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一章(6)

戈平好不容易在這家小旅館里熬過了一天。她覺得這是她人生中最長的一天了，她擔驚受怕，不敢出門，甚至不敢出去吃飯，生怕會有人追蹤到這裡，在街上發現她。

入夜，臨海市下起了霏霏細雨。九點鐘，戈平收拾好東西，結了賬，走出小旅館。按照李偉所說的路線，往三號碼頭走去。通往碼頭的路並不好走，光線也很昏暗，路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盞暗黃色的路燈照著，勉強能分得清路面。快到碼頭時，海風漸漸大了起來。她聽到了海浪拍打水泥堤岸的嘩嘩濺激聲和輪船起錨的沉悶的汽笛聲。這些更使她產生一種莫名的凄涼和恐懼感。她一手拉著一隻旅行箱，一手撐著傘，頂著海風艱難地前行。突然一陣大風吹來，把她的傘刮飛了。冰涼的夜雨扑打在她的臉上，她不由得連打了兩個寒噤。幸好她穿了件風衣，她把風衣領子翻豎起來，遮住脖子和半邊臉，這多少能抵擋一下凄風苦雨。

終於到達三號碼頭指定的地點，她抬腕看看夜光錶，提前了二十分鐘。她焦灼不安地等待，不時警惕地向四周張望著。一個漢子不聲不響地從她身後突然走了過來，她吃了一驚，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兒，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李偉，不知他是從哪兒走過來的。這時錶針正好指向十點三十分。李偉一句話也不說，拎起她的旅行箱就走。戈平緊跟在他的身後，踉蹌著，小跑著，向一艘銹跡斑斑的鐵殼船走去。那是一艘中型偏小的貨運船。

貨輪拉響三聲急促的汽笛，起航了，漸漸離開碼頭，駛向遠處的大海。

戈平在一男子的引領下，走進底層一間狹窄、陰暗的貨倉。大約六七平米的貨倉里已經蜷伏著十幾個女子。年紀小的十六七歲，年紀大些的二三十歲。她發現有兩個姿色稍好些的女孩長發凌亂，衣不遮羞，雪白的肌膚布著道道血痕。戈平正驚異地望著她們，並觀察著怎樣找個坐的地方，這時進來一名青年男子，喊起一個年輕的女孩，走出貨倉。

女孩們都用酸楚的目光看著衣飾鮮亮的戈平。

戈平坐下后，禁不住有些驚訝地問身邊的女孩：「你這是怎麼了?」

女孩子用雙臂遮住**的胸部，帶著哭音說：「他們……他們是壞人，收了錢，還慘無人性地糟蹋我們。」

另一個女孩說：「這些都不算什麼了。我們原想到外邊找個事情做，船一開才發覺，根本不是這回事。聽說他們還要把咱們賣到國外的妓院去呢!」

戈平吃了一驚，嘴裡嘀咕著：「不會吧，他們……」

一個女孩揶揄道：「不信等著好了，快輪到你了!」

正說著話，剛才帶戈平進來的男子把帶走的女孩推進貨倉。

那女孩子衣衫不整，頭髮凌亂，面色蒼白，一進來，就如爛泥般癱倒在倉板上，嚶嚶地哭泣著。

戈平這才感到不妙，滿臉驚懼地看著那名男子。

男子一指戈平,說：「輪到你了，快起來，李大哥正等你呢!」

戈平禁不住渾身顫抖起來，心裡不由得暗暗叫苦，難道說剛逃離魔爪，又上了賊船?

貨船頂風破浪，在茫茫大海中顛簸地航行著。

戈平緊跟在那青年男子身後，走上了甲板。雨已經停了，黑黝黝的夜空中，有幾顆稀疏的星星，詭秘地眨著眼睛。李偉正躺在一把帆布躺椅上，愜意地眯著眼，悠然地抽煙。男子隱身退去。

李偉勾動著右手的食指，對戈平說：「過來，到我這兒來。」

輪船顛簸了一下，戈平差點被閃倒了。她竭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問：「李大哥，你喊我上來，有什麼事嗎?」

李偉斜眼瞅著戈平，淫邪地嘿嘿一笑說：「怕你這麼嬌嫩的身子在下面悶壞了，讓你上來活動活動筋骨，舒服舒服。」

戈平明白他話中的含義，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身子直往後退。

李偉挺起身子，坐了起來，說：「你看這海風海浪，多爽人啊!嘿嘿!你可是我見到的最漂亮的妞了，怎麼會讓你干坐在下面的貨倉里，空耗著呢!」說著，伸手一把把戈平拉到自己的懷裡，貼上臉狂吻起來。

戈平又害怕又感到一陣噁心，急忙用力往後掙，可能是用力太猛，一下子把躺椅帶翻了，李偉跌倒在甲板上，顯然他摔得很疼，咧著嘴直吸涼氣。戈平用雙臂護住被撕開紐扣的胸部，轉身就跑。李偉翻身跳起，擋住她的去路，抬手左右開弓，給了她兩記重重的耳光。戈平一聲慘叫，白皙的臉上留下紅腫的指印，雙手下意識地由胸前抬起捂住兩頰。李偉粗糙的毛茸茸的黑手乘機扯住她的衣領，只聽「嘶——」的一聲，左前襟被扯成兩爿，胸罩歪到了一邊。她慌忙拉過右襟遮掩，驚恐萬狀地望著李偉。他張開大嘴，露出兩排大黃牙，呼呼喘著粗氣。 戈平哀求說：「李大哥，求你放過我吧!」

李偉嘿嘿一笑說：「放你?放你去海里喂鯊魚呀，我還不忍心呢!」說話間，他的左手迫不及待地抓住戈平的衣襟，右手亂摸戈平的酥胸。

戈平雙手上下攔護，身體左右躲閃，仍防不勝防。不一會兒，她的上衣和胸罩全被撕成一條條碎片。她像只可憐的羔羊，抱著肩胛退到舵板鐵牆邊，哀憐地說：「李大哥，你放了我吧。我可以給你加倍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