,不打算為難你們。可是你們剛剛說什麼,什麼是小孩子打架?」
他還在質問她們,但他手下的那群黑衣人瞧著她們長得如此美貌已經動了邪念,尤其是看到沐千尋,冰肌玉膚猶如神仙妃子,已經有人不知死活得伸出自己的爪子去摸她的臉。
沐千尋哼了一聲,只聽身後發出一聲慘叫,方才在那隻骯髒的爪子摸向沐千尋的臉時,沐千尋竟迅速抽出了他佩戴的黑鐵劍,直接一劍將那人骯髒的爪子給砍了下來。
那人捂著斷手在地上滾作一團,發出如殺豬般的哀嚎之聲。
少年眉頭深深蹙起,不耐道:「吵死了!」
他說著拿著被沐千尋砍手過後隨意丟在一旁的黑鐵劍,竟一劍刺向了他還在哀嚎的手下的喉嚨。
這下那人連嚎叫聲都發不出來,只是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得看著自己的主子,喉嚨里咕嚕一聲,就這麼徹底斷氣了。
殺完人之後的少年面不改色對沐千尋和容曉道,「我本來只是想來尋回自己的故人,卻不料遇到了二位姑娘。見二位姑娘是妙人,便有心跟二位姑娘結交,不知二位姑娘可願意一同隨我回府?」
沐千尋把他手下的手砍了,他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因為她這個行為還對她產生了好感。
果然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奇怪少年。
想不到沐千尋很爽快道:「你長得這麼好看,我自然是願意的。只是我這人很霸道,你若是想帶我回去,便只能帶我一人,即使她是妹妹,你也別也帶她一起走坐享齊人之福。」
萬年冰山美人竟也會露出這種含羞帶嗔的表情,一下整個天地都似乎失了顏色。連容曉作為女人都呆了呆,何況是這個少年和他的那群手下們?
容曉卻不知道她為何要來這麼一出,那沐千尋突然側過頭來對她眨眨眼,容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讓容曉先走,她自己大概是知道了這突然冒出來的少年的身份。
少年瞧了容曉一眼,「那你便走吧。」
容曉卻走到那印度阿三跟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再不走,你的大鬍子都要被這小公子的怒火給燒沒了。」
少年沉聲道:「你可以走,但他要留下。」
印度阿三突然沖著容曉嘻嘻一笑,他走到她跟前,突然就抓住了她的手,突破了少年的手下的包圍,從窗戶處跳了下去。
就這麼一跳,容曉就發現這個印度阿三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只是她還未搞清這到底是何人。
但她下一秒這疑慮就變成痛苦了,只因這一直做淡定哥的印度阿三,竟然在她把他扯著一起從那酒樓的窗子處跳下去的時候,他就突然醉了。
他現在真的就跟那少年說的那樣,醉的像攤爛泥。可是少年說他醉的時候沒事,偏偏她要逃命的時候他的酒勁就犯了,難道醉酒也有反應遲鈍之說?
印度阿三現在不僅像攤爛泥,而且跟個泥鰍一樣纏在容曉身上,容曉怎麼去掰他的手指都掰不開,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才道:「你再不放手我可就要拔你的鬍子了!」
這大鬍子印度阿三非但厚顏無恥的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居然還打起呼來。這樣沒臉沒皮的樣子,倒是有些像某人。
容曉心神一動,南宮楚明明跟其他三國君主去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去了,怎麼會喬裝打扮出現在這裡?
但她瞧著這印度阿三的身量,確實又跟他很像。
印度阿三又往她的脖子里蹭了蹭,容曉瞧著距離自己只有零點一厘米的一張毛茸茸的臉,心裡哼道,咱今天就要看看你這滿臉大鬍子下的廬山真面目!
她的手悄悄的伸過去,還沒觸到印度阿三的鬍子,她的手指忽的被人用力含住,一種酥麻感登時從指間上傳來,而且他還吃上了引直接把她的手指當成了糖果吃的津津有味。
十指連心,當她的手指被他含住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變得麻軟起來。容曉伸出另一隻手去扯他臉上的鬍子,但她的手剛碰到,原本醉死過去的印度阿三的大腦袋突然動了動,嘟囔一聲道:「別動,我低估那小傢伙在酒里加的東西的威力,眼下全身都是暈暈的,你切讓我好好躺一會。」
這下他是不打自招了。
容曉便任由他靠著,無奈道:「你一個堂堂的大胤皇帝,好端端的打扮成這個樣子做什麼?」
忽然她又聞到了一陣濃烈的殺氣,是那少年追過來了。
打扮成印度阿三的南宮楚微微勾唇,「那小傢伙可不好對付,我們還是先甩開他。」
說著他就吹了一個口哨,一頭身上的毛都掉得差不多的毛驢撒著歡從一條小巷出噠噠的朝他跑來。
容曉瞧著這頭老毛驢頓了頓,深深的覺得南宮楚不應該喬裝成印度阿三,阿凡提才適合他。
方才還叫著全身發暈站不穩的南宮楚此刻又似乎精神抖擻的站著,他故意在容曉的屁股後面拍了一下,「上驢!」
容曉頓了頓,「我深深得覺得我們用輕功比騎著這老毛驢會速度快些。」
而且這毛驢這樣老,他們兩個同時坐上去,會提前讓它壽終正寢吧。
印度阿三卻自己先跳上了驢背,又摸了摸驢頭,道:「乖,快上來,我現在是個潦倒邋遢的人,自然要坐同樣潦倒邋遢的坐騎。」
他拍了拍前面,還示意容曉趕緊坐上來。
容曉無奈,這廝一向都喜歡不按常理出牌。此刻她就陪他好好玩一玩,看他到底葫蘆里在賣什麼葯吧。
她一坐上去,明顯感覺身下的老毛驢蹄子虛浮了一下。
「它這樣能走得動么?你想甩開那少年,但騎著這毛驢恐怕很快就會被他嘴上吧。」
南宮楚很自在得淡淡道:「那就要靠沐千尋發揮自己的魅力將他們引到與我們相反的方向去了。」
容曉撇撇嘴,沐千尋好歹也是與他一起長大了,現在又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妻子,他居然也直接使喚她出賣美色去替他辦事!
南宮楚摸摸老毛驢的頭,「乖驢,我們走吧。」
但老毛驢似乎不為所動,還甩了甩自己的大屁股,想把身上這兩個不要臉的壓榨自己的人類甩下去。
南宮楚道:「看來對付這倔驢,還得要用土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