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最毒婦人心

記得某本韓劇里有這麼一段台詞，「為什麼男女在接吻的時候會彼此閉上雙眼，因為，他們令對方感到暈眩。」

此時我和林小妮就是這麼一種狀態，所不同的是，我心中不時會浮現朱珮嘉的身影，似乎在我懷中與我熱烈激吻的是朱珮嘉，而不是林小妮。我知道這樣對林小妮十分的不公平，但我剋制不住自己對朱珮嘉的思念，特別是今天，現在，這個特殊的時刻。

我跟林小妮此時坦誠相對地糾纏在一起，生出來是啥狀態現在就是啥狀態，就在我跟她劍拔弩張，好事將成的當口，我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

一雙迷人的眼睛

……

我一聽鈴聲是《情非得已》，就知道打來電話的是朱珮嘉，這是我特意為她設置的鈴聲。我整個人頓時如靜止了一般，接還是不接，我心裡不禁天人交戰起來，委實地猶豫不決。

林小妮是何許人，見我停下手頭的「工作」緊緊盯著正在桌上閃爍不已的手機，卻遲疑著沒有去接，頓時就什麼都明白了。

「去接吧，就當是讓你自己安心。」林小妮說完從床上緩緩站起，把跌落在地上的浴巾拾起往身上一披，迅速離開了房間。

我把手機拿了起來，卻沒有立刻接聽，此時的我內心充滿矛盾，我心說要是再響十聲她還沒掛機，那我就接。

嘟、嘟、嘟……

七——八——九，我心裡默默地數著，正當我準備按下接聽健的同時，我的手機屏幕上卻顯示出「未接來電」四個字，手機也停止了閃爍，看來那企盼中的第十聲是不會再響起了……

我頓時覺得茫然若失，一陣巨大的失落感朝我襲來。我TM怎麼就不接呢？！干！！

正當我還在自怨自艾的時候，手中的手機竟然奇迹般再次閃爍起來，那首熟悉的《情非得已》同時響起，在房中久久回蕩。

這次我想都沒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立刻按下了接聽，我不想再錯過這次機會，畢竟我內心深處仍為朱珮嘉保留著一席之地。

「喂。」我由於激動，聲音都有些發顫，暗罵自己真TM柴廢。

「喂，是林亂吧？」電話那頭傳來的並非是朱珮嘉甜美的嗓音，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平穩的男中音。

我感到自己的心臟一陣緊縮，一股酸楚的感覺迅速瀰漫心頭，我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會是邵飛的來電！！

「我是邵飛，朱珮嘉讓我告訴你一聲，她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頓時如五雷轟頂，整個人完全被驚呆了，本來心中對朱珮嘉還抱有的一線希望霎那土崩瓦解，我握著手機的五指一松，手機「啪噠」一聲摔落在地上，嘟嘟嘟的聲音一下下敲擊著我業已麻木的心房，手機蒼白的屏幕滴溜溜地在地板上打著旋兒，我眼神黯然，雙臂頹然垂下，腦海中一片空白……

我真的萬萬沒有想到，朱珮嘉竟然做得如此決絕，連最後這個電話都讓邵飛打給我，她是在刺激我嗎？真TM是最毒婦人心啊！

房間里一陣極度的安靜，唯有我呼呼的喘氣聲，不知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林小妮披著浴巾慢慢走到了我跟前。

我抬頭望了望林小妮，她一臉的憐惜，我沙啞著嗓音說道：「朱珮嘉已經走了……」說完我竟然感到眼角發澀，有些想流淚的衝動。還記得上次流淚那可是十年前左右的事情了，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想藉此控制住心裡那莫可名狀的悲傷，其實我只是想將自己扇扇清醒，但在別人的眼中未免就有些做作了，好象我是因為極端痛苦而產生了自虐傾向一般。就待我準備再抽第二下的時候，林小妮一把抓住了我已然抬起的胳膊。她輕輕摟住我的脖子，軟語相勸：「原本不是你的再強求也無用，註定是你的想逃也逃不掉。」

也不知道林小妮這話指的是朱珮嘉還是她自己，真他娘的一語雙關有水平啊。我頓時如被大德高僧點化了一般，醍醐灌頂是什麼感覺？就是我現在的感覺。

「這話說得還真有些道理。」我抬起頭看著林小妮說到。

「那你別傷心了啊。」

「……一點都不傷心是不可能的，也許正如你說的，她於我也許就真的只是一個過客，緣盡於此我又何必強求呢。」

「喲喲喲，現在說得跟大徹大悟看破紅塵似的，感情剛才一副尋死覓活樣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林小妮笑著說到。

「誰尋死覓活了？！我那叫有感而發，懂？」我紅著老臉辯解到。

「那你笑一個。」

「笑一個？」我臉部神經抽動拼湊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在林小妮眼中難免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林小妮「嗒」的一聲在我臉頰上輕輕一吻，她說：「親愛的，情人節快樂哦，趕快睡吧。」說著轉身就要出去。

「你去哪？」我問她。

「我去隔壁啊。」

「你不跟我一起睡？」說這話的時候，我臉上竟然又不自覺露出了淫濕的笑容，看來我骨子裡還是個色狼哇。

「你想得美，快點睡吧。」林小妮羞紅了臉蛋，迅速溜出了房間。

我心裡呵呵一樂，林小妮，真的很謝謝你！

第二天我的手機依然沒能將我鬧醒，不過我也並沒因此而遲到，究其原因，是因為有個能讓鬧鐘含恨而死的林小妮。

我開著車，載著林小妮前往公司。按林小妮的說法，這可是我第一次開車載她上班，特別的有紀念意義。

我看著林小妮在冬日早晨的陽光中笑得燦若芳華，不禁自己也感到陣陣溫暖。

可真上了車，林小妮的神色卻越來越黯然。

「你怎麼了？」我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馬上要到8點27分了……」

「8點27分又怎麼了？又不會遲到？」說完我頓時想起，這不正是我跟林小妮「一天情侶」的解約時間么。想到這，我也有些黯然，心裡也生出了對林小妮的不舍。我突然間覺得，要是我再錯過林小妮這麼好的女孩兒，我肯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林小妮見我竟然忘記了這麼特殊的時刻，小嘴一撅，就不樂意了。

此時，我覺得該是我表個態的時候了。我準備說一個精心醞釀的誓言，我知道，1分鐘之後，林小妮將會徹底地被我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