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五章(8)
潘輝怒氣沖沖地責問:「你他媽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又在打牌,玩暈了?」
小羅趕忙辯解說:「嫂子盯著我到處找你呢,當著她的面我哪敢回你的電話呀!這不,我剛剛把她送回家,就急急忙忙趕來了。」
尖子、氓子湊了上來。尖子對小羅說:「董事長找潘總找得很急,已經發火了!」
小羅苦著臉望著潘輝說:「嫂子也發火了,讓你今天必須回家……現在去哪裡?」
「去美術館!」潘輝說罷,回頭看看不遠處的別墅樓,煩躁地說,「就他媽女人的事多,別扯淡了,快走吧!」
幾個人鑽進車裡,賓士車呼地一聲竄了出去。
市美術館內,樂曲飛揚,彩旗飄飄,五顏六色的汽球在半空中隨風飄動。靜海市新世紀美術書法大展開幕式正在舉行。門前的平台上站著市政官員和各界名流。
吉常舜站在平台中間,向兩側的來賓熱情致意。周元泰面無表情地在人群中站著。
吉常舜和一名美術界的年長者共同為大展剪綵。
開幕式結束,人流湧進美術館。美術館展廳里人頭攢動。展牆上國畫、油畫、書法作品琳琅滿目。人們或駐足欣賞,或流連低語,評論著參展的作品。
吉常舜和周元泰站在一個僻靜處的巨幅山水畫前,一邊指指點點,一邊低聲交談著,像是在品評著作品。
吉常舜輕聲說:「形勢咄咄逼人啊!」
周元泰也壓低聲音說:「我聽說了。看來他們是摸到一些門道,但翻騰不出什麼大浪花來,只要你沉住氣,他們就只能是白忙活,法律講究的是證據。」
吉常舜向四周瞥了一眼,說:「我這邊不會出問題,主要是防著你們公司內部!」
周元泰自信地說:「我會採取相應的措施的。」
吉常舜不無擔憂地說:「他們一步一步攻得很緊,老是這麼被動也不是個辦法,弄不好不知哪一會兒就會陰溝裡翻船。」
周元泰問:「嚴寒那邊怎麼樣?她是什麼態度?」
吉常舜心急地說:「她當然是想儘快平息事態,可如果她一旦真的懷疑上了我,那可就麻煩了!」
周元泰沉吟著說:「是的,那就要在她身上做足文章,你有沒有好的主意?」
吉常舜搖搖頭說:「她一不愛財,二不愛物,我能有什麼好辦法?你和她曾經是夫妻,應該比我更了解她。」
周元泰突然指了指面前的那張山水畫說:「你知道這幅畫好在哪兒嗎?」
吉常舜的思路一時轉不過彎來,愕然地望著周元泰。
周元泰說:「好在功夫在山水之外。」
吉常舜立刻領悟了周元泰話中的含義,說:「嚴寒最近和那位鄭教授分居了。」
周元泰輕輕擊掌,說:「那太好了。老弟,能和你這樣聰明的人共事,可謂是志同道合,心有靈犀,實在是榮幸之至!」
尖子和氓子匆匆走進大廳,眼睛四處張望著。吉常舜用肩碰碰周元泰說:「他們是來找你的吧?」
周元泰臉一沉,說:「蠢貨!」他輕輕握了握吉常舜的手,避開尖子、氓子,從旁邊漫步似的走出大廳。
尖子、氓子仍在東張西望地尋找著,不久,便失望地出去了。
周元泰從市美術館回到金凱大廈董事長室,站在窗前眺望著遠處的大海。不一會兒,潘輝走了進來,低聲喊道:「董事長。」
周元泰依然面向窗口,陰陰地說:「你很忙啊!」潘輝沒敢作聲。周元泰的語調又由陰變冷:「可你忙得又挺怪,手機關機,打傳呼不回,能告訴我你到底是在忙什麼重要的事嗎?」 潘輝囁嚅著說:「去泡了個桑拿,又做了兩個鐘點按摩。」
周元泰冷笑一聲說:「這個借口選得不錯,很有智慧。」他緩緩轉過身來,兩眼盯著潘輝,「如果,聽著你講話我都不相信,那看著你說什麼我就會更加失望了!」
潘輝頭一低說:「我真是……」
周元泰打斷他的話說:「這件事我妹妹肯定能問出個結果來,你不必向我保證什麼。我當然希望你是去桑拿了,只是別做出讓我太失望的事情來。」
潘輝心中一凜,沉默著沒敢再吱聲。
周元泰一揮手,說:「坐吧。」
潘輝這才如釋重負,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周元泰踱著步子問:「檢察院那邊有什麼新的動向?」
潘輝有些激動地說:「聽尖子、氓子說,他們把竺大可抓起來了,這小子成了替罪羊!」 周元泰鼻子一哼,說:「替罪羊?他們在查百花大廈工程的事你知道嗎?他們已經去了建委和三建公司你清楚嗎?」
潘輝臉上頓現驚惶之色,說:「啊?這……我還真不知道。」
周元泰在他面前猛地站住,手指著他,厲聲說:「都火燒眉毛了,你竟然還這樣麻木!是不是等槍口頂住你的腦門,你才能從女人懷裡掙脫出來?」
潘輝哭喪著臉,在沙發上不安地扭動著身子,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周元泰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長嘆一聲,語調終於平緩下來:「潘輝啊,你應該明白我對你寄予的期望,為了你的家庭,我幫著你騙元瑤,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呢?我無子無女,這公司日後不就是你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