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謀中謀

第四百三十一章 謀中謀

喻驚雲一向與睿王府交好,與凌世子更是稱兄道弟,經常一塊把酒言歡的。如今凌世子翻臉比翻書還快,他心裡的火「騰騰」地就冒了上來。

「好你個凌洛城,平日里裝得人模狗樣,跟著本世子爺尾巴搖得歡實,一轉身這是就要咬人吶?本世子爺造反?你去問問長安的百姓們,有誰肯信?你這血口噴人,也不掂量掂量?」

凌世子斜眼看喻驚雲,顯然並未將他放在心上:「不是造反,那喻世子暗中調兵直逼皇都又是為何?」

「你凌世子為何帶兵包圍皇宮,本世子就為何調兵直逼皇都。」喻驚雲冷聲道。

「本世子包圍皇宮,那是因為皇上遇害,危在旦夕,本世子要盤查兇手。而且姌妃娘娘有最大的嫌疑,喻世子,你作為姌妃的弟兄,是不是應當迴避才是?

你這調兵遣將,很容易讓朝中百官與長安百姓認為,你是在謀朝篡位。而我們為了捍衛凌家的江山,所以,對不住了,今日看來是要兵戎相見,兄弟反目。」

太后一直心有忌憚,這一日里膽戰心驚,不敢形於色。今日見喻驚雲進宮,頓時有了底氣,沉著臉道:「定國侯府一向忠君愛國,哀家也不相信,定國侯府會做出叛逆之事。世子怕是多心了。」

睿王爺一聲冷哼:「慎重起見,不得不防。畢竟姌妃對皇上下毒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冷南弦微微一笑:「姌妃娘娘究竟是否對著皇上下毒,我們救醒了皇上,自然便有分曉。」

凌世子捏著那粒藥丸,鄙夷一笑:「就憑藉這粒藥丸?」

冷南弦煞有介事地點頭:「對。」

凌世子仰天大笑:「冷南弦,你不是開玩笑吧?」

冷南弦斬釘截鐵地道:「自然不是。」

「假如這藥丸救不醒皇上呢?」

「聽憑處置。」冷南弦淡然一笑。

「好!」凌世子鏗鏘應道:「今日本世子就將這藥丸餵給皇上吃,假如皇上在半炷香之內仍舊不能清醒的話,冷南弦,本世子就要你的腦袋。」

冷南弦依舊是雲淡風輕地一笑:「好。」

太后滿心希翼,忙不迭地吩咐:「快,清水,清水。」

一旁姌妃正不眠不休地伺候在側,見解藥拿來,趕緊自一旁茶壺之中倒了半碗清水。

冷南弦上前,拔出一根銀針,擱入清水之中試探過,確認無毒,方才頷首:「好。」

凌世子微微勾起唇角,一聲冷哼:「多此一舉。」

而後掰開皇上的嘴,將藥丸親手塞進皇上口內。

姌妃上前,細心地將半盞清水灌入皇上腹中。

殿內死一般的冷寂。

眾人提心弔膽地看著那燃起的半柱香,再看看龍床上的皇帝,不約而同地握緊了拳頭。

尤其是睿王爺更是忐忑難安,他總覺得,面前的冷南弦穩如庭岳,渾身上下都透著詭異。再拖延下去,怕是夜長夢多。

因此望著那一星點的香頭憂心如焚,猛然站起身來。

有士兵急匆匆地從外面闖進來,滿頭大汗地回稟道:「啟稟睿王爺,探得定國侯已經率領大軍直逼皇宮,就要闖進來了。」

「果真是要造反!」睿王爺一聲冷哼,沉聲吩咐:「來人吶,給本王將冷南弦和喻驚雲拿下,推出去斬首!」

立即有士兵一擁而入。

「哀家不允許!」太后猛然轉身,霸氣地喝止。

睿王爺一聲冷哼:

「太後娘娘難道看不出來嗎?他們兩人分明就是在有意拖延時間,照此下去,一會兒反軍逼入皇宮,將大事不妙。」

「定國侯進宮,自然有哀家在這裡頂著,睿王爺怕什麼?」

「這是我凌家的江山,你一個婦道人家頂得起嗎?難道太后是想將江山拱手相讓不成?太后是糊塗了,這朝堂之上的事情還是不要插手。」

「混賬!」太后一聲冷叱,夾雜著怒火:「皇上尚在,這皇宮裡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做主。」

睿王爺微微眯起眼睛:「太後娘娘,事態緊急,請恕臣弟無禮了。」

「你這是要造反嗎?」太后冷聲叱問。

「本王只是在捍衛我凌家的江山而已,如今天下間最有資格坐擁這江山,發號施令的,就只有本王了。太後娘娘若是識相,本王繼續尊你為先皇太后,可若是你非要與這些反賊同流合污,本王也只能不客氣了。」

姌妃堅定地站到太後身邊,義憤填膺:「如今皇上還在,你竟然就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由此可見,狼子野心,怕是早已日久。」

冷南弦微微一笑:「縱火焚毀倉廩,屯兵西南,黨同伐異,科場作弊,殺人滅口,這都是睿王爺的手筆,罪行罄竹難書,自然就是為了謀這天下。」

睿王爺自鼻端一聲不屑輕哼:「冷南弦啊冷南弦,原本此事與你無關,你非要參與進來,屢次壞了本王好事,所以,斷然是留你不得了。」

「承認了就好。」冷南弦不疾不徐道。

「本王有什麼不好承認的?你以為定國侯率兵進京你們就有恃無恐了是嗎?他的命令敵得過一道聖旨或者太后懿旨嗎?」

睿王爺的聲音里滿是勢在必得的堅決:「給本王殺無赦!不留活口。」

「看來皇叔造反心意已決了。」

身後一聲幽幽嘆息。

眾人不約而同地扭過臉去。

躺在龍榻之上原本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皇帝突然間睜開一雙燦若朗星的眸子,霸氣直逼人心。

姌妃與太后又驚又喜,不約而同地喜形於色:「醒了?」

凌世子一臉震驚,瞠目結舌:「怎,怎麼可能?那分明不過就是一顆普通的清*丸。」

冷南弦深以為是地點頭:「不錯,那的確就是一顆普通的藥丸,對於皇上身上的毒毫無用處。」

「那,那這......」凌世子依舊疑惑不解。

冷南弦胸有成竹地笑笑:「假如我把真的解藥交給你,你會真的給皇上服下嗎?真的解藥不過是融在了清水之中而已。」

「不可能!」凌世子斬釘截鐵地否認:「那毒乃是我親自研製的,解藥就在我自己手裡,你們在地室中困了一夜,怎麼可能研究出解藥呢?」

「世子終於不打自招了。」冷南弦輕嘆一口氣:「我的確是沒有這個本事,只不過我一場大火,引出了我師父鬼醫,他的本事對付這點毒藥綽綽有餘。」

「可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他中了什麼毒?」

冷南弦晃了晃手裡的一支銀針:「我和安生幫皇上行針,就是為了沾染一點毒性。這就足夠了。」

「如今,皇叔應該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吧?」皇帝在姌妃的攙扶之下,慢慢坐起身來。

睿王爺不過一聲輕嗤:「承認了又何妨?如今皇宮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而你們都是我的俘虜。難道你們沒有聽過一句話:挾天子以令諸侯?」

喻驚雲逼近兩步:「有我喻驚雲在,睿王爺認為,你有這個勝算嗎?」

「匹夫之勇而已。」睿王爺輕嘆一聲:「當你失去了依仗的拳腳,還有什麼令本王忌憚的?」

喻驚雲竟然被睿王爺這般輕看,心中動怒,抬手想拔劍,這才覺察異常之處:「你,你做了什麼手腳?」

凌世子玩世不恭地冷笑一聲:「自然是先下手為強,提前對你下了毒,免得本世子不是你的對手,交起手來再吃虧。」

「卑鄙!」喻驚雲義憤填膺地怒哼一聲。

「用你喻世子的話,這叫兵不厭詐。」

冷南弦苦笑一聲:「當年盜走唐門秘籍的人,看來果真就是凌世子。一身毒術,深藏不露,南弦自愧不如。」

「識相就好。」

凌世子後退兩步,直接走到皇帝身前,從身上抽出一柄長劍,直逼皇帝咽喉:「廢話不多說,趕緊起草兩份聖旨。一份禪位與我父王,一份昭告天下,定國侯府起兵謀逆,人人得而誅之。」

皇帝面對凜寒的長劍,全無畏懼:「即便朕寫下這兩份聖旨,也抹殺不了你們謀朝篡位的事實。」

凌世子將長劍又遞進一寸,獰笑道:「姌妃娘娘,還不快些拿聖旨筆墨,以及傳國玉璽出來?」

姌妃一直就護在皇帝跟前,因為驚恐,全身都在顫抖,但是仍舊毫無退縮之意,雙目如炬。

「無恥。」

凌世子的劍尖左右游移挑釁,完全並不將皇帝與姌妃放在眼裡:「你的命挺大,夏紫纖進宮,竟然沒能除掉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而是直接折在了夏安生的手裡。留下了你這個禍患,壞了今日本世子的好事。你若是乖乖服從本世子的命令,或許會放你一條生路呢。」

姌妃一聲冷笑,緊緊地護住自己腹部:「是殺是剮,你隨意就是,若是眉頭蹙一下,也不是我定國侯府出來的女兒。」

「夠嘴硬!」凌世子一臉邪笑,輕描淡寫地道:「那本世子就先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種,看皇上還能否這樣斬釘截鐵。」

劍尖重新直指姌妃腹部。

眾人皆色變。

皇帝咬牙切齒:「你敢!」

「我還真敢,這世間還有什麼是本世子不敢的?」

「我賭你不敢!」

大殿門外一聲嬌斥,脆生生,好像春水初融,碎冰相撞。

冷南弦與喻驚雲全都不約而同地扭過臉去,驚呼一聲:「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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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緣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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