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胡氏趙媽媽領盒飯
邱知縣又詢問了姜耀祖等人,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理順清楚,再無異議,便叫他們當堂畫押。
涉案人等按男女分別收監,待明日升堂結案。
姜姜被單獨分到一個小房間,看樣子不算是牢房。基本上也還乾淨,還有一床舊的被褥。
不一會又過來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婆子,端來一些飯菜茶水給姜姜吃。
這裡呂知縣下堂后,則直接去見了邱知縣,把這件事情跟他說了,畢竟這事情也涉及到了他。
邱知縣聽了,自然是又驚又怒,說道:「好惡毒的刁婦!居然把如意算盤打到朝廷命官的頭上!似這等可惡的婦人絕不可輕饒!」
呂知縣說道:「皆因此事涉及到大人清譽,故而呂某沒有當庭宣判,就是想問問邱兄的意思。」
邱知縣現還未正式接任,便出現了這個事情,對他的名聲自然是有影響的,若是被有心之人拿來利用,可是會嚴重影響自己的仕途。
於是便說道:「此事自然是呂兄決定,不過以邱某的淺見,一定要嚴厲處罰,以正民風。」
呂知縣探得了邱知縣的口風,心裡便有了主意。
第二天升堂時,好多百姓前來旁觀。
呂知縣當堂宣讀判詞:
犯婦胡氏,心思狠毒。多年來,迫害小姑姜幺兒。
有威逼其沖喜在先又有謀害其性命在後。
且嫉妒成性,潑辣彪悍,為鄰里所不齒。
官媒趙氏,心術不正,貪謀錢財,以至於教唆他人謀財害命,並妄圖毀壞朝廷命官之清譽。
二人所犯之罪,均屬事實,供認無悔。
本縣因其影響極壞,故而必須嚴懲,以正民風。胡氏趙氏即日收監,秋後問斬。
姜家丫頭喜鳳下人張媽二人助紂為孽,謀害家主。喜鳳罪情尤重,即日起沒入官籍為奴,張媽或是繳納罰金五兩文銀或是當堂領受一百大板。之後去留由姜家決定。
姜耀祖為人軟弱,夫綱不振,致使家宅不寧,回去后當深刻反省。
姜家丫環徐蓮兒替小姐出頭,忠心護主,其以下犯上之罪已在昨日堂上領罰,今日不再追究。
當庭宣判完了,趙媽媽和胡氏立刻收監,而喜鳳也被押解離開。
張媽沒有銀子,只好哭哭啼啼地領了一百大板,姜姜自然不可能再收留她,便由他家人領回了。
姜姜和姜耀祖扶起受傷的蓮兒回了姜家。
蓮兒身上雖疼,臉上卻是笑的,向姜姜小聲說道:「小姐,你看今日的天多藍!往後再也沒有烏雲遮在你頭上了!」
姜姜心疼她,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髮,說:「傻丫頭,你對我的好我都記著,會加倍回報給你的。你先好好養傷,一切等傷好了再說。」
回到姜家,姜姜親自下廚做了一鍋寬心面。
把姜耀祖也叫過來一同吃飯,畢竟這個家裡現在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又何況姜耀祖在緊急關頭並沒有眼睜睜的看著妹妹被害,他雖然軟弱無能,卻還不是個壞人。
過了幾天,蓮兒身上的傷漸漸痊癒,已經能下地了。
這天忽然有人敲門,姜耀祖這段時間在家中就充當了僕人的角色,忙前去開門,只見門外站著的是官媒徐媽媽。
見了姜耀祖便上前行禮問好,姜耀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只好含糊的回了禮,請徐媽媽進來。
徐媽媽邊走邊問道:「不知道幺兒姑娘可在家?」
姜耀祖都快被官媒嚇怕了,便說道:「徐媽媽問我妹子做什麼?有什麼話跟我說就好了。」
徐媽媽聽了只好說道:「姜大爺不必惶恐,我來是給您報喜的。」
姜耀祖更奇怪了,問道:「我能有什麼喜事?」他妻子犯了罪,秋後就要被問斬,兩個下人也都賠了進去。
徐媽媽把聲音放低跟姜耀祖說的道:「這一次是呂知縣托我來做媒的。」
「呂知縣?」姜耀祖只覺得自己頭腦不夠用:「託人來做媒?給誰呀?」
徐媽媽像看白痴一樣看著姜耀祖,搖了搖頭說:「我的大爺,還能是誰?當然是幺兒姑娘啊!」
「怎麼又要給我妹妹做媒?!」姜耀祖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誰也不要再打我妹妹的主意了,我就算再沒能耐也能養她一輩子。」
徐媽媽聽了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還沒聽明白呢!是呂知縣看中了幺兒姑娘,托我來做媒。恭喜恭喜啊姜大爺!」
「啊?!」姜耀祖原地石化了。
原來那呂縣令前幾日在堂上看到了姜姜,一顆心便按捺不住。
他即將卸任離開,但也是調到外省去任職。
他的原配妻子體弱多病,且姿色平常。
他想著儘管姜姜的名聲不算好聽,但一來只是做妾,模樣好最重要。二來總歸要帶到外地去,不像在本地流言蜚語的。
因此等這個事情靜下來后,就找到官媒徐媽媽,叫她來姜家提親。
並且說只要姜姜答應,可以帶姜家人都離開,姜耀祖想要走仕途他也可以幫忙。
姜姜早聽到徐媽媽和姜耀祖在外面的對話,其實對這件事她也早有察覺。
只是自己原本還存著僥倖心理,以為呂知縣畢竟要卸任離開,不會再生出什麼枝節來。
姜姜自然是不會答應的,不過她還是想用這件事來試探一下姜耀祖。
所以當徐媽媽進來把事情又跟她說一遍之後,姜姜只裝作六神無主的樣子說道:「這件事情不知哥哥心裡怎麼想的?」
一旁的姜耀祖回答道:「幺兒,你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哥哥我也想明白了,一切只要你願意就好,我沒有什麼可說的。」
「我也知道自己福小命薄,性子優柔寡斷,走仕途也未必是福,以後只老老實實的做個平頭百姓罷了。你若不嫌棄我這個哥哥無能,我便養你到老!」
姜姜聽姜耀祖這麼說,便抬頭對徐媽媽說道:「勞煩徐媽媽回復呂大人,我自幼命硬,實在不敢高攀。更何況故土難離,因此不能應下這門親事。」
徐媽媽見姜家兄妹如此說,知道沒戲了,很惋惜的拍拍手說:「這話是怎麼說的?老身我當初還以為一保一個準兒呢!」
可呂知縣畢竟已經卸任,不日就要離開。
不同於任職時候可以一手遮天。