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1何氏找楚玖鬧騰

楚玖看累了，伸個懶腰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的氣氛很詭異，以水兒和佩兒為首的幾個侍女，正忘我的趴在院門上聽著何氏嚷嚷。

最讓楚玖哭笑不得是，吳可也擠在一群老姑娘和小姑娘中間，聽得津津有味兒。

「聽戲聽了這麼久，也讓我聽聽。」楚玖裹著披風，笑著走過去。

眾人一驚，趕緊都站直了轉過身子，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外面的爭吵聲還在繼續，楚玖往前走進步，往門口靠了靠。

「夫人，還是……還是不要……」一旁的侍女是新人，戰戰兢兢地說道。

吳可瞧著楚玖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總感覺何氏這次要栽了。

聽了好一會兒，楚玖嘆了口氣，朝著吳可擺擺手說道：「這麼聽太費勁，聲音太小，一點氣魄都沒有。來，幫我把門兒開了，讓她好好折騰。」

新來的幾個人都傻眼了。

門外頭那個明明是來找茬的，她們家夫人就……這麼讓放人進來了？難道不應該仗著丞相的寵愛，對閑雜人等不理不睬么？

不等他們多想，院門已經被吳可拉開了。

何氏本來叨叨的正起勁兒，忽然門開了，聲音戛然而止，張著嘴閉都閉不上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楚玖能讓人主動把門開了。

「你們這些人啊，天氣這麼冷，怎得讓人在外面等著？萬一凍得生病了，傳出去，還不說我這個夫人做的不好？」楚玖嘟了嘟嘴巴，責怪似的看著兩個「門神」。

吳可抽了抽嘴角，琢磨著以什麼表情面對何氏的接下來的慘狀。

「夫人……」何氏呢喃了一聲，都忘了撒潑了。

「來，進來坐。」楚玖笑著勾勾手：「水兒，去泡杯熱茶。」

她今日連頭髮都沒挽，烏黑的頭髮隨意的散落著，整個人罩在披風裡，懶懶的笑著坐在椅子上，看的何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這院子景色是不錯，難怪你願意來。」楚玖笑著說了一句，算是打破了尷尬。

坐到椅子上，何氏深吸了一口氣。

「夫人這兒不光景色好，門檻兒也高，可不好進。」何氏說完還不忘了冷哼一聲。

「嗯，這門檻兒高從六年前我住進來就這樣了，我還真沒注意。想當年太子妃大著肚子翻牆過來不走門兒，莫不是嫌門檻兒高？」

楚玖始終都笑呵呵的，也沒有故意裝的多威嚴。

「……夫人跟太子妃關係蠻親近的。」何氏嘆了一句。

楚玖眼睛滾了一圈，斟酌了一下笑道：「是不錯，當初我才一歲多，被人販子擄走了，多虧了她把我救出來。」

何氏心中一驚。

以前從父親那了解一些他們的關係，可是也只聽說了後面的部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淵源。

楚玖沒說話，仍舊帶著笑看著她。

雖然心裡不樂意，水兒還是乖乖的泡好了熱茶。

何氏伸手，想把茶碗打翻一時間又不知道該不該這麼做，手整個都僵硬了起來。

也就這麼一猶豫，茶碗真的打翻了。

這樣的橋段水兒見得多了，自然早有防範。

茶水灑到了何氏手上，燙的她哇哇叫了起來。

跟著的侍女見狀以為自家主子故意這麼做的，趕緊一邊吹著何氏燙紅的手一邊哭著指責水兒。

「你……我們姨娘好歹是來跟夫人請安的，你這丫頭什麼身份，怎麼能這麼對姨娘。」

楚玖挑了挑眉。

這話她要是拿來罵佩兒，還尚且能說得過去。水兒……是什麼身份呢？

「夫人，夫人，她雖然是你的侍女，可這麼多雙眼睛，你不能偏袒她啊！」

這丫頭是何氏的陪嫁丫鬟，楚玖今兒個第一次見到，只覺得她真的很會演。那不算漂亮的臉蛋把忠僕心疼主子，為主子申冤演得惟妙惟肖。

「嗯，是不能偏袒。水兒，告訴她，你什麼身份。」楚玖笑著擺擺手讓水兒自己去折騰。

不想說太多話，只想看熱鬧。

水兒看了眼楚玖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無奈的嘆了口氣，轉向了何氏和跪著的侍女。

「我原本是楚國九公主的貼身侍女，後來被楚國八皇子派來照顧他的義妹。」

水兒的話說的字字清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也說明白了楚玖的身份。

何氏身邊的侍女越聽臉色越難看。連帶著一直沒吭氣的何氏都倒吸一口涼氣，也顧不得手疼了。

「何氏，你說，你這個侍女，我該拿她怎麼辦？」楚玖站起身，笑著看著何氏。

「夫人，我這侍女不懂事，我……我回去好好教訓。」何氏撐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說道。

楚玖點了點頭，看著水兒，懶洋洋的問了一句：「這樣行了吧？」

這態度，好像在小心翼翼的徵求水兒意見一般。

水兒給楚玖行了禮，轉身去忙其他的了。

天氣冷，茶水端出來燙歸燙，卻不至於燙傷了。何氏手的確是疼了，然而也只是紅了紅，一會兒也就好了。

何氏看著跟著自己風裡來雨里去的小丫鬟此刻戰戰兢兢的，想哭又不敢掉眼淚，心疼的要命。

「夫人，我先帶著秋兒回去了。」何氏起身行禮。

「這就要走了？咱們還沒有說在門口吵鬧的事呢。」楚玖此刻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

此話一出，何氏臉上沒有了笑意，本來好看的一張臉也有些扭曲。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我不曉得是什麼給你的錯覺，讓你以為我這人好欺負，膽子大到跑到我的院門口鬧騰。」楚玖神色凌厲，面對何氏，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懶散。

「我，我是太傅的女兒！」何氏一著急，直接喊了這麼一句。

楚玖此刻很想送個白眼給她。

「何太傅啊……然後呢？」楚玖搞笑的看著她。

「我……我……我……」何氏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楚玖表情未變，只是帶了淡淡的笑意在裡面，引著何氏跟她的雙眸對上。

「得罪了楚九公主的貼身侍女，你可知，這一項，就夠你受的。」楚玖捏著茶碗，冷聲說著。

何氏看著她，眼前浮現的是魏雲居的臉。

他們這個表情看人，這個語氣說話的時候真的太像了。

「你想怎麼樣？」何氏強撐著一口氣問了一句。

楚玖終於等到了這句，順手放下茶碗，笑意重新掛在了臉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何氏幾圈，開口說道：「要麼禁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