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二章(7)

米蘭對他笑笑說：「不用了。先去洗一下，菜馬上就好。」

鍾離劍由衷地說：「謝謝你，米蘭!」

米蘭推開他，說：「去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了!」

田甜把一盤盤香氣四溢的菜端上餐桌。鍾離劍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洗去征塵，也洗去疲勞，臉上又恢復了精神。他們圍坐在餐桌旁吃飯，邊吃邊說著話。

鍾離劍問田甜：「媽這些日子身體還好吧?」

田甜扒了一口飯，說：「還好，就是有時候頭暈。」

鍾離劍目光一凝，問：「去醫院檢查了嗎?」

田甜說：「學校課程太緊，媽又帶的是畢業班，她說等暑假的時候再去醫院檢查。」

鍾離劍說：「這事可馬虎不得，等我把手頭的案子忙清，就陪媽去醫院看看。」

田甜一個勁地往鍾離劍碗里夾菜。鍾離劍半開玩笑地說：「田甜今天這麼殷勤，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

米蘭笑了，說：「鍾離，還真叫你猜中了!」

鍾離劍停住筷子，看著田甜問：「哦?說說是什麼事?」

田甜臉紅了紅，忸怩著不好意思開口。

米蘭說：「我就替她說吧。有一家音像公司答應給她出MTV，但要她也拿出一部分製作費用，然後再視市場情況對她進行包裝。」

鍾離劍問：「需要多少錢?」

田甜說望著他說：「二十萬吧。這是前期投資。一旦打開市場，收回應該沒有問題。」

鍾離劍傻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別說二十萬，兩萬我現在也拿不出來。」

田甜翻了翻眼說：「誰要你出錢了，你在反貪局當處長，找一家大公司的老闆想想辦法，先贊助一下，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日後我闖出來，掙了錢，再還就是了!」

米蘭也向鍾離劍投去期冀的目光，說：「你就想辦法幫幫小妹吧，她畢業到現在，也沒找到合適的工作。這是一次機會，說不定關係到她一生的前途呢。」

鍾離劍斷然拒絕道：「這根本行不通!」

田甜沒料到哥哥如此決絕，淚水不覺汪滿了眼眶。

其實鍾離劍是很疼愛這個小妹的。有時心裡也感到有些愧疚，自己整天忙於工作，確實對她關心、幫助不夠。想到這兒，語氣變得和緩了：「田甜，不是哥不幫你，是法律制度不許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亂伸手，那還怎麼在檢察院工作?」

田甜惱了，筷子一撂，「萬事不求人，我去賣唱掙錢!」說罷，衝出門去。

米蘭追著她喊：「田甜!田甜!快回來，再慢慢商量嘛!」

鍾離劍長長地嘆了口氣，放下碗筷，抱著頭伏在飯桌上。

雖然家有難處，但工作還是要干。按照案情分析會的決定和安排，鍾離劍、陳曉月、曲揚下午又來到金凱公司。這次他們沒有驚動潘輝，而是直接跟肖鳳音接觸。他們向公司的傳達室人員說明情況后，就坐在旁邊的接待室里等她。

` 肖鳳音聽到有人找，從樓上下來，推門走進會客室，不由得吃了一驚，說：「是……是你們?我去向潘總彙報!」說罷，轉身欲走。

鍾離劍阻止說：「慢著，肖經理。如果你們潘總怪罪你，我們可以代為向他解釋!」

肖鳳音無奈，不得不勉強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鍾離劍望著她說：「上次跟你談的事，不知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希望你能認清形勢，作出正確的選擇。可能你還不知道，戈平我們已經找到了。」

肖鳳音心裡一驚，不由得脫口問道：「戈平找到了?」

鍾離劍說：「是的，她正在我們的保護之下，但願你也不要讓我們失望。」

肖鳳音似乎從鍾離劍的話音里聽出不祥之意，擺放在雙膝上的手有些微微發抖，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發顫：「戈平都對你們說了些什麼?」

看到肖鳳音流露出的心虛、驚慌、害怕，鍾離劍敲打說：「她說些什麼，你也應該清楚，不然我們也不會三番五次地找你的!」

肖鳳音額頭上沁出了汗水，嘴角一陣抽搐，正要開口，潘輝一陣風似的闖了進來。

鍾離劍定定地盯著這位不請自來、突然而至的潘總經理。

潘輝臉上馬上浮出一層笑意來，說：「鍾離處長，我剛剛聽說你們來了，真是對不起，都上會客室去坐吧!」

鍾離劍說：「不打擾潘總了。我們找肖經理了解戈平的情況，你不會介意吧?」

潘輝說：「不會!絕對不會!戈平不是……」他本來是要說：「戈平不是已經找到了嗎?」可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改口說：「戈平不是失蹤了嗎?」他轉臉瞪了肖鳳音一眼，問她：「怎麼?你知道她的行蹤?」

肖鳳音忙矢口否認：「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她的行蹤!」

潘輝找借口說：「鍾離處長，不好意思，董事會正等著肖經理彙報財務情況，你看能不能改個時間再談?」

鍾離劍起身說：「當然可以，她畢竟是你們公司的職員嘛!我們會再和肖經理約時間的!」 潘輝擺出送客的姿態。鍾離劍等三人向門外走去。出門時，鍾離劍回頭向潘輝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潘輝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