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找上門來
與徐氏分別之後,春桃還是滿腔后怕,只剩主僕兩人了,她忍不住問出心中疑問:「大小姐,真是的姨娘買通了那些山匪嗎?」
那日,那些山匪並沒有提及是誰收買了他們。
春桃年紀與謝琅華相仿,還比謝琅華小了幾個月,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什麼話也藏不住。
謝琅華淡淡一笑:「你說這府上最恨我的是人會是誰呢?」
春桃瞬間睜大了眼,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答案。
若說姨娘,她掌家數年也未曾真正苛待過大小姐,且她為人一向親厚,深得府中上上下下的愛戴。
大小姐已經和蕭家定親,也影響不到二小姐,她有什麼理由恨大小姐呢?
謝琅華自然知道她想不通,上一世她不也被趙氏給蒙蔽了,皆因趙氏做的太好了,便是母親去了之後,她成了父親的繼室,人前人後的待她與阿恆比待她的親生子都好,因此她還落了個賢良的好名聲。
可有時候,溫言細語,處處驕縱,不過是恣意放縱罷了。
結果是她落得個張揚跋扈的名聲,而阿恆更是被她養歪了,令得父親心生厭惡,將定遠侯府的爵位傳給了謝玉。
謝琅華殷紅的唇角閃過一抹冷笑,趙氏的野心可是大的很呢!
她圖謀的可是整個侯府。
「想不通就要想了,你只要知道有些人表裡不一就好。」謝琅華提步朝蕭氏院子走去,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母親那裡也定然收到了消息,此時不知急成什麼樣子了。
從前的事她並不願意對春桃說起,知道的越多,背負的也就越多,她只願她永遠這樣單純快樂。
「大小姐,大小姐你可算來了。」謝琅華一踏進蕭氏的院子,白媽媽的便匆匆趕了過來,一把抓住謝琅華的說,話還未說便哭了起來:「夫人知道大小姐遭遇山匪的事,一時急怒攻心,方才竟然吐了血。」
「你說什麼?」謝琅華神色一冷,拂開白媽媽的手,大步朝屋裡走去。
蕭氏經受不住這個打擊,已經暈了過去。
「母親……」謝琅華大步走到蕭氏榻前,緊緊的拽著她的手,連喚了好幾聲,蕭氏都沒有一點反應。
謝琅華心中一緊,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心中滿是恐懼。
錢媽媽在一旁小聲安慰道:「大小姐莫要慌張,已經命人去請沈大夫了,想必沈大夫很快就會來的。」
謝琅華驟然抬起頭,眼神凌厲的看著錢媽媽,一字一句的說道:「是誰將此事告訴母親的?」
她不過剛剛出了老太太的院子,母親便急的昏了過去,想必定是有人專門來告知母親此事吧!
若母親有個三長兩短,正好如了她們的意。
錢媽媽的被謝琅華看的一驚,心騰騰跳起,她雙手絞在一起,低低的垂著頭說道:「夫人見大小姐遲遲不來問安,怕大小姐出了什麼事,讓老奴去看看,大小姐發生了這樣的事,老奴不敢瞞著不報呀!」
錢媽媽說著一臉羞愧的跪了下來。
謝琅華怒火攻心,整個人越發冷靜,她淡淡的看著錢媽媽,漫不經心的說道:「錢媽媽,你最好祈禱母親沒有事,不然我會親手扭斷你的脖子。」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老奴,可這衷心皆是對趙氏的衷心,定然是趙氏丟了掌家的權利,心上怨恨,才故意讓錢媽媽把此事告訴母親,想必添油加醋的不了。
母親又豈是心智不堅之人?
這些年她受著父親的冷待,老太太的白眼,若是心智不堅,若不是為了她與阿恆,怕是早已支撐不住了。
錢媽媽頓時嚇得瑟瑟發抖起來,她哭著扇打著自己的嘴巴,一下又一下,響聲陣陣:「都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的錯……」
謝琅華再不看她一眼。
她真想上去扭斷她的脖子。
可是現下她還不能!
她必須忍。
可忍之一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便是錐心之痛。
不過片刻,沈大夫便來了。
謝琅華起身將地方讓出來,讓沈大夫為蕭氏診脈。
「如何?我母親怎樣了?」沈大夫才將手伸回來,謝琅華便急急開口說道。
沈大夫一副慈眉善目的摸樣,撫摸著已經泛了白的鬍子,緩緩說道:「夫人一時急怒攻心,才會暈了過去,並無大礙,過一會便可自己轉醒。」
謝琅華懸著的心這才緩緩放了下來。
沈大夫將隨身的醫藥箱收好,又交代道:「夫人身子本就弱,以後切莫讓她再受刺激才好。」
語罷,沈大夫拱手告辭。
謝琅華看了榻上的蕭氏一眼,抬步跟著沈大夫身後,一起出了房間。
眼見沈大夫便要出了蕭氏的院子,謝琅華突然開口了:「沈大夫且慢!」
沈大夫腳下一頓,轉過身來看著謝琅華,拱手說道:「大小姐還有何事?」
謝琅華微微一笑:「敢問身為一個醫者,最重要是什麼?」
她淡淡的看著沈大夫。
在她的注視下,沈大夫絲毫沒有思索在,張口說道:「醫者仁心,身為一個醫者,最重要的便是醫德。」
謝琅華勾唇一笑:「琅華,受教了。」
說著,她施施然然的轉身離開。
沈大夫卻是出了一頭的汗,密密麻麻,日光下閃動著細微的光芒。
不知怎地,他離開的時候腳下虛弱的很。
謝琅華遣退了所有人,一個人坐在塌邊陪著蕭氏。
她緊緊的拉著蕭氏的手,身子有些僵硬,一瞬不瞬的看著蕭氏消瘦的臉龐,心中異常酸澀難言。
方才還是晴空萬里,忽然陰雲壓頂,驚雷不斷,下起雨來。
謝琅華就這樣在蕭氏榻前守了一個時辰,蕭氏還沒有醒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春桃輕輕的走了過來。
謝琅華抬頭朝春桃看去。
「表少爺來了。」春桃看了一眼榻上的蕭氏,眉頭輕擰,接著又道:「看錶少爺的樣子,好似心情不太好。」
謝琅華勾唇一笑,眼中儘是譏諷,如今燕京城中儘是她的流言蜚語,蕭陌怎會不知,他這是來找她算賬來了,亦或者是來退婚也說不定。
蕭家人何其薄情,上一世,母親才被休棄下堂,她還是侯府嫡女,蕭家便迫不及待的上門退親,絲毫不能顧忌母親半分,還是趙氏假意擋了擋,也不知對蕭陌說了些什麼,蕭陌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縱然如此,她被上門退親的消息還是傳了出去,以至於她走到哪裡都受人指指點點。
蕭陌的父親不過是太子之師,他享她候府榮光的時候,也沒見他有半分感激,春桃說他心情不太好,實際上他哪一次他對她不是橫眉冷目,何曾有過半點溫情。
「你在這裡守著母親,我出去會一會他。」謝琅華嘴角上揚,緩緩起身,眼中再無一點往日的歡喜與雀躍,看的春桃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