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老太婆姓林
我和王林租住的套房位於十七層，在A城像這樣的高層建築極少，所以站在窗邊就可以把整個縣城一覽無餘。
透過窗戶往遠處看，最遠端的山脈就是八寶山，那是太陽會落下去的方向。離城邊不遠的地方是老太婆的衚衕巷，遠遠這麼看去誰又能想到昨天晚上那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你在看什麼？」張寧走到我旁邊。
我指著那片衚衕說：「那裡。」
張寧往我指的方向看了會兒，說道：「林老太的鬼巷子。」
「林老太？」我問，這才想起這幾天來都沒了解過老太婆的姓名。
張寧回到沙發上坐下，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打開，調小了聲音，問道：「怎麼？人家救了你的命，你連名字都不知道？」
若是昨晚的事沒有發生，可能我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現在知不知道名字似乎沒有多重要，相較起來為什麼我會遇上這些事情更重要。
「我的眼睛，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都想要？」我反問。
張寧把遙控器放下，靠在沙發上抱著手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會兒問道：「你相信神明嗎？」
我說道：「以前不信，現在……信。」
張寧笑著，笑得有些諷刺。
「或許現在問你這個問題有些早了。」她說。
這沒頭沒尾的我想不透她是什麼意思，也沒多大興趣去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說到姓名的問題，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昨晚那個林老太，叫你寧家姑娘？」我問。
「應該是寧家的女人。」張寧起身，取了個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涼白水，在飲水機前背對著我喝著水，好像在試圖隱藏些什麼。
我問道：「你不是姓張嗎？」
張寧把杯里的水一口氣喝乾凈，然後隨手把杯子丟進垃圾桶，說道：「我確實姓張這一點沒錯。」
我想不明白，又問道：「那為什麼又是寧家的女人？莫非你婆家姓寧？」
張寧搖頭，說道：「不是婆家，是娘家，我母親的娘家。」
張寧姓張，母親姓寧，所以乾脆取了個名字就叫張寧。這樣的話就說得通了。
張寧又說道：「你肯定會想為什麼林老太喊我寧家姑娘，而不是張家姑娘，對不對？」
「是因為你的外公那邊更厲害一些嗎？」我問。
張寧說道：「那倒不是。」
「那又是為什麼？」我很好奇。
張寧答道：「因為林老太不知道我姓張，只知道我用了寧家的術法。」
「那看來這林老太也沒這麼神通廣大嘛。」我說道。
張寧滿不在意的拿起遙控器，調換著播放的內容，說道：「那糟老太婆，能有什麼本事。也就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覺得她厲害罷了。」
我不服氣，說道：「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差點沒命，還得要人來救。」
張寧不怒反笑，說道：「那我還真的得感謝一下你。」說著她把遙控器隨手一丟，開始捏起拳頭。
我驚恐的往後退了兩步，苦笑道：「感謝就不用了。」
張寧起身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時間，說道：「這個點還不回來，我先去睡個午覺好了。」
我朝張寧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低聲自語：「家裡明明有水，還偏偏讓人跑出去買。」
「這不是給你騰一個和我獨處的空間嗎？」張寧說著回頭玩味的笑了笑。
「這都聽得到？」我自認為聲音很小了，但還是被張寧聽了個清楚。
張寧指著自己的耳朵，說道：「所以不要在我背後嚼舌根，我耳朵可是很好的。」
「誰愛嚼舌根誰的事，還有我可不樂意這麼個獨處法。」我嫌棄的撇了下嘴，但這話卻是埋在了心裡。張寧的耳朵總不可能好到連別人的心思都能聽到吧。
王林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進門的時候招呼也不到就直接回了屋。
看他那疲憊的樣子，估計是累壞了，想來八成又去找他口中那個所謂的學妹了，我也就懶得去再多問。
陳齊回來得很晚，進門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看樣子心情很是糟糕。
「換個地方住吧。」他直接坐到我旁邊。
聽他這麼說，我也能大概估能猜到是為什麼了，所以乾脆的答應了下來。
「明天就準備離開這裡。」陳齊朝屋子裡間看了一眼，問道：「他們呢？」
我回答道：「張寧下午的時候出去了，還沒回來。王林在睡覺。」
陳齊點頭，說道：「這樣，明天你們收拾東西，地方我來找。」
我問道：「有這麼急嗎？」
「當然很急，你現在可算是逃犯，他們想要在這巴掌大的地方找到你不是什麼難事。」陳齊說道。
我愁了起來，說道：「如果這樣的話即便搬出去好像也多大作用吧。」
陳齊嘆了口氣，說道：「總比在這等著人來抓你要強。」
我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麼別的辦法，除非跑到那八寶山裡，要麼就乾脆離開A城。
「你可是警察，竟然在幫一個嫌疑人？」我說道，有點試探的意味在裡面。
陳齊冷笑，說道：「警察？確實我是警察沒錯，但是我有我的原則，像這樣混日子瞎搞，我寧願不穿這身警服。」
我覺得陳齊話裡有話，莫非是今天他去上班遇到了什麼事情？
「你今天見到你們蕭局長了嗎？」我問道。
陳齊搖頭道：「要是見到了，或許這事還有得迴旋，可偏偏蕭局長出差了。」
「出差？」這不得不讓我聯想到那個女警察。
「什麼時候能回來？」我接著問道。
陳齊說道：「直說短期內回不來，至於多久不清楚。」
我心裡莫名的生出一個念頭，也許這個蕭局長已經出事了。只不過這是我的猜測，要不要告訴陳齊，我心裡還是沒底。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12點了。
「那就早點休息吧，明天才有力氣。」我指了指我的房間，說道：「要不今天你睡裡屋。」
陳齊沒答應，說道：「我去睡了，要是張寧回來怎麼辦？總不能讓人家一小姑娘睡沙發吧。」
小姑娘？我是一點都沒看出張寧像個小姑娘，倒是更像根老油條，只不過沒有老油條這麼難看罷了。
「那成，我們兩還是睡沙發。」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