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闖洞房
「雙喜。」小木匠追了上去,試圖去拉梁雙喜,梁雙喜憤憤的甩開他的手,氣鼓鼓道:「走開,你這個騙子!」
氣憤之餘,她隨手就扔了手上的荷包。
這荷包真是夠讓人傷心了的,她費了那麼些力氣綉好了,只盼望著能作為禮物,給趙玉瑾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到頭來,還讓人潑了一盆冷水。
小木匠也是,平日里看著多麼老實的一個人,如今,竟騙了她!
「雙喜。」小木匠追了上來,著急道:「辛辛苦苦繡的,為什麼要扔掉。」
他看到過她手上的針眼兒,若是他沒有猜錯,這一定是她辛辛苦苦綉荷包導致的。
她願意扔,他還不捨得讓他扔呢。
「扔就扔了,還要那麼多理由。」梁雙喜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小木匠忽然開口:「既是如此,那好吧。」
言語之間,早已經將那綉紫藤蘿荷包收了起來。
梁雙喜快步走到前面,全然也沒有看到他的小動作。小木匠見她不搭理自己,也只將她送了回去,自己又回街上採辦貨物去了。
吳歧在花巧匠那裡定做了一套十分精美的黃金飾品,竟將一個大首飾盒裝的滿滿當當的。
之後,又讓人去清河郡買了兩套上好的布料回來,一套是正紅色的,正好用來給他和梁綠珠做喜服,另外一套則是耦合色的的,他準備用來給她做平常的衣物。
她素來衣服都穿的素凈,這耦合色倒是很襯她的膚色,他只看一眼,都覺得她會喜歡。
同時帶回來的,還有胭脂水粉之類的。梁雙喜一看到這慢慢一車的禮物,也是由衷的羨慕她家二姐。
在她所有認識的人當中,就沒有哪個像她二姐這麼好命的!
小木匠一邊幫著將東西下車,一邊留意著梁雙喜的表情,偏偏梁雙喜就因為荷包那事兒,即便是到了現在,也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這心裡頭,也是慌的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可到底慌些什麼,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只望著時日長了,他能夠諒解她一些。
可一晃眼,又到了梁綠珠和吳歧大喜的日子,梁雙喜依舊不跟他說一句話,小木匠心裡又憂了起來。
吳歧將喜宴定在了歡喜樓里,早早的,來參加喜宴的人就來了。吳歧還特意細心的準備了馬車去接周氏他們。
眼看著人也到的差不多了,也該準備晌午的吃食了,忽然之間,外頭又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原來是一個自稱張春秀的人來參加喜宴,可偏偏又沒有請帖,於是被守門的擋在了外面。
吳歧一聽張春秀這名字,只覺得陌生的很,這又忙不迭的往外迎見,只怕這麼重要的日子,怠慢了客人。
這才剛一出去,只見得一婦人張牙舞爪道:「我認識你,吳大少爺,你果然是今天的新郎官啊?」
「你是?」吳歧仔仔細細的看了她半響,還真是沒有任何的印象,一時之間,眉頭又是一皺。
「你不知道我是誰,我是你荷花嬸娘的親姐姐啊。」張春秀說的坦然,分明也沒有覺得這一層關係遠了。
張荷花?
吳歧一愣,這就讓人進去找張荷花出來,很快,張荷花一出來,倒是比吳歧之前的表情還要驚訝:「你怎麼來了?」
面對張荷花這帶著一絲不歡喜的話語,張春秀涼涼道:「我怎麼就不能來了,你這親侄女兒成親,我就不能來湊湊熱鬧,好歹,我們也算是親戚。」
「真不知道這算是哪門子的親戚。」張荷花撇了撇嘴,根本不願意跟她多說,在她看來,她和這個姐姐的感情素來不和,再是沾上上次梁阿四打她,她回娘家那次,張春秀想法設法的將她給騙了回去,生怕她就占著娘家不走了,他們姊妹兩的過節越發深了。
「怎麼不算是親戚了,有你這麼說話的嗎,荷花,你還是我妹妹不。」
張春秀逼問張荷花,張荷花轉身就回了宴席上,再難得搭理張春秀。
張春秀眼看著就要跟上去,又被看門的給擋住了。
「你擋著我幹什麼,你耳朵聾了不成,剛剛沒聽見我說話呢。」她氣不打一處來,她今兒個要是不混進宴席當中,她就不姓張!
吳歧哪兒能就這樣的人放進去,不用想也知道,這樣的人一旦混了進去,只會挑事兒。
可這門外的舉動,早就引起了周氏的注意,周氏一看是張春秀來了,她忙讓吳歧將人放進去。
吳歧不好拒絕,一邊,又讓吳十八注意點張春秀,這才去忙活自己的事兒。
張春秀一進了歡喜樓,目光就在屋子裡四處打量了一圈,一找到了張荷花就罵道:「張荷花,你還真以為只有你能進來,別人就不能進來了,我告訴你,我今兒個要是當真進來不了,這可不是不給我臉面,那是不給你臉面。」
「還沒有看見你這種厚著臉面來吃席的,怎麼,錢多的沒地兒打轉,非得找個地兒來隨禮?」
張春秀聽了這話,冷哼了一聲:「你不是隨禮了嗎,還用的著我這份兒。」
張荷花的目光在張春秀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陣之後,終於忍不住道:「見過不要臉的,我可真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張荷花,你說我要是告訴你屋裡那老虔婆,你背著她存了不少私房錢,她會是什麼表情?應該會逼著她兒子讓你交錢出來吧。」眼看著張春秀就要抖出這秘密來,張荷花嚇了一跳,趕忙摸了十文錢給她:「借你的,隨禮錢。」
「新娘子來了。」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就見梁東子和眾多孩童追著一身鮮紅嫁衣的梁綠珠過來,梁大海站在梁綠珠身旁,面色難得的莊重,倒是少了許多往日的小人模樣。
此時,張春秀和張荷花姊妹兩的較量才終於消停了一些。
張春秀看著梁綠珠,好半響,終於忍不住感慨道:「以前要早知道你這侄女兒這麼有出息,就該好好的處一處,到時候,什麼好事兒撈不著。」
張荷花瞟了他一眼,有些嫌惡道:「我討好她幹什麼,我還有我兒子呢,只不過咱們家東子如今還小,往後等我們家東子長大了,指不定有多出息呢。」
「呵!」張春秀冷冷的哼了一聲,鄙夷的目光在張春生的身上打量了一陣,終是嘲諷道:「開什麼玩笑,你這當娘的都這樣了,往後,還能教出什麼樣的兒子出來,我勸你趁早看個娃娃親。」
「你什麼意思!」張荷花怒了,這不是擺明了在說他兒子取不到媳婦兒嗎?
此時,外頭忽然來報,吳半場來了,屋子裡的議論聲多了一些,張春生也沒了跟張荷花鬥嘴的意思,趕忙湊到了前面看好戲。
誰不知道這吳歧是讓吳半場給趕出來的,如今,倒是想著來參加喜宴了,只怕是來挑事兒的吧。
有好戲要看了!
張春秀搓了搓手,正想象著屋子裡的人會發生怎樣的鬧劇,沒有想到,吳半場過來,只是稍稍和吳歧說了幾句,就開始給吳歧和梁綠珠主婚了。
張春秀驚訝,明明她是聽得實在,吳半場將吳歧趕出吳家的時候,他們的父子情誼已經斷了,如今吳級也是明文規定,不準讓吳歧回吳家。
怎麼轉眼之間,吳半場居然肯為吳歧證婚了?
難不成,外面的傳言都是騙人的?
不光張春秀覺得奇怪,就連著蓋頭下的梁綠珠也是驚了,那聲音分明就是吳半場的,那日聽說吳歧上吳家送請帖是被趕出來的。
如今,吳半場怎麼又來指婚了?
雖是覺得奇怪,但也只有等回房后再問吳歧了。
拜了天地,梁綠珠就被人扶回了新房裡,自然,新房就在吳歧新買的宅子里,而位置更是方便,直接就在歡喜樓的隔壁。
路並不長,梁雙喜剛將她扶回去,就聽見她肚子里傳來了一陣『咕咕』聲,梁綠珠這時也才想起自己是餓了大半日了。
梁雙喜心疼的緊,趕忙去廚房裡給梁綠珠做吃的。
當房門被人推開后,一陣古怪的聲音漸漸地傳來了,直覺告訴梁綠珠,這不像是梁雙喜的聲音。
那丫頭做事兒毛躁,要是知道她餓了,也一定會急急忙忙的給她帶吃的呢,一進屋,也不會半響不說話。
心裡一緊,她掀開了頭上的蓋頭,果真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吳修遠!
「你?」梁綠珠定定的看著吳修遠,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本就是她和吳歧的新房,他怎麼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裡?
「怎麼,很驚訝,沒有想到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吳修遠反問。
梁綠珠收斂了心緒,雖然之前和吳修遠之間發生了那麼些個事兒,可畢竟時日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想,他也應該放下了吧。
「如果是要來吃喜酒的,那就走錯了地兒,我讓雙喜帶你去,免得讓人誤會了。」
她淡淡的一句話,竟是沒有一點對他的留戀。
他原本還試圖傳給她的臉上看到一絲不舍,可看到的,卻是跟自己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