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粥做稠了
小魚吃好飯蹲在籬笆院外看螞蟻搬家，聽見黃氏說話聲，螞蟻也不玩了，邁著小短腿就往屋內跑：「娘親，阿姐做的粥你可吃了？」
黃氏伸手抱住小魚道：「娘親這就吃，你們可吃了？」
小魚拍拍肚子糯糯回道：「吃了，吃飽了。今日阿姐做的粥吃了好飽哦。」
蘇柒柒把粥做的比較粘稠，易飽腹。太稀了撒泡尿就沒了....
黃氏單手托著小魚拉開凳子坐下道：「小七，今日粥做這麼稠呢？這可才剛開春哦，你省著點，離收糧食還得好幾個月呢。」
黃氏倒不是責怪蘇柒柒，只是想著家裡糧食嘛，勉勉強強也就能撐一個月的樣子，心裡不大好受，又憂慮後面幾個月該怎麼熬過去。
蘇柒柒笑容可掬道：「已經開春了，野菜也陸陸續續長起來了。野菜怎麼也能長到五六月的樣子吧，我每日多挖點唄，到時在想法子逮點野兔子，野雞啥的。」
」我琢磨著乾脆咱們家做點營生算了，也能給家裡添補些銀兩，有了銀子也可以買點糧食。」
黃氏嘆了口氣愁眉苦臉道：「你這孩子，那野兔野雞是好逮的？營生也不是好做的，再說你做營生不得花本錢吶？家裡哪還有什麼銀錢啊。」
蘇柒柒道：「娘親你放心吧，法子嘛都是人想出來的，我尋思尋思，總會有法子的。大不了我去找那周大山結伴進山打點獵物，拿去縣城賣了換銀子，做點小營生。」
黃氏劈頭蓋臉一陣喝斥：「你敢，深山是你能進的？你膽子也太大了吧。且說周大山十八了，他娘天天琢磨著給他娶媳婦，你一個姑娘家冷不丁地跑去他們家幹啥？還一起進深山，你怕是嫌別人嘴不夠長，不夠碎嗎？以為自己還是七八歲呢。你爺奶要是知曉了，咱們得被罵死，還有你那大伯娘....」
談起她大伯娘，黃氏欲言又止。
她大伯娘嘴碎是村裡人有耳共知的，聲音又大，典型屬於人未到聲先至。
黃氏悵然道：「你已是年滿十二了，男女大防須得多注意，一個姑娘家落下壞名聲得影響一輩子。何況你過兩年就得說親了，這要是給那些個碎嘴婆子在背後嚼舌根，是要影響你今後說親的。」
黃氏憂心忡忡看著她，想著今後還得多與這大女兒說說有關男女大防之事。
早些年嘛想著她還小，提這些她也聽不懂。這兩年她爹走了，生活變得困苦，多數時間盡想著怎麼把這個破落的家給撐起來。餘下的時間光顧著傷心難過了，倒是對這個大女兒疏忽了！
蘇柒柒見黃氏雙目微紅，神色黯然！
急忙安撫道：「娘親我聽你的，我答應你，不去找周大山結伴進山了，你莫要難過了！」
她在這兒給黃氏玩了一個文字遊戲，她想著以後她肯定是要進山的。反正現在答應的是不找周大山結伴，也沒承諾她一個人不進山。
什麼事不能說太死了。
人一輩子那麼長，誰知道會有什麼不可控的變化呢？
人與事是會隨著時間環境等等因素，而發生改變的。不能全然保證的事情，還是不要做承諾的好，要嘛就多留餘地，什麼事情做起來也就沒那麼多負擔感。
一身輕走得遠！
她最怕的就是欠債背負承諾了，不管是人情債，感情債，能不背就盡量不背。
她的生活觀念就是，大家最好能做到互不相欠。
生活窘迫就吃少點，吃差一點。
不去想著占誰便宜。同樣，誰也別想來占自己便宜。
生活寬裕嘛，就吃飽一點，吃好一點。
活著就行...只要活著就有機會改變生活質量。
雜草品質！
黃氏擦擦眼語氣低沉道：「行了，娘信你這一回。你自己多長點心，別做什麼事情莽莽撞撞的，有不甚懂的多來問問娘。」
「好嘞，娘親你帶妹妹去歇息會吧，菜園子的地，我涮好碗就去給翻了，明日好把菜種子撒下去。咱們今年多種些品種，過些時日吃食也豐富些。」
「不用了，我抱你妹妹進屋安置好，就去菜園子。你就別來了，收拾好去眯會吧。」
黃氏抱起在凳子上雞啄米的小魚道。
蘇柒柒把桌上碗筷收進廚房，沒回她。
刷好碗，灶台各處打整乾淨，擦了一下手。在廚房角落找到半袋麥糠殼，拿雞食盆用之前煮粥的涮鍋水攪拌均勻，端去雞窩餵雞。
「母雞，母雞你要爭氣啊，多下幾個蛋。等著蛋下鍋呢……」
喂好雞進裡屋瞅了一眼小魚，去了菜園子。
「娘親家裡還有一把鋤頭呢？」
黃氏抬頭道：「另外那把鋤頭，去年秋收時手柄折斷了，你過兩日拿去你三伯那，讓他重新削一個手柄。這裡不用你，你歇著去吧。」
「我又不累，我給你搭把手，今日把這園子整清爽了，明日好下種。這些挖出來的雜草我都給歸置到茅房，漚漚肥。」
蘇柒柒彎腰撿著草問道：「娘親家裡都有些啥菜種啊？我撿好草去翻出來用水泡一晚上，明日一早就可以直接種下去了。
「菜種子泡它幹啥，不得泡壞了。」黃氏心生疑惑道。
心想這大女兒今日說話奇奇怪怪的。」
蘇柒柒見狀，瑟瑟發抖裹緊馬甲.....生怕黃氏瞧出什麼端倪。
找補道：「我想著那稻穀不是都要先浸種嘛，你看那泡過的稻穀撒下去長的多喜人，鬱鬱蔥蔥，密密麻麻的。今日我在樹林里見那些個小水坑，裡面落了好些亂七八糟的種子，芽發得可好了，估摸著水浸泡過應該更容易發芽吧。」
黃氏狐疑不決：「這......也行吧，你少泡點試試水吧。」
黃氏也不是什麼固執的人，見大女兒說得頭頭是道，想著試試看也好。萬一要真好，發芽率高，也能省些種子，多種兩分地出來。
她心有餘悸地砸砸嘴，琢磨著以後要警醒著點，做事不能太出格。一不小心露了端倪，圓起來費勁不說，還徒增煩惱，萬一一時圓不過來就方了。
她不希望黃氏對她心存猜疑。
一是：解釋不清不說，黃氏肯定會覺得她瘋了吧。如此匪夷所思又狗血的事情，她要不親身經歷也難以置信啊。
二是：一家人嘛，要是心裡疙疙瘩瘩的也不是個事兒。一家人心不齊，做起事來磕磕碰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