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4兄弟之間的對峙④
魏雲居接到了楚玖的兩封信。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一封信是暗線過來的,一封信是經由正常途徑過來的。
魏雲居把兩封信比對了一下,反覆看了兩次,眸光一凝。
這個死丫頭當真是聰明,居然懷疑到他的人頭上了。
恰巧,他也在懷疑的。
這封經由暗線傳來的信,明顯被拆開更換過,雖然字跡是一樣的。可是他了解楚玖,楚玖在信上打的結一定是三層飛蝶結,這人打的結雖然很相似,但是卻只有兩層。
頭髮很細,不仔細看自然看不出來。
魏雲居喊進來了貼身侍衛,耳語了幾句,那個人身子一僵,繼而快步的走了出去。
……
身在魏都,坐在御書房處理政務的魏洛霆聽到阿易帶來的消息,難得愣了一瞬。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布的最隱秘的眼線,這麼快就被揪出來了。他倒是小瞧了這個長在民間的弟弟了……
「阿易,準備下,三日後我們去西邊瞧瞧。朕這世上就這麼一個親人了,有點想念。」魏洛霆說話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帶著那讓人看了毛骨悚然的笑容。
阿易也笑了起來:「皇上啊,玉貴妃前日才診斷出有孕,您哪裡就是這一個親人了?」
魏洛霆笑容更深了些說道:「也對,差人好好護著她,有異心的那幾個人,還是別讓她們有機會靠近了。後宮向來都不是安分的地方。朕也老大不小了,不希望子嗣上有任何意外。」
阿易應下了,趕緊小步跑了出去安排。
皇上在意的事情,他就在意!
這邊,魏雲居知道,只要把釘子拔出來,除了自己,魏洛霆也一定會覺得疼。
疼了自然就主動來見他了。
只要人來,他能努力讓他先亂了方寸。
果然,沒出半月,魏洛霆的御駕便到了對面軍營。
隊伍浩浩湯湯的拖了老長,擺的架子很是到位,吳國的將士們都不由自主的伸著脖子看。
「來,喝葯了。」左朗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葯遞給了魏雲居。
最近天冷雨水又多,魏雲居也沒休息好,終於扛不住病倒了。
這會兒魏雲居坐在床榻上,嘴唇微微有些蒼白,臉頰卻是紅的,尤其是那對雙眼皮,生病之後更加明顯了。
病了的魏雲居倒是沒有了原本的一身冷冽,身上多了些柔和的東西,讓人看著親近了不少。
「不過是著涼了而已,抗一抗過就去了。」魏雲居喝了葯,咳嗽了幾聲說道。
他並不排斥吃藥,只是覺得沒必要。正直壯年,哪裡連病都病不起了。
「你跟小九一樣,就知道逞強。全當心疼她,你快點好,省的她隔了那麼遠還要擔心你。」左朗拿他也沒辦法。
作為醫者,拿這夫妻二人最沒辦法。
人家生病了都急著好,這兩個人都是瞞著懶得治。就好像這身子不是他們自己的一般,抗來抗去,最終難受的還不是他們自己。
「她身邊也沒個人,不曉得病了的時候有沒有人照顧。」提起楚玖,魏雲居心又疼了起來。
看不到人,抱不到人,心裡就是踏實不下來。
「有水兒和佩兒,師父雖然在皇宮,也可以隨時出來,你不用擔心。」左朗安慰了一句。
魏雲居嘆了一口氣道:「罷了,你出去時順路把秦敏給我叫進來,我安排些事情。」
「你剛喝了葯,先睡一覺。又沒開戰,有什麼大事兒差這一兩個時辰的?」左朗沒忍住,懟了一句。
難得遇到左朗敢這麼說話,魏雲居又咳了幾聲,順從的躺了下去。
魏雲居的營帳,若是他不喊,沒人會闖進來。
見人都離開了,魏雲居進了空間。
不曉得為什麼,這次的病,空間的泉水都治不好了。不過效果到底是比左朗的葯好一些,喝完了身上能舒坦些。
魏逸澄看著自家爹爹來了,頗有些戰戰兢兢的跳了過來。
「別怕,我現在沒力氣打你。你過來,我問你些事。」魏雲居咳得嗓子難受,說話的聲音也小了。
魏逸澄聞言跳了過來,上下打量起魏雲居。
「……爹爹生病了?」魏逸澄問道。
「無妨,受了些風寒。我想問問你,為何這泉水沒療傷的作用了?」魏雲居指著壺裡得水問道。
魏逸澄縮了縮身子,開口小聲說道:「我……用來修鍊了……」
魏雲居聞言呆了呆,繼而笑了出來:「罷了,我以為是離小九遠了才會這樣。原來是你這個小傢伙搗的鬼……那你好好修鍊,以後再回到小九肚子里,可別那麼脆弱了。」
魏逸澄抖了抖耳朵,點了點頭。
「去吧……我睡一會兒就走。」魏雲居笑笑。
瞧著自家老爹病的難受的樣子,魏逸澄覺得自己可能太自私了。其實應該給這泉水留點靈氣的……
魏洛霆親自挂帥的時候,魏雲居的病算是好了大半,除了還有點咳。
不過就是這點不適,魏洛霆也盡數看了去。
「看來,魏丞相是很少出兵在外,不太適應這艱苦的條件啊。」魏洛霆笑著說道。
明明不惑之年的人,看著精神的彷彿二十歲的小夥子。反倒是魏雲居,身上還有些病氣,沒那麼精神。
「魏皇說的是,魏某還是要多適應適應。」魏雲居沒有笑,冷聲說道。
「魏丞相也是厲害,能一下子就拆穿了我的人。」魏洛霆喜歡笑著說話,毒蛇般的笑容從來不達眼底。
魏雲居沒有說什麼,就這麼遠遠的看著魏洛霆,魏洛霆也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這是兄弟間第一次毫不掩飾的對峙。
對於魏雲居這個人,魏洛霆其實心裡有些忌憚。
畢竟看到過他跟楚玖鬼怪一般從自己眼前消失又出現,他是人是妖是鬼是怪他都拿捏不準,不太敢輕易的與他正面交手。
當然,暗地裡的動作,他不用親自動手,那就是后話了。
「魏皇有這時間來奚落魏某,不如回去好好照顧皇宮裡有孕的妃嬪,畢竟這年紀大了,子嗣稀薄不是什麼好事。萬一這江山後繼無人就不好了。」魏雲居忽然開口,聲音仍舊如之前一般因為咳久了有些沙啞,臉上竟然掛著笑。
魏洛霆眼神一冷,整個人猶如一條猛獸,恨不得去咬魏雲居一口。
「你竟然在我的皇宮裡有人!」
這句話成功激起了魏洛霆的憤怒。
初禾就像是他心頭的一根刺,每次碰都會疼。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不願意又不得不承認,初禾走進了他的心裡,卻被他親手送去了不同男人的床上,最終還帶著自己的孩子死在了回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