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鐵杵磨成繡花針
崔慍的臉幾乎貼在謝琅華臉上,他笑眯眯的看著她,眼中滿是戲謔,謝琅華幾乎能感覺到他的睫毛輕輕的刷過她的臉。
她一下便怒了:「你放開我。」
聲音陰寒,宛若從地獄刮來的風。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是個好脾氣的。
如崔慍這種情場老手自然知道如何困住一個女人,他雙手緊緊的抓著謝琅華的手,整個人欺身而上,令得謝琅華一下也動彈不得。
見謝琅華怒了,崔慍笑的更歡了,慢悠悠的說道:「我就不放,就不放,就不放開你!」
他一臉說了數次,說到最後竟歡快的哼起小曲,一副小人得志的摸樣,險些沒把謝琅華給氣暈。
論厚顏無恥,她生平所見頂峰造極之人非崔慍莫屬。
「呸!」謝琅華周身唯一能動彈的就是那張嘴,她怒極,狠狠啐了崔慍一口。
哪知,崔慍接下來的表現,真真讓謝琅華見識到人至賤無敵是何種摸樣。
他非但沒有生氣,還笑盈盈的看著她,看的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崔慍動了動肩膀,擦掉臉上的口水,還仔細嗅了嗅,而後又很是中肯的評價了一番。
「這美人的口水自然也是香的。」他雙眼彎彎如月,一瞬不瞬的看著謝琅華,沖著謝琅華拋了數個媚眼,主動把令一半臉湊了過去,樂呵呵的說道:「來,來,來,美人在吐我一口。」
今夜他穿了一身大紅的衣袍,笑的顛倒眾生。
謝琅華的臉瞬間黑掉了,她實在只想說一句話,崔慍之風流果然名不虛傳,真真叫人恨得咬牙切齒。
可她還偏偏不能喊出來。
如今趙氏正等著尋她的錯處,她怎能送上門去。
她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喘著粗氣閉上了眼。
她得好好想想該如何應對才是。
崔慍見此笑的越發得意,他的鼻尖輕輕的掃過謝琅華的臉頰,嘖嘖嘆道:「事到如今,美人你就從了我吧!」
說著,他也不顧謝琅華是何反應,喋喋不休的接著又道:「你看著夜黑風高,很是適合發**一情,莫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才是啊!」
謝琅華突然睜開眼,怒不可遏的看著他,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這人啊!就是賤,譬如崔慍更是個中極品。
平日里多少美人對他投懷送抱,他還不一定收呢!
可這小美人,他就喜歡看她怒氣沖沖的摸樣,這樣才有味道嗎?
崔慍興緻是越發的好,他張嘴擒住了謝琅華的耳尖。
那瞬間謝琅華身子一僵,眼中驟然竄出兩團火來,恨不得把崔慍焚成灰燼。
忽的,她好似變了個人一樣,笑的溫柔如水,眼波魅意流轉,半垂著眸子,臉上帶著一絲嬌羞,輕聲說道:「郎君,如你這般芝蘭玉樹的人,我一見便已傾心,何需用強?」
謝琅華快被自己說出的話給噁心的吐了。
此時此刻,她恁的感謝趙氏與謝瑤華,令得她的演技突飛猛進。
崔慍的眼睛瞬間便亮了:「美人,你可願從了我?」
在崔慍的注視下,謝琅華垂眸一笑,低下頭去,怎麼看都是一個害羞的小美人,令得崔慍心中真是熱血澎湃。
想他流連花叢數載,何時有人能拒絕得了他?
生平第一次,有人敢無視他的花容月貌,他怎麼受得了?
又如何甘心?
他想來想去,無論如何也得讓她拜倒他的魅力之下。
所以他摸黑來了。
果然啊!以他這副容色,還是無往不利的。
崔慍臉上的得意更甚,一雙桃花眉目,似笑非笑的看著謝琅華說道:「親我一口,我就放開你。」
謝琅華媚眼如絲,淺淺的看了崔慍一眼,輕輕的覆上崔慍的唇。
蜻蜓點水的一吻。
崔慍一副意猶未盡的摸樣,雙手朝謝琅華的腰間移了下去。
這曼妙的小身子呀!真真讓人愛不釋手。
謝琅華的雙手恢復了自由,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崔慍,勾唇一笑,主動伸手攀上了他的頸項。
崔慍一臉得意。
就聽得謝琅華說道:「我在上,你在下如何?」
崔慍嘴角一抽,便樂了:「想不到美人如此熱情,真叫我受寵若驚啊!」
他一個翻身,兩個人調換了一下位置。
謝琅華已然在他之上。
「郎君……」她細弱無骨的小手,輕輕的劃過崔慍的胸膛,帶出一片酥酥麻麻的感覺,令得崔慍險些飄起來。
「我在。」崔慍伸手覆上謝琅華的手,細細的撫摸著,還放到嘴邊親了一口。
謝琅華揚眉一笑,手落在崔慍的鎖骨上,輕輕摩擦著,笑的既魅又妖,輕啟朱唇說道:「你這般日日流連花叢,不思往返,便不怕鐵杵磨成繡花針了嗎?」
她這句話落下的瞬間,崔慍沒由來的嘴角一抽,緋紅的臉色中透出一絲黑氣來。
鐵杵還能磨成繡花針嗎?
他忍不住一陣惡寒。
謝琅華的手已落在他的胸膛。
崔慍雙手抱住謝琅華的腰身,在她耳邊吹了一口熱氣:「你試一試便知了!」
謝琅華一笑,張口擒住崔慍的唇瓣,與此同時,她的手在他身上四處煽風點火。
崔慍臉上的小表情,既享受又得意,謝琅華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可她卻笑的越發嫵媚。
兩人早已滾到了床榻一側。
謝琅華不動聲色,一手朝榻上的白玉枕摸去。
「砰……」白玉枕砸在崔慍頭上的那瞬間,崔慍身子一軟倒在了一旁。
有血從崔慍頭上流了出來。
謝琅華慢悠悠的起身,狠狠的踹了崔慍幾腳。
重點招呼了一下某人的二弟。
然後動作很是優雅的從他身上跨過。
下了榻,她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桌子,拿起茶壺猛灌了自己幾口水,不過沒有咽下去,全部吐了出來。
「噁心,真是太噁心了。」她蹙著眉,一臉厭惡,扭過頭去狠狠的瞪了崔慍幾眼。
若不是他是崔家六郎,她動不得,她現下便把他拖到後花園做花肥去。
「大小姐怎麼了?」春桃就在隔壁房間,與謝琅華只隔了一堵牆,聽著動靜不由得起身來問上一問。
「我口渴!」謝琅華很是淡定的回了一聲。
春桃披著外袍便走了進來。
彼時,謝琅華已經房中的蠟燭點燃。
「他,他,他……」春桃一眼便看見倒在榻上的崔慍。
謝琅華淡淡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哦!不過是個偷香竊玉的賊,已被我打暈了。」
春桃嚇傻了轉身就往外走,去叫人。
謝琅華卻是一把拉住了她,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不要驚動任何人,把方姑姑給我叫來。」
「嗯。」春桃眼睛睜的大大的,轉身便跑了出去。
不過片刻,方姑姑便走了進來。
謝琅華並沒有多說,指著榻上的崔慍說道:「勞煩姑姑把他給我不動聲色的弄出府去。」
「是。」方幻雲點頭說道,臉上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好似對於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
豈料,謝琅華接著又道:「順帶把他給我扒光了,捆牢了,掛到城牆上去。」
這回方幻雲也不淡定了,她徒然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謝琅華。
謝琅華一笑,略顯尷尬的說道:「算了,就給他留一條遮羞的小褲衩吧!」
這也是看著他是崔家六郎的份上,更重要是不能平白無故的讓這燕京城中處處都長了針眼。
春桃之所以沒有出聲,不過是她早已被謝琅華的話給嚇傻了。
她整個人好似雕像一般,眼睛圓圓的看著謝琅華,嘴巴張著,卻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是。」方幻雲沒有多言,她抬手從謝琅華榻上扯了塊床單,將崔慍裹起來,丟到肩上將崔慍扛了出去。
看的謝琅華是目瞪口呆。
「大,大,大小姐!」等到方幻雲把崔慍扛走之後,春桃才後知後覺的說道:「我怎麼看著那個人有點眼熟啊!」
謝琅華從新洗了洗臉,扭頭對著春桃說道:「確實看著眼熟,他就是白日里的崔慍。」
「崔慍?」春桃一驚,險些哭了出來。
她幾步走到謝琅華跟前,一副驚慌失措的摸樣,張口說道:「大小姐,他可是崔家六郎啊!」
「嗯,我知道。」謝琅華很是淡定的回了春桃一句。
哪知春桃的臉一下由白轉青,她滿目驚恐,死死地拽著謝琅華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大小姐,快把方姑姑叫回來呀!不然我們就要大禍臨頭了。」
崔家何許門第?
便是當今大王也不敢得罪的。
而大小姐竟然要把崔家六郎扒光了,還要掛到城牆上。
她想都不用想,已經可以預見若真是這麼做了,她們的下場會有何等悲慘。
「沒事,你不用害怕。」謝琅華笑著說道,眼光徒然一冷,閃過些許殺氣。
崔慍膽敢把手伸到她這裡來,她總要給他一個教訓嘗嘗,日後定叫他明白一個做人的道理,飯可以亂吃,但花絕不可以亂采。
「大小姐,若是真這樣做了,崔家一定不會放過我們定遠侯府的。」春桃想想都怕的不得了。
謝琅華卻是言之鑿鑿的說道:「你放心吧!一定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