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恨不相逢未嫁時
「睡了一天了,能不暈么。」
溫言說著話,拿起掛在一側的衣服裹在寧宴的身上。
擔心寧宴走出去會吹風。
溫言將晚飯搬到了卧房裡。
寧宴……
寧宴瞧著一桌子的菜,胃口不大,但是眼睛卻很亮。
素菜炒的這麼好看,對於一輩子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的寧宴來說,豐盛極了,心裡想吃,奈何身體不允許,胃裡抵抗。
然而……
胃裡的抵抗終究輸給了強大的內心。
寧宴拿著筷子,最先嘗試的是白菜。
白菜上頭掛著一點兒油,不多不少的。
不會讓人覺得太膩吃不下,也不會因為沒有油水讓人沒胃口。
對於生病了的寧宴來說,這裡所有的飯菜都是正正好。
不知不覺,吃的就有些撐了。
肚皮微微凸起。
寧宴自覺地將筷子給放了下來。
「我吃的有些多了。」
「不妨事兒的,在房間里走走,消化一下,外頭還有些冷就不要出去了,我給你煎藥去。」
溫言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寧宴張張嘴,突然叫道:「溫言。」
溫言回頭……
寧宴咬了咬嘴唇:「不要太苦了。」
「……」溫言輕輕笑了一下,往灶房走去。
聽著關門的聲音,寧宴在房間走動起來,步子不大,慢慢悠悠的,太快了腦袋會疼。
她剛才想問的是,溫言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好的她都有些心虛了。
可不就是心虛了,身子不好,人也瘦巴巴的,孩子都不一定能生,溫言還對自己這麼有耐心。
但是……
話到了嘴裡又不敢問了。
好不容易有一個人對自己好,如果這些好是個謊言是個夢境,她願意生活在夢裡。
溫言走在外面,臉上的表情一秒三變,他自然明白小少女剛才打算問的不是這些,……話到了嘴邊瞬間給換了。
原本想問什麼呢。
溫言好奇的很。
心裡就跟有一隻小貓兒一樣,在心臟上亂撓。
放在灶房裡的葯早就煎好了,這會兒只需要再熱一下就能交代了。
說是出來煎藥,不過是為了讓小女人在房間里走動一下。
吃了東西之後,就得慢慢的活動一下。
這樣身體才能好。
老了之後不會太難受了。
這會兒的年輕人都不懂這些,一個個的都在糟踐身體,等這些人老了,後悔去吧。
許是因為重來一世。
溫言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變態了。
有時候喜歡看人熱鬧,有時候想法跟小夥子一樣,有時候卻跟老年人一樣。
沒辦法,剛重生心理上還沒有使適應過來呢。
溫言將葯湯溫熱之後,往卧房走去。
寧宴依舊是一口就把葯給喝了。
如願的得到溫言一句:「真乖。」
寧宴笑了一下。
「差不多了,去睡吧,被子蓋好了。」
溫言彎下身子給寧宴掩了一下被角。
身上帶著淡淡的墨香席捲到寧宴的呼吸里,佔據寧宴全部的心神。
寧宴睜開眼睛。
看一眼溫言,嘴唇動作一下,再次閉上眼睛。
溫言的笑聲在房間里回蕩起來。
隨後,溫言離開了卧房。
這般,就跟照料女兒一般,將寧安按在房間照顧了近乎半個月,終於換來了一個生龍活虎的寧宴。
寧宴不被拘束在房間里,終於迎來了新生。
第一天被仔細照顧著,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
第二天有些煎熬。
第三個很難受,想要出門去。
第四天第五天……
那就是各種的煎熬了。
現在終於熬過了那一段最艱難的日子了。
走出房間的第一天寧宴就把這些日子積攢的衣服都給洗了。
晾曬在院子里。
洗好衣服又把院子打掃了一遍,家裡沒有餵豬,也沒有餵雞,做完事情,突然發現溫言沒有地,日子瞬間就空了下來。
對於自小就開始忙碌的寧宴來說,這麼輕鬆的日子有些過不來呀!
「公子沒有別的事兒做了嗎?」
「……」溫言放心手裡的書。
回頭看一眼寧宴。
進過半個月的調理,小女人皮膚細滑了一些,白了一些,還稍稍的豐潤一些,跟前世有些相似了。
「想做什麼?」
「總什麼都不做要好呀,總歸得做點兒事情的。」
「……」溫言看向寧宴。
看的寧宴直接心虛了。
溫言突然笑了起來:「行吧,我教你做燒烤,你可以去縣城推著小車去賣烤串。」
「烤串?」
寧宴眨眨眼,臉上全是不解。
溫言神秘的笑了幾聲。
這個時候的少女還沒有遇見那個讓她改變的機緣呢。
總覺得自己的做法不厚道,但是很有意思。
「嗯,我教你,是個很好吃的東西,不過現在你的削一些竹籤。」
「……」寧宴很聽話,削竹籤而已。
拿著斧頭砍了兩顆高大的竹子、。
扛回家的路上,跟黃嬸子打了一個照面。
黃嬸子瞧著寧宴身上的穿著,狠狠的酸了一下。
「你家主子對你不錯呀,瞧瞧身上的衣服,一個補丁都沒有。」
「可不是,公子是個好人。」
寧宴順著黃嬸子的話誇讚了溫言幾句。
扛著竹子繼續走著。
黃嬸子的話比較多,瞧見寧宴抗走這些沒用的竹子,突然說道:「寧丫頭,你弄這些幹什麼?」
「哦,削成竹籤玩。」
寧宴隨意說了一句。
那烤串什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出來,這會兒可不能說什麼大話。
得含蓄一點兒呢。
「玩……」
黃嬸子嘆口氣,眼裡帶著驚詫。
隨後又擔心起來,這溫公子瞧著家底似乎不錯的樣子,但是……若是這麼繼續大手大腳的,就算是金山銀山的也不夠用的啊!
原本還以為這位溫公子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公子。
來溝子灣只是短暫的住上一段時間
但是……
這些日子也沒有什麼富貴的人往溝子灣這一畝三分地上來。
對於溫言的身份,村子里的人又有了其他的猜測。
比如……
溫言是被放棄的大家族的公子。
瞧著現在人模狗樣的,但是……只要手裡的錢花完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
誰也做不了准。
黃嬸子呢,也就側面的提醒了一下。
「寧丫頭,你家公子是個不事生產的,你可不能跟著那位大手大腳的,這日後的生活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是哦,我得勸說一下公子,最好趁著手裡有錢買上幾畝地,就散日後有了什麼事兒,有幾畝地日子也好過。」
「可不是,那位公子是個不會過日子,現在家裡也只有你一個女人,你可得好好照看一下。」
「明白明白。」
這一瞬間寧宴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重了起來。
扛著的竹子似乎在這一瞬間變得有存在感了。
烤串什麼的,她必須學到手裡。
得學點本事養活公子。
寧宴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到了家裡。
溫言正在看一些上輩子看了無數遍,可以說倒背如流的書。
聽見外面傳來腳步的聲音,把手裡的書冊放下。
拿著匕首削了一根竹籤。
「看見沒,要這樣的,上面會有些不平的地方,用紗布摩擦一下,不能有木刺,懂嗎?」
「懂得.」
寧宴點頭,拿著刀子跟紗布開工了。
溫言坐在一旁:「不用著急了,慢慢來。」
如果把手給削破了就得不償失了。
寧宴本身就是細緻的人,劃破手之類的事兒,到是沒有發生過。
削了一天竹籤,寧宴看著籃子里放著一籃子竹籤,開始讓溫言教著做烤串。
溫言手把手的教導寧宴。
辣子這個東西,上輩子的寧宴能夠搞到手,這輩子的溫言同樣能夠弄到。
因為初始身份的不同,溫言弄來的辣子比寧宴多了很多。
溫言坐在院子里的樹下,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跟寧宴詳細解說。
寧宴也不嫌麻煩。
前期不管是把辣子磨成辣椒粉,還是調配其他的佐料都十分有耐心。
教導的過程里,溫言也沒有閑著。
時不時會給少女寧宴灌輸一些想法。
山村太過於閉塞,溫言骨子裡驕傲的,想要的姑娘也不是地道的山村姑娘,而是一個有見識有本事自立自強甚至內心堅強的女人。
現在的小姑娘還單純的很。
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就可以把人給教導成什麼樣子的。
這種感覺想想還很不錯的樣子。
寧宴把需要用的肉腌制起來,提著籃子挖野菜去了。
溫言跟在寧宴身後。
時不時會挖上一些野菜。
這會兒寧宴發現了問題,自家公子挖野菜的技術怎麼比她還嫻熟。
這……
這怎麼可能。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於是,寧宴的腦子裡就自動的腦補出一個凄慘的故事。
比如好好的孩子被后媽欺負了,或者身為庶子在大家族難以生存……反正在寧宴看來溫言就是一個空著吃野菜才長大的苦命人。
苦命人跟苦命人湊在一起。
相互取暖,似乎還很不錯的樣子。
「公子,你放心咱們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淪落到每日吃野菜的。」
「……」吃野菜其實還不錯的。
溫言心裡想著。
不過,少女這麼有動力,得鼓勵一下。
「不吃野菜,天天吃肉。」
「……」寧宴用了點點頭。
兩個人挖了一籃子的野菜,提著走回家裡。
生活在同一個村子里。
誰也說不準在哪一日會遇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