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隔窗奪劍
這種級別的客房,大多以陣法加持。
儘管只隔了薄薄一層牆壁,卻宛如兩個世界。
我四下掃視著房間,最終視線定格在北邊的窗戶。
這異界沒有晝夜之分,也沒有星辰日月,周天均是星辰普照。
但這裡的建築物,依舊是坐北朝南。
南窗正對著仙池大廳,不可取。
北窗便是我的唯一機會。
我推開窗戶,探出頭觀察了一下。
仙池北邊是一個深邃弄巷,人跡罕至,正好有發揮空間。
我伸手抓住窗框,探身出去,五指併攏,化作鷹爪一般,猛地刺入牆壁。
以五指在光滑的牆壁上支撐,另一隻手跟上。
客房的陣法,皆是內置。
因此外牆平平無奇,雖然是無比堅固的建築材料。
但在附著暴戾魔氣的指尖,卻如豆腐般柔軟。
無需太多力氣,手指便可深陷其中。
我攀附在光滑的牆壁上,猶如壁虎游牆,悄無聲息的靠近隔壁窗戶。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微弱的嗤笑。
扭頭一看,發現雨師妾趴在窗檯,笑眯眯的看著我:
「靈界修士善御劍飛行,卻鮮少有人善於壁虎游牆功。」
「看得出,小公子的武學功底了得,除了劍法,也善體術。」
「若我沒看錯,你精通拳法?」
雨師妾見多識廣,一眼便看出形意拳。
接觸多了,我對雨師妾的這份從容,也有些見怪不怪。
只是輕聲道:
「雨姑娘,你怎麼還不走?萬一被人發現,恐怕引火燒身。」
雨師妾嫣然輕笑:
「與其關心我,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掛在牆外的人,又不是我。」
我心裡輕嘆,雨師妾見多識廣,心思細膩圓滑。
在這仙池中如魚得水,自然用不著我操心。
我不再遲疑,遊走於外牆,靠近隔壁窗戶,微微探頭,便將裡面的情況盡收眼底。
受陣法阻隔,我根本聽不到裡面的交談聲。
不過蕭銘和那三個貴客,神情熱絡,肯定都是老主顧了。
我潛在窗邊,暗中觀察,尋找機會。
內置的陣法,不僅能防止外人侵入,同時也阻隔了蕭銘等人的感知力。
以至於近在咫尺,卻沒人發現我的蹤跡。
就在這時,蕭銘手中閃過一道白光。
緊接著便是磅礴暴戾的黑氣,自戒指中湧出。
直到黑氣散盡,魔劍才顯現在眾人眼前。
我雖然聽不到那三個貴客的聲音,但從他們的眼神,也能體會,這三人有多驚訝。
蕭銘滿臉得意,當著三人的面,展示著自己的戰利品。
其中一個滿臉絡腮鬍子,身穿黑色綢袍的客人。
忍不住上手去摸。
結果指尖剛觸碰到魔劍,便引起一陣劇烈的魔氣躁動。
魔劍至剛至強,極端暴戾。
外人觸碰,必會引起反噬!
其中那滿臉絡腮鬍子的貴客,被震得後退數步,嘴角甚至開始滲血。
但眼神中的驚恐,卻是一閃即逝,緊接著狂喜。
魔劍受到觸動,周遭環繞著暴戾魔氣,猶如托舉,緩緩懸浮於空中。
魔兵無主自懸,猶如劍魂不散。
包括蕭銘在內,四人皆是目瞪口呆。
我也稍稍放下心,以蕭銘等人的手段,暫時是拿魔劍沒辦法的。
正準備原路爬回去,心頭忽然靈光一閃。
忍不住泛起嘀咕來:
「魔劍雖然暴戾,但是對於外力非但不排斥,反倒具有極強的吸引力。」
「吸納靈力,為己所用。」
「按說,應該主動引誘蕭銘等人,將魔劍佔有,然後以魔氣吞噬心智,擾亂道性。」
「只要心志不堅,必會淪為魔劍奴隸。」
「可剛才魔劍卻是直接將眾人震開。」
「難道是感應到了我的存在?故而,護主退敵?」
回想起之前與魔劍交流,我心中頓時恍然大悟。
魔劍與我朝夕相處,其中魔氣,更是早已滲透我的奇經八脈,天竅靈樞。
就算中間有陣法阻隔,必然也能感應到我的存在。
想到這,我不再遲疑,意念微動。
不出所料,魔劍果然有所感應,懸浮於空中的劍身,劇烈震動。
在蕭銘等人,詫異震驚的注視下,劍身緩緩懸平,劍鋒直指窗口。
屋內四人的視線,也隨著劍鋒,投向北窗。
見我攀附在窗邊,露著半個腦袋。
三個貴客一頭霧水,而蕭銘卻大驚失色,張嘴喊著什麼。
眼見被發現了,我也顧不上那麼多。
體內魔氣噴薄而出,在周身形成一道黑色屏障。
感應到我的魔氣,魔劍瞬時綻放出攝人心魄的黑色劍威。
化作一道黑虹,直接將房間內置的陣法撞穿。
「砰!」
窗戶崩碎,靈力混合著魔氣,涌灌而出,掀起一陣暴戾狂風。
我順勢一把緊緊抓住魔劍。
兩股魔氣交匯,竟將周遭空間震得一片漣漪。
與此同時,蕭銘等人的怒吼聲也傳了出來。
蕭銘早已不是當初見面時,那麼仙氣飄搖,儒雅傲然。
此刻凶相畢露,咬牙切齒道:
「敢奪我寶器,找死!」
聽到這話,我心裡不由冷笑。
你的寶器?
是這魔劍上寫了你的名字,還是魔劍已經認你為主?
扯起謊來,臉都不紅一下。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也怪我,遇人不淑!
蕭銘意念微動,冷寒劍已經握在手上,厲聲怒喝:
「當初我一念之仁,只是麻翻了你,沒有要你性命。」
「沒想到你居然忘恩負義,前來奪我寶器,休怪我心狠手辣!」
「你若識相,立刻將魔劍交還,否則就地格殺。」
旁邊三個貴客,同樣眼神不善,用一種看『小賊』的眼神,無比鄙夷的注視著我。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與這種人,多說無益。
我無視蕭銘的叫囂,直接轉身跳回隔壁客房。
起初我還擔心,因此而牽連雨師妾。
畢竟那三個貴客不摸底細,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不過,等我返回房間,哪裡還有雨師妾的蹤影。
那女人,早就腳底抹油不見了。
我搖頭輕笑:
「這女人,倒是有點意思。」
與此同時,四道凌厲氣息,已從我身後盡數襲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