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十二章(7)

嚴寒矜持地點點頭說：「就這樣吧。治療方案你們準備得怎樣了？」

醫生說：「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再對病人作一次全身檢察，就安排動手術。」

嚴寒叮囑道：「要用最好的腎源、最好的葯和最有效的治療手段，住院以及手術費用的問題你們不必擔心，明白嗎？」

醫生說：「是，嚴市長，我們一定會遵照您的吩咐，竭盡全力的！」

鍾離淑華在旁邊露出不安的神情。

嚴寒說：「那就拜託你們了。另外告訴你們院長，每天治療的情況都要向我報告。」

醫生一邊唯唯喏喏答應著，一邊帶著護士退出病房。

鍾離淑華扯扯嚴寒的手，說：「別這樣，我領受不了……」

嚴寒擁著鍾離淑華坐到病床上，勸說：「你就讓我盡一回心意吧，以後也許我就沒有機會再這樣做了。」

鍾離淑華嘆了口氣說：「別的不說了，就這要花多少錢呀！你從哪兒……」

嚴寒苦笑著打斷她的話說：「淑華啊，你只管治病，操那麼多心幹啥？自從一九八三年機構改革，我戴上官帽兒，從來不貪不佔兩袖清風，這到頭了，總不能連姐妹的命都不顧吧？」 鍾離淑華抓緊她的手說：「你可千萬不能為我……」

嚴寒再次打斷她的話說：「別羅嗦了。哦，有件事我還得告訴你，我工作太忙，這全市的吃喝拉撒睡我都要問，就不能在這兒照顧你了。我跟小劍已經打了招呼，讓他請假陪著你。」 鍾離淑華搖頭說：「不用不用，你們都忙你們的吧，有醫生護士在就行了！」

嚴寒嚴肅地說：「小劍必須來陪你，你養育了他幾十年，這十天半個月的孝心要讓他盡！」 鍾離淑華說：「咳!你就別再老想著我了，我已經告訴小劍，讓他安心辦他的案子。你看，這裡條件這麼好，的確沒這個必要嘛！」

嚴寒一時語塞，雙眉不由得蹙了起來。

鍾離淑華拉著她的手說：「你告訴我實話，現在你和鄭遠樵那個沒良心的關係怎麼樣了？」 嚴寒嘆了口氣說：「別提他，我現在聽到他的名字頭就痛！」

鍾離淑華說：「那這麼說來，我就可以放心地把小劍還給你了。」

嚴寒斷然拒絕說：「不行！你瞎說什麼，只有你才配做他的母親！」

鍾離淑華兩眼含淚，說：「嚴寒啊，只有我知道，你一輩子心都在黃連水裡泡著，苦啊!為了我，你親生的兒子幾十年不能相認。現在到時候了，你就讓我把這壓在心頭的石塊搬掉吧，啊？」

嚴寒雙眼發直，喃喃地說：「就讓這個秘密埋在咱姐妹倆的心裡吧，永遠，永遠……」 鍾離淑華詫愕地注視著她說：「你現在不應該再有什麼顧忌了呀！」

嚴寒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懇求說：「淑華，你千萬別告訴小劍過去的事，你能答應我嗎？不，你一定要答應我！」

鍾離淑華疑惑地顫聲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嚴寒，你是不是又遇到了解不開的疙瘩？你肯定有什麼大事瞞著我，是不是？」

嚴寒的雙手從她的肩頭滑落下來，說：「什麼事都沒有，你現在也不要再追問什麼原因了。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能把真情告訴小劍。」

鍾離淑華十分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米蘭推門走進金凱公司董事長辦公室，周元泰示意她坐下。她在寫字檯前坐下，說：「董事長，我們已經作了各方面的努力，高速公路工程項目的事還是沒有一點頭緒，我辜負了你的期望。」說著，很內疚地低下了頭。

周元泰笑笑，把裝訂整齊的一疊材料遞到她手裡。

米蘭接過材料翻看著，臉上漸漸現出驚喜之色，說：「啊？高速公路項目的合同書！董事長，您這是……」

周元泰說：「怎麼樣？你滿意了吧？」

米蘭激動地把合同書顛來倒去看著，笑著說：「董事長，您真是太讓人欽佩了！不聲不響就辦成了這麼大的事！」

周元泰說：「這和你們的努力也是分不開的，沒有你們前期的鋪墊，就不可能摘下這個豐碩的果實來。」

米蘭對他的謙讓油然而生敬意，說：「董事長，您真是雄才大略，可與……秦始皇媲美……」 周元泰哈哈大笑說：「你這是抬我還是貶我呀？秦始皇焚書坑儒，可是你們知識分子的死對頭呢！」

米蘭自覺因激動而說話急不擇言，臉紅了紅笑了。

周元泰很慈祥的樣子看著她，轉換話題說：「米蘭，我從來沒對你下過命令，今天可要行使一回董事長的權力了。」

米蘭怔了怔，望著他說：「什麼事？董事長請講吧。」

周元泰說：「現在工程已經到手了，你也應該和鍾離劍和好了。不能老是因為這個打冷戰，這樣長了不好，希望你能答應我。」

米蘭一聽是這事，放下心來，卻又有些為難地說：「他一直認為金凱公司有問題，在忙著辦這個案子。只要我在這兒擔任這個職務，與他就很難溝通。我們的共同點的確太少。」

周元泰很大度說地：「那你就讓他查嘛，金凱公司的事最終總會有結果的。你不能因為這個就和他總鬧彆扭，他畢竟有他的職責，你也應該理解他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