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四章(8)
鄭鶴抬起頭,目光怪怪地瞪著嚴寒說:「你去查我的公司了?你竟然去調查我的公司?」
嚴寒唬著臉說:「怎麼了,不行嗎?」
鄭鶴把雜誌狠狠地摔在茶几上,氣急敗壞地提高聲音說:「對,不行!我絕不允許!」
嚴寒冷冷地打量著鄭鶴說:「你不允許?鄭鶴,你給我聽清楚了,我是市長,我有監管公民經商是否守法的權力!我是你母親,我更有管教兒子是否走正道的義務!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了,否則,你走不出這個家門!」
鄭鶴膽怯了,抱著頭,一聲不響。
嚴寒一字一頓地說:「說吧,資金來源?」
鄭鶴以沉默抵抗。
嚴寒故意激他:「我們的談話,是不是要把田甜也叫進來聽聽?」
鄭鶴慌了,連忙抬起頭說:「我有大公司支持,這對文化產業來說是允許的。」
嚴寒又問:「用時髦的話說,就是贊助商支持了?」
鄭鶴點頭說:「也可以這麼講。」
嚴寒問:「你的贊助商是哪家大公司?」
鄭鶴猶豫片刻,不得不勉強地說:「金凱公司,咱們市的金牌企業。」
嚴寒勃然變色,斥責說:「胡來!馬上辭掉他們的贊助!」
鄭鶴又來氣了,頭一揚,問:「為什麼?」
嚴寒霍地站起身,說:「用不著講原因,必須辭掉!斷絕同他們的一切來往。如果公司辦不下去,我送你出國學習!」
鄭鶴也站起身,說:「這絕不可能,除非你能講出讓我接受的理由!」
嚴寒氣得發抖,手指著鄭鶴說:「你……」
鄭鶴一向被寵著慣著率性而為的脾氣又冒了上來,脖子一擰,說:「你為烏紗帽,什麼時候管過我問過我的公司?現在又逼我就範,讓爸爸的悲劇在我身上重演!這辦不到!如果你認為我影響了你的仕途,我可以像爸爸那樣,離開這個家!」
嚴寒氣惱至極,啪地打了他一個耳光。
鄭鶴一下子怔住了,捂著臉轉身衝出書房。
嚴寒連惱加氣,渾身如散了架似的,沒有了一點力氣,頹然跌倒在椅子上。
鄭鶴到了樓下,拉了莫名其妙的田甜就走,出了門,沖向夜的雨幕中。
雨夜,常有些意外的事發生,也有說清道不明的事情發生。
在勘察戈平住處回來的那個夜晚,也是下著雨。鍾離劍在家吃過晚飯後,又趕往辦公室加夜班。他面前的辦公桌上,擺放著厚厚的卷宗和那張在戈平住處搜檢到的拼湊起來的照片。窗外,雨聲嘩嘩,在燈光的映照下,能看到打在窗玻璃上的水注如一條條蚯蚓般地蠕動著。
即使是在這樣的雨夜,城市裡的生活也常常是不平靜的。該發生的事情,依然發生著,是的,它們有的出乎意料,有的讓人措手不及。
鍾離劍正仔細翻看著一頁頁詢問筆錄,房門咣當一聲被人撞開了,他吃了一驚,忙轉身望去,只見陳曉月渾身**地站在門口,頭髮、眉毛都往下滴著水。他忙站起身,把陳曉月扶進辦公室,驚疑地問:「你這是怎麼啦?」
陳曉月獃獃的,沒有反應。
鍾離劍望著她又問:「曉月,你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陳曉月眼裡的淚水流到了腮上。
鍾離劍說:「是不是家俊那渾小子欺負你了?明天我找他算賬!」
陳曉月無法自禁地撲到他懷裡,嚶嚶地哭了起來。
鍾離劍頓時慌了神,忙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勸慰道:「別這樣曉月,有什麼難題講出來,咱們共同商量解決。」
陳曉月剛剛有些平靜下來,正想向自己的搭檔訴說她和孫家俊之間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還有自己心裡的委屈,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喊叫:「鍾離,我給你送傘來了!雨下得真大。」人隨話到,米蘭雙手各拎著一把傘,一步跨進了門,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陳曉月馬上清醒過來,觸電般地從他懷裡閃開,低頭面向一邊抹眼淚。鍾離劍望著米蘭,一時手足無措。
米蘭嘴唇哆嗦著說:「你……你們……原來是這樣……」
鍾離劍連忙解釋說:「米蘭,不是,不是你想的……你聽我說……」
米蘭把傘砰地摜在桌上,說:「什麼不是?我今天才算認識了你!」說完,轉身衝出門去。 陳曉月尷尬得臉色由青白色變成了紅紫色,高聲喊道:「米蘭!米蘭姐!」欲出門追趕。
鍾離劍拉住她說:「算了,越描越黑,別管她,我回去跟她解釋吧。」
陳曉月從自己辦公桌里拿出那張自己保存的與孫家俊的合影照,狠狠摔在地上,說:「都是這個王八蛋!」
陳曉月有所選擇地講了一些孫家俊的所作所為。鍾離劍又勸解了一番,把她送回家,自己也回家了。
米蘭回到家裡,氣得躺在床上,大睜著雙眼,情緒起伏難平。外面傳來輕微的開門聲,她忙閉上眼睛。鍾離劍輕手輕腳,推開卧室門,走到床前,輕輕在床的一邊躺下,又輕輕拉過被子蓋在身上。米蘭忽地坐了起來,猛地扯下他身上的被子,說:「這兒沒有你睡的地方!找你的麥考兒去吧!」
鍾離劍笑著調侃道:「遺憾的是我沒有亨特那樣瀟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