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猜不透
「可以。」羅隊拿出一串鑰匙,找到一把貼著黑膠布寫著紅字的-1-2的鑰匙插進去。
旋轉幾下,大鐵鎖應聲而開。
溫陽盯著羅隊手上大串的鑰匙發獃,這鑰匙會不會有備用的?
還是只有他手裡這一串?
「羅隊,你手裡的鑰匙有備用的嗎?」
「沒有,這案子發生后,他們被關在地下,鑰匙一直是我保管。」
溫陽皺眉照著手電筒,這間房和邱大治那間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沒有吊繩。
容許接過溫陽手裡的電筒,蹲下身子在床底掃視,床底下有死老鼠,還有蟑螂屍體,奇臭無比。
手電筒光照在那張床上,床上凌亂不堪,除了幾片分不清是水漬還是尿漬的黃色污漬,什麼都沒有。
被子黑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可以想象,這被子估計用了些年頭,從來沒洗過。
兩人出來沿著黑漆漆的走道走到底,看了看環境,又回到兩間房裡再次認真看了一圈才離開。
三人上去,所里的人已經陸續來上班,溫陽和容許回到昨晚呆的辦公室。
從地下回來,兩人也沒了吃早餐的心情。
溫陽輕輕關上門,壓著嗓子說:「邱大治床上的血漬是紅色,說明血是新鮮的,他肯定在底下受過傷。」
「我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
「你說兩間房裡被子的大小?邱大治的那床被子明顯寬大,可他睡得是小床,貝牧房裡的是單人大床,用的卻是小被子,你指的是這個嗎?」
「對,你也注意到了。」
「會不會這兩床被子被人故意換過?」
溫陽提的這個問題也是案子的關鍵所在,如果被子被換過,那麼其中必有不得為人知的原因。
「不一定,也許被子是無意中放錯。只是,貝牧房裡的被子刻意縮成一團,我們又不能碰,我在想被子地下會不會藏著什麼?」
「應該不會,如果真藏了什麼,羅隊剛才就說了。」
「萬一他故意隱瞞呢,你昨晚才說所里的人有可能才是真兇。」
「人心……猜不透,我在想他手裡那串鑰匙有沒有人配過。」
「你懷疑鑰匙被人偷偷配過,打開邱大治的房間將他殺死?」
「我們暫且保留這個可能性,再猜一猜兇手是使用什麼方法將他殺死,而讓法醫沒有找出別的新傷,認定他顱內出血致死?」
「顱內出血只可能是頭部受到重創,比如從高處墜落這種情況。他們的房間里沒有發現任何可以擊打頭部的東西。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頭部撞牆,而且是趁其不備,迅猛出手,一擊即中,然後悄悄把死者放在床上。」
「你說真的?」
溫陽對容許腦補推測的經過嚇了一跳,他分析的很有道理。
「我根據你的話推出來的,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兩人又說了一會,根據兩間房的布置和方位演練了無數種可能,不知不覺已經到中午。
門被輕輕扣響:「容少將,您的律師到了。」
「請進。」
羅隊帶著一個戴眼鏡的斯文中年人進來,也就是羅隊口中的律師。
「鄙人姓趙,容少將,容夫人受驚了,我早上已經提交保釋申請,所里現在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你們殺人,現在可以隨我離開。
我已經大致了解案件經過,稍後我會搜集好相應的證據,證明你們無罪。」
說話的中年男人目光沉沉,信心十足。
羅隊聽他說話這麼囂張,接了一句:「有罪沒罪不是你這個律師說了算,法律自會裁決,你們這些律師別太妄自菲薄!」
「羅隊長是吧?那麼請問,你在沒有任何確切證據的情況下逮捕我的兩位當事人,又是依據哪一條法律法規?一份屍檢報告能證明什麼?
你能證明我的當事人就是讓死者致死的兇手嗎?你不能!
我提醒你一句,死者死在你的地下牢房,我有理由懷疑死者死前經過非人虐待,你們是殺人兇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你血口噴人!我們沒有任何人虐待過他!他的死與我們無關!」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們不是殺人兇手?」
「你...我們絕對沒有,所里所有人都可以證明!」
「你們所有人都是嫌犯!沒有任何立場證明你們無罪!我可以對你們所有人提起控告,污衊我的當事人,企圖掩蓋真相,抓人頂罪!」
中年人的上下唇一開一合,語速很快,沒有任何停留時間。
「你無中生有!」
羅隊氣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這還是他這麼多年頭一次被人威脅誹謗。
「你也知道這是無中生有?那麼我的當事人也是無中生有,我勸你儘快查清案件真相,容少將身上可是帶著特殊任務,你耽誤不起。
我要是你,有現在狡辯的功夫就去找死者家屬核實,問問他們如何第一時間知道死者死在你們這裡。而不是像一條瘋狗一樣,扯住人亂咬!」
「你竟敢辱罵公職人員?!」羅隊長氣的火冒三丈!
「我罵人了嗎?誰可以作證?我的當事人現在是嫌犯身份,抱歉不能替你作證。我最後提醒你一句,去問問另一個被你關押的搶劫犯。」
「你們律師只會耍嘴上功夫,我不與你一般見識!」
羅隊長臉色一拉,不再與律師爭鋒相對。
而是轉頭對容許和溫陽說了一句:「抱歉,委屈二位了,你們暫時獲得保釋,但請不要離開天京城,隨時等候傳喚。在案子真相未明之前,你們依舊是最大嫌疑人。」
「好的,謝謝羅隊長。」
容許和溫陽,還有趙律師三人走出派出所,董令齊和容山河才長舒一口氣。
趙律師上了另一輛車,容許和溫陽上了董令齊和容山河坐的黑色轎車。
「怎麼樣?昨晚沒什麼事吧?」董令齊笑眯眯側頭問他們。
「沒事,就是椅子太硬,沒睡好。」溫陽打著哈欠回答。
「那個律師不專業,他在裡頭把羅隊長氣得不輕。」
容許望著車後方的後視鏡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