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五章(4)
男子搖搖頭說:「也不是,這個人歲數太大,有四十多了。」
女人補充說:「是的,那天那個小偷最多也就二十五六歲吧。」
這個嫌疑人下去,竺大可步履蹣跚地從窗前慢慢走過。
那男子頓時提起了精神說:「這個人像!」
女人也尖聲叫道:「沒錯,就是他!」
孫家俊心中興奮異常,卻故意扯著嗓門兒說:「真的是他?你們可要看準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她語氣堅定地說:「絕對是他!他那個臉型,走路一顛一顛的步子;還有,你們看他稍稍前探的脖頸,又粗又黑的卧蠶眉,我印象太深了!」接著,又把那天晚上他們遇到這個人的情景敘說了一遍。
沈迪鋒握住他們的手說:「謝謝!謝謝你們的協助!」隨即,就把他們送走了。
竺大可坐在審訊室的方凳上,驚恐的眼睛望著孫家俊和沈迪鋒。
沈迪鋒面前攤著筆錄紙,問:「竺大可,六月十七日晚上十點至零點,你在什麼地方?」 孫家俊一拍桌子,厲聲說:「快講!」
竺大可畏畏縮縮地說:「在宿舍睡覺。」
沈迪鋒問:「有人證明嗎?」
竺大可說:「我住的是單身宿舍,就我一個人,用不著證明。」
孫家俊聲色俱厲地說:「撒謊!那天,零點下夜班時,有人看見過你剛從外邊回來,就在工廠大門口附近。」
竺大可垂下了頭。
沈迪鋒說:「更重要的是,我們在肖鳳音被害的現場,發現了你的腳印。你怎麼解釋?」 竺大可擺放在雙膝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沈迪鋒觀察著他,選擇刺激性小的措辭問:「竺大可,你對肖鳳音的死,應不應當負責?」 竺大可顫著聲說:「應當負責,是我膽子小,害了她!」
孫家俊冷笑一聲說:「笑話!膽子小反而害了他?不,是你膽大妄為害了她!」
竺大可抬起頭,著急地說:「我沒害她!我絕對沒害她!」
孫家俊橫眉豎眼地喝斥道:「真是自欺欺人!快老實交待,你是怎麼殺了她的?你為什麼要殺害她?」
竺大可面紅耳赤地辯白道:「我殺了她?不,不,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
孫家俊說:「你沒殺人?可你的腳印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場,還有……」他用鑷子從一個塑料袋內輕輕夾出一把鑰匙,「這是肖鳳音住宅的鑰匙,卻躺在你的辦公桌抽屜里,上面還有你的指紋。竺大可,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竺大可一見鑰匙,急得眼淚都出來了,自顧自地說:「完了!完了!這下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完了,全完了!」
孫家俊怒喝道:「竺大可,別再演戲了!老實交待,你為什麼要殺死肖鳳音?」
竺大可頓足哭叫道:「冤枉呵!我怎麼會殺死肖鳳音呢?絕不會的,我這比竇娥還冤呀!」
孫家俊不耐煩了,說:「三兩蘑菇四兩水,你還給我泡上了!看來得給你安排點特別手段了!」說著,拿起電警棍向竺大可逼去。
沈迪鋒上前制止說:「家俊,別這樣!」
孫家俊掙開沈迪鋒的拉扯,說:「不用點手段,這小子還會繼續裝糊塗!」
竺大可望著電警棍,滿臉恐懼,身子拚命往後縮著。孫家俊還是舉起電警棍,捅向了他的胸膛。沈迪鋒用手一擋,電警棍的頂端金屬器迸出一串火花。沈迪鋒被電得直蹦,手背上現出一塊烏青,他呲牙咧嘴忍住疼,把孫家俊硬摁在審訊台後的椅子上坐下。被制止刑訊的孫家俊怒視著竺大可,呼呼地喘著粗氣。
沈迪鋒又坐下來,對竺大可啟發說:「竺大可,這把鑰匙怎麼會在你抽屜里?總不至於是有人栽贓陷害你吧?你好好想一想,先把這件事講清楚。」
竺大可有些感動地看著他說:「這把鑰匙是肖鳳音給我的,讓我去她的住處找她,說有重要的事情和我商量。」
沈迪鋒和言細語地問:「她說要跟你商量什麼事兒呢?」
竺大可說:「她說她被潘輝拉進泥坑了,做了不該做的事。」
沈迪鋒又問:「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竺大可看看孫家俊,說:「具體她沒說。」
沈迪鋒說:「那你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經過詳細地說說吧。」
竺大可咽口唾沫,說:「那天,我按時赴約,我是第一次去她住的地方,一開始還摸錯門了。我們剛談了沒多大會兒,外面門響,我就急忙躲到了陽台上。進來的人是金凱公司的總經理潘輝,他一進來就和鳳音發生了激烈的爭執,還打了她,然後就把她挾持出去了。我沒敢上去阻攔,就離開那裡回廠了。第二天,我得到鳳音住處失火的消息,就覺得事情不妙,果然不久就傳來她的死訊。我很後悔,如果我不那麼膽小繼續藏著,而是出來阻攔潘輝,也許肖鳳音就不會被害了。」
沈迪鋒感到事情蹊蹺,便問:「你是說潘輝挾持走了肖鳳音?」
竺大可以肯定的口吻說:「是的。他當時沒有害她,把她挾持走了。我猜想肯定是把她弄到外面殺了之後又搬回來放火燒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她下這樣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