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識破
我盡量裝出非常駕輕就熟的樣子，往這幢大樓裡面走去。一進門之後，展現在我眼前的景象就好像是趕集的農貿市場一樣。這些將人視作玩物的賣家們都佔據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而在這空曠的大廳里，現在林林總總大概也已經聚集了將近百號人，這還只是賣家的人數而已。而在大廳的水泥地上，被用鮮明的黃線劃出了各個區域，看上去井然有序，還真的是很有模有樣。
這些賣家此時也是異常忙碌，有些人正急急地趕著吃飯，而有些則是在白板上擬寫著一些有關「貨物」的信息及價格。讓我感到有些納悶的是，他們所站的每一個位置上方，都懸挂著一圈黑色的布簾。
而更加奇怪的是，現在這些賣家的身邊並沒有看到待出售的「貨物」，而我穿梭在這些人當中，也再也沒有發現其他能讓我覺得異常的情況。
當我走過一處角落的時候，原本正蹲在那裡的一個人忽然開口說道：「那是活屍嗎？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完美的活屍。」
我停下腳步，看了看這個鬍子拉碴，面容黝黑的商販。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人，竟然能夠這麼識貨。這讓我忍不住對他產生了好奇心。
「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我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道。
那商販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笑著回答道：「小兄弟，你身邊這具活屍也是拿來賣的嗎？不過我敢說在這裡，除了我之外沒有什麼識貨的人會買她的。」
看來他的確是眼光狠辣，就我們從他面前經過的短短時間內，他就已經看出來伏織的真實狀況了。但我原本也不過是為了方便進來，才會想到要謊稱伏織是我的貨物，就算真有人開出天價來，我也是不會賣的。
我說道：「不知道這位老哥是怎麼看出來的呢？畢竟她看上去根本就是無懈可擊才對。」
那商販搖搖頭，對我說的話表現出了不屑一顧，「沒有比我更靈敏的鼻子了，是人是鬼我只要一聞就能夠知道。何況她身上的屍煞之氣那麼重，我又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呢？」
見他如此自信的說出自己的根據，我不禁佩服起來，看來人不可貌相，自己眼前這位一定是個高人。他說他的鼻子靈敏無比，這話我是相信的。
因為張寧不就有一對遠比常人更加敏銳的耳朵嗎，所以他有一隻並不普通的鼻子這件事情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笑了笑，對他表示了敬佩。
這個時候我相信這個人應該非常熟悉這個人肉時常，於是我正好向他打聽一下這裡的事情。
我在心中想了一下，便問道：「我向請問老哥，這裡現在為什麼只能見到商販呢？他們手裡頭的那些貨物怎麼都不見了？之前在門口我可是看到了很多被蒙面押送進來的人啊？」
那商販從腰帶里結下一桿煙槍，打著火便開始非常過癮地抽了起來，而對於我的這個問題，他只是淡淡地說道：「在進來這裡之後，那些人都必須被統一看押起來，直到正式開始前的半小時才會又這些商販去領出來。」
「沒想到這裡的規矩還真是挺多。」
「那是當然，畢竟這裡乾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買賣。而你身邊的這位……」他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嘿嘿笑了兩聲繼續說道：「這位姑娘，因為看上去實在跟活人無異，而你又不懂這裡的規矩，所以才沒有被關押進去。」
我心說還好他們沒有看出來，要是強制將伏織關押到那個地方，恐怕一定會鬧出很多麻煩事的。我多謝了幾聲，感謝這位老哥的提醒和指點。
隨後，我又問道：「我聽老街上一個早餐店的老闆提到，這裡不久前來了一批人，行為舉止都非常奇怪，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活人，他們神情木訥，沉默寡言，不知道老哥是不是見過這些人？」
這老哥很自然地點了點頭，並且指著我身後對我說道：「那批人我都見過，而且就是站在那裡的大鬍子給帶來的。」
我順著他的指向看去，那裡的確是站著一個濃眉大鬍子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神情緊張，就好像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場合一樣。就這樣的傢伙，居然手上有那麼多貨物準備出售。
「你不要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其實他每次來都是這幅樣子，就好像是沒有見過世面的新手一樣。而他明明已經干這行很久了，久到連我都覺得他很老。」老哥對我這樣說道。
「那大鬍子叫什麼名字？」我問道。
老哥好像沒想到我會這樣問，便說：「在這裡的人沒人會用真名，不過我們都叫他青皮。因為他原先的鬍子總是長不起來，只是在下巴的位置有一層青色的鬍渣子，但沒想到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鬍子卻越長越旺盛，還真是有趣。」
我點點頭，記下了這個人。我懷疑這個人或許只是被人利用而已，就好像我坐車來之前遇到的那個黑車司機一樣，他們都是因為貪圖錢財所以才會做出這樣鋌而走險的事情。
而眼前的這個叫青皮的中年人，也給我這樣一種感覺。在得知了有一批行跡可疑的人在這裡出現后，我就一直很擔心他們是不是跟勇哥一樣的感染者，所以等到那些人被放出來之後，我一定要好好確認一下。
之後的時間我和這位老哥有一茬沒一岔的閑聊起來，但之後的內容便無關痛癢，我們只不過是天南海北亂聊一氣，方便打發時間而已。
好不容易時間來到了下午1點鐘，這個時候在沒有任何人宣布的情況下這人肉市場便開市了。對於我來說在，眼前即將要發生的場面，既讓我感到氣氛又讓我覺得新鮮。
那些早已經在外面等候著的各路買家，此時就像是趕集一樣往大廳裡面走進來。他們之中不乏目光銳利的極富經驗者，也有像我一樣茫然不知所措的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