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報官
「這狗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姜姜往前走了一步,質問大奶奶。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獸醫。」大奶奶說道。
「你當然不是獸醫,不過這狗我看應該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了。」姜姜說:「它可是剛剛吃完地上的蓮子羹。」
「你是什麼意思?!」大奶奶依舊硬撐著。
「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這碗蓮子羹有問題。」姜姜才看不上她那色厲內荏的樣兒,此時已經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你胡說什麼?!想來我好心好意的叫丫鬟給你送粥來吃,定是你這小賤人要興風作浪,往碗里投了毒,不然的話你自己怎麼不吃?。」大奶奶倒打一耙。
「如果是我投的毒,那為什麼你要把碗打翻呢?難道不是因為怕毒死親夫么?是非對錯,還是到公堂上去說吧!我懶得再跟你糾纏了。」姜姜乾脆的說:「本來還想給你留一條退路,沒想到你步步緊逼,這就怪不得我了。」
又對蓮兒說:「你這就去叫鄒里長來,咱們報官。」
「妹子不要這樣!」姜耀祖出聲阻攔姜姜:「她不是故意的,我保證她以後不會再犯了。」
「姜耀祖,你真是糊塗!」姜姜看著他冷冷的說:「你以為胡氏會放過我嗎?你還要當多久的和事佬?」
而這會兒蓮兒早已奪門而出,跑去找鄒里長了。
喜鳳此時已經慌了,不住的拿眼睛看向胡氏。胡氏卻還硬撐著,她想我就來個死不承認,看你能奈我何。
這裡蓮兒找到鄒里長說自己要報官,姜家大奶奶企圖毒死小姐。
鄒里長聽了,也是大感意外。
他知道姑嫂之間難免齟齬,這在一般人家實屬常見,但還沒想到姜家竟然上升到了毒殺性命的地步。
於是趕緊叫上兩個人跟著蓮兒往姜家走,誰想剛走到門口,剛好碰見張媽提了個包袱想要離開。
蓮兒忙一把抓住她,說道:「怎麼?做了壞事露餡了就想要跑嗎?」
又回頭對鄒里長說道:「里長大人,若是她不心虛為何要跑呢?這事主謀是大奶奶,可也少不了幫凶!」
鄒里長張開大手,一把提了張媽走進院子里來。
張媽嘴裡說道:「不關我的事,一切都是大奶奶叫我做的。」
鄒勇沒好氣的說:「別瞎嚷嚷,有什麼話到衙門去說!」
鄒勇命跟著的兩個人把喜鳳和張媽用繩索捆了,其他的人都步行跟著。
把地上的殘羹和那條已經死了的狗也帶上,一同往衙門裡來。
呂端方知縣此時還未卸任,見有案子到了,只得立馬升堂。
三班衙役排好,呂大人端坐高台,驚堂木一拍,問道:「堂下跪的是何人?誰是原告?」
還沒等姜姜開口,蓮兒搶先跪著膝行了幾步,高聲說道:「大人,民女是首告!」
姜姜一聽著了急,這蓮兒怎麼先出頭了呢?你在我身後就好了啊!傻丫頭,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可是蓮兒已經打定了主意,這一次她一定要替小姐出頭。
因為在蓮兒想來,聽到趙媽媽和胡氏密謀的是自己,和乞丐們接頭的也是自己。
更何況小姐的名聲已經不太好了,不能再添上狀告嫂嫂的污點。
不管怎麼樣,姑嫂相爭,到底算是醜聞。
儘管姑娘是受害的一方,可太多人都是壓根不分青紅皂白的啊!
就讓所有人都以為小姐是蒙在鼓裡的吧!
於是蓮兒說道:「民女名叫徐蓮兒,是姜家大小姐姜幺兒的侍女。
四天前,官媒趙媽媽來到姜家,我恰巧聽見她和大奶奶兩個人說的話。
她先是問大爺舉薦的事情可有眉目,又勸大奶奶說要她找一找門路。
大奶奶說沒有門路可找,她就說她能幫著想法子。
大奶奶聽了趕緊求她。
她就說新來的縣令家的公子半路上死了。
若是大奶奶能把小姐害死和邱公子合葬,那麼姜家就算是和新縣令結了姻親,以後大爺就可以被推舉為孝廉了,大奶奶也就能順理成章的做上官娘子。
大奶奶起先猶豫,但趙媽媽一說算了,她就立馬答應了。
我聽了這些話,心裡很害怕,又不敢告訴任何人,就偷偷防著。
第二天我見張媽出門,就悄悄跟在她身後。
見她去了劉婆婆的茶棚跟趙媽媽碰面,從趙媽媽那兒拿了一包不知什麼東西回來。
結果當天晚上大奶奶就給小姐端來一碗蓮子羹,好在小姐說不餓沒吃。
第二天我又悄悄的跟著喜鳳出了門,發現她到藥鋪里抓藥,還說是給我們小姐抓的,說我們小姐害了心疼病,須得吃天王補心丹。
我們小姐好好的,哪裡生了病呢?她這分明是要人知道小姐得了病,到時候死了好不惹人懷疑!
第二天端來的蓮子羹,小姐倒是留下了,只是我謊稱自己嘴饞搶先吃了。我當時想著若是有毒的話就毒死我好了。
誰想竟沒事,後來我想多半是大奶奶在試探小姐。
今天,大奶奶又叫喜鳳端來一碗蓮子羹,小姐剛要吃的時候,大爺不知怎麼闖了進來,把碗搶了過去。
隨後大奶奶進來,見大爺要喝這碗羹,便上來一把打翻了,蓮子羹灑在了地上,狗兒過來舔著吃了,不一會兒便死了。
大人想想,這前前後後可是巧合嗎?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因此奴婢忙出去,找了鄒里長報官。」
蓮兒的小嘴叭叭叭,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只是她故意略去了請乞丐幫忙監視趙媽媽和喜鳳張媽的事。
呂縣令聽了之後,忍不住皺眉。
百賢縣自古民風淳樸,還從未出現過如此惡劣的事,更不要說這件事還卷進了即將接任的邱知縣。
於是便叫衙役將官媒趙媽媽帶來,雙方對峙。同時又派了幾個人去藥鋪傳喚當值的夥計和掌柜。
而毫不知情的趙媽媽此時心裡還在不停地打著如意算盤。
這些年,她幹了不少替人賣兒鬻女,逼良為娼的事情,心早已經黑透了。
在她眼裡,只有真金白銀是世界上最可靠的東西,其他的一切都是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